第六十五章交货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水管里水流的声音和他粗重压抑的喘息。
冰凉刺骨的冷水冲刷着，试图浇灭那场荒唐春梦带来的燥热和悸动。
黑暗中，梦境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烙印，带着灼人的热度。
……
叶芜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被窝里还残留着属于萧熠庭的温热气息和淡淡的皂角香。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只是……
昨晚睡的时候，腰侧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了一晚上似的，隐隐有些酸胀感。
叶芜疑惑地揉了揉，没太在意。
可能是昨天爬上太累了。
叶芜起床将被子折叠好，出了房门，就看到林秀芝正在灶房里忙活早饭。
蒸腾的热气裹挟着米粥的清香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
见到叶芜出来，林秀芝脸上露出笑容，“小叶醒啦？快洗漱，早饭马上就好，妈熬了你爱喝的稠粥。”
她一边利落地搅动着锅里的粥，防止糊底，一边用围裙擦了擦手，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只是那笑容在看到随后从洗漱间出来的萧熠庭时，立刻淡了下去，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挑剔，上下扫了他几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继续忙活，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一句。
彻底把萧熠庭当成了碍眼的空气，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叶芜：“……”
看来昨晚林秀芝的气还没消，而且全撒在儿子身上了。
她心里有点好笑，又莫名地替萧熠庭感到一丝委屈。
不过，万幸的是，林秀芝对自己态度依旧和煦，反而对她更加和颜悦色，这让叶芜悄悄松了口气。
萧熠庭看了一眼叶芜，很快移开了视线。
至于对于母亲的态度，并不在意。
早饭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
林秀芝只对着叶芜说话，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小叶，尝尝这咸菜，妈自己腌的，开胃。”
“这姜丝炒蛋特意给你做的，多吃点。”
“粥够不够？锅里还有，管够。”
林秀芝不断地给叶芜夹菜添粥，眼神慈爱得好像叶芜才是她亲闺女。
而对坐在旁边的萧熠庭，她则完全视若无睹。
萧熠庭沉默地吃着饭，面无表情。
叶芜有点招架不住，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够的，谢谢妈，还有妈做的这个咸菜真好吃。”
“害，喜欢吃就多吃点，跟妈这么客气做啥，都是自家人。”
林秀芝顿了顿，瞥了一眼旁边的儿子，嫌弃道，“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妈说，晓得不？”
萧熠庭动作一顿，眼里划过一丝无奈。
叶芜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强忍着笑意，“我知道了妈。”
快吃完时，林秀芝才放下碗，对着两人，主要是对着叶芜说，“待会儿你们去给郭主任送东西，路上小心点。送完就早点回来，妈……到时候有事跟你们说。”
她特意强调了早点回来
叶芜心头一跳，“知道了，妈，我们送完就回来。”
林秀芝对萧熠庭则没那么好的态度，瞪了他一眼，“听到没有？”
“嗯。”
萧熠庭目光快速掠过叶芜，随即垂下，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眸底深处翻涌的复杂思绪。
饭后，叶芜系上围裙，开始麻利地处理那几只野味。
“我来吧。”萧熠庭上前。
叶芜拒绝，“不用，我来就行。”
这点小事她还是可以的。
萧熠庭默不作声地在一旁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
很快，羽毛鲜艳如锦缎的野公鸡，精神抖擞的野母鸡和两只肥硕健壮的野鸭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用韧性十足的草绳捆好了脚蹼和翅膀。
叶芜还细心地找了些干净的干草垫在竹篮底部，再将野鸡野鸭小心地放进去。
那野鸡斑斓的尾羽和野鸭油亮的羽毛在晨光下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子山野的灵气，一看就比家养的土鸡土鸭精神百倍。
“走吧。”
萧熠庭提起笼子出了门，叶芜立马跟上。
吉普车一路平稳地开到郭红英家所在的干部楼楼下。
里的楼房明显比萧家住的家属院更新更气派些。
开门的正是郭红英本人。
看到叶芜和萧熠庭，她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讶，待目光落到萧熠庭手中提着的笼子里时，更是一愣。
“这是？”
叶芜落落大方道，“郭主任，这个是我昨天答应今天中午给你送过来的鸡鸭。”
郭红英一听，里面打量起笼子里的鸡鸭，之后有些疑惑询问，“这怎么看着跟家养的不太一样？这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野鸡野鸭？”
“对，这就是野鸡野鸭，这几只是昨天上山抓的。”
“哎哟！我的天！”
郭红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连忙侧身让两人进来，自己也蹲下身，凑近了仔细看那笼子里的鸡鸭，“这……这真是野生的？你们真给弄来了？”
叶芜看着郭红英的样子，猜到对方心里应该挺满意的。
“郭主任，这些确实都是野鸡野鸭，不过只抓到几只。”
郭红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野公鸡那光滑鲜艳的羽毛，又掂量了一下其中一只野鸭的分量，嘴里啧啧有声。
“这精神头，确实像是在山里撒欢长大的，这野鸡野鸭，最是滋补养人，腥气也小，给我那儿媳补身子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比家养的那些不知道强多少倍！”
她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她站起身，看向叶芜和萧熠庭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由衷的赞许和热情，甚至带上了一丝佩服，“小叶同志，萧团长，你们两口子可真是这个！”
她竖起了大拇指，“我昨天还犯嘀咕呢，没想到今儿一早就真给送来了，太感谢了，你们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客厅的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鼓鼓囊囊的蓝布包。
她走回来，不由分说地就把布包塞到叶芜手里，语气带着不容推辞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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