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是不是做错了
叶芜连忙接过，“谢谢大娘。”
清凉的水下肚，瞬间缓解了干渴。
石大川见老板发了话，脸色缓和了些，“水珍，这是供销社来的叶同志，说是来我们村收东西的。”
被叫做水珍的老婆婆闻言，眼睛却微微一亮，看向叶芜。
“收东西？姑娘，都收些啥啊？俺们山里别的没有，但是一些干蘑菇木耳啥的，家家户户都是都攒了些，就是这路不好走，也卖不上价，所以大家伙儿也就弄一些自己吃，家里头倒是堆了一些。”
毕竟这年头，收成不好，到手的粮食，根本不多。
所以大家平常没事的时候，都会去山上摘野菜。
叶芜心中微动。
她过来不就是为了收这些山货吗？
“大娘，您刚刚说的这些我都收。”
“是吗？那太好了，快进屋坐，这外头热。”
叶芜跟着两位老人进了屋。
屋子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却干净整洁。
石大娘热情地招呼着叶芜坐下。
“大娘，石队长，我们供销社这次就是专门来收这些山货的，像刚刚石大娘说的干蘑菇，木耳啥的，只要是晒干没有霉变的，我们都收，价格虽然不是特别高，但也公道，而且都是现钱结算。”
叶芜特意强调了现钱结算。
避免大家觉得吃亏担心。
石大娘一听，眼睛更亮了，转头看向石大川，“老头子，你听听，现钱收呢，这可是好事啊，要是真的能卖钱的话，大家也可以补贴点家用。”
“咱家不是还有两筐干蘑菇吗？我这就去拿过来。”
说着，石大娘便要去拿。
石大川见此连忙阻止，语气带着无奈，“老婆子你这么着急干啥？先等等，这都还没问清楚呢，问清楚之后再拿过来也不迟。”
叶芜适时开口，“石队长，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
石大川虽然还有些疑虑，但语气缓和了不少，“叶同志，不是我老石不信任你，实在是……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事儿。”
“你说收山货，具体是怎么个收法？价钱咋算的，我们这山路难走，要是价钱不合适，大家伙儿白忙活一场，我这队长没法交代啊。”
他作为大队长，该考察清楚的，自然得先问清楚才行。
叶芜理解他的顾虑，拿出严建成批的条子和供销社的收购价目表，详细解释道，“石队长您放心，我们是军区供销社正规采购，有批文和预算，主要就是收集一些耐储存的山货，价格按照国家规定的品级来，这是价目表，您看看。”
她把价目表递给石大川。
石大娘也认识一些字，见此，凑过去看。
“老头子，这价格，看着挺公道的，我看行。”
“咱村后山那片林子，今年菌子长得可好了，好多人都晒了不少存着呢，就是愁没地方卖。”
先不说能不能卖出去，就是能卖，私底下也是不允许倒卖的。
他们最多就是用这些山货换点东西。
但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值钱，挨家挨户都有。
叶芜安静地坐在一旁，也不催促。
石大川看着价目表，这上面的价格虽然不是特别高，但也挺公道的。
“叶同志，我能问问，供销社为什么忽然要收购这些东西吗？”
叶芜出声解释，“如今国家调配不够，但供销社关系到老百姓的需求，所以上级批准向百姓收购。”
“我看叶同志说得实在，供销社愿意跑到这上路来收，是好事，要是真能卖点钱，乡亲们手里也有点钱可以补贴家用，娃娃们也能吃点好的，比啥不强？老头子你在纠结啥呢？”石大娘帮着一起开口。
石大川心里也有了数，脸上露出了笑意，“中！叶同志，我信你一回。”
“我去敲锣，把大家伙儿都叫来，让他们把家里存着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按叶同志说的标准收拾干净。”
叶芜见事成，心里也高兴，“那麻烦石队长了。”
看着石大川风风火火地出门，石大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转头对着叶芜道，“叶同志，你别见怪，俺家这老头子，就是这牛脾气，其实心里头明白着呢，他啊，也是怕空欢喜一场，让乡亲们白忙活。”
叶芜听着，心头莫名触动了一下。
“不会的大娘，石队长也是为了村子好，您和石队长感情真好。”
石大娘有点不好意思，随即又被满满的幸福取代，“害，都是老夫老妻了，大半辈子了，有啥事不都是商量着来？”
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就是这穷日子过怕了，他性子急，俺就慢点，俺有时候犯糊涂，他也会跟俺好好说到，做啥都先想着难处，过日子嘛，不就是互相搭把手，心里有啥话都不藏着掖着，有难处就一起扛。”
大娘的话朴实无华，却道出了婚姻最本真的忠诚与坦诚。
叶芜听着，心里却像投入一颗小石子，漾开一圈涟漪。
石大娘对石队长脾气的包容和理解，都透着一种相濡以沫的默契。
这样坦荡忠诚，毫无保留的夫妻情分，让她下意识地想起了萧熠庭。
一股莫名的涩意涌上喉头。
她对萧熠庭，连最基本的坦诚也没有，她不是没想过跟萧熠庭好好过日子，可她却并没有做到坦诚。
她是不是做错了……
叶芜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纷乱。
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积攒积分。
“大娘，你说得对。”
另一边。
石大川挨家挨户的上门，将军区供销社来收购的消息告知众人。
消息一出，整个靠山屯都沸腾了。
男女老少的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村子里也闹腾了起来。
石大川将所有人集中到了村子里晒谷场。
接下来的工作，比叶芜预想的还要顺利。
“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不要挤。”
石大川负责维持秩序，嗓门洪亮地讲解收购要求。
许多淳朴的村民都拿出了自家积攒下来的山珍干货。
石大娘则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妇女，帮忙挨个检查大家带来的山货，先进行初步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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