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八百里加紧军情,行人速让
城门被攻破,清军想要重新将其堵上,但装备有90式步枪的明军先锋部队守在那里,清兵组织了几次冲锋,每一次留下的只有层层叠叠的尸体。
“堵不住!他们火力太猛!”
“用炮!用炮轰他们!” 有人想起了城头那些幸存的佛朗机炮,声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太迟了。
“轰隆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更多的赤红身影如同潮水般涌过破碎的城门,冲入了海澄城狭窄的街道。
巷战,骤然爆发。
犬牙交错的房屋,逼仄的街道,让明军米尼步枪的远射优势难以施展。
可明军并非只有步枪。
“轰!”“轰!”
一枚枚黑乎乎的铁疙瘩被投掷进清兵藏身的屋檐下、拐角处,炸开的气浪与横飞的弹片瞬间清空一片区域。
顶在前面的90式步枪手,更是清兵挥之不去的噩梦。他们两人一组,交替掩护,不断点杀着任何一个敢于冒头的敌人。
“砰!”
一个躲在水缸后的清兵,刚露出半个脑袋,眉心就多了一个血洞。
“砰!”
一个试图从二楼窗户开火的清兵,连人带枪一起从窗户里栽了出来。
清兵被打得节节败退,伤亡急剧增加。
狭长的街道成了屠场。
枪声密集如炒豆,前排的清兵胸前不断炸开血花,颓然倒下。
尸体很快铺满了地面,粘稠的血液在低洼处汇聚成令人作呕的血潭。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后退者,斩!”
一名清军参将挥舞着钢刀,面目狰狞。
他一刀砍翻一个转身欲逃的士兵,那颗滚落的头颅兀自旋转,眼睛还大睁着,写满了难以置信。
试图后退的清兵们脚步生生顿住,恐惧地看着那名督战的军官。
前进,是撞上明军的枪口,瞬间被打成筛子。
是个死
后退,是撞上自家主官的刀口,身首异处。
还是死!
可这仗,还怎么打?
明军的火器太过犀利,每一次交火,倒下的几乎全是己方袍泽。
双方的伤亡交换简直令人绝望,清兵的人数本就处于劣势,继续抵抗毫无生机。
压抑、恐惧、绝望……
种种情绪在残存的清兵心中发酵、膨胀,终于,达到了临界点。
一名手持鸟铳的清兵,他身边的弟兄刚刚被一发子弹打爆了脑袋,温热的脑浆溅了他一脸。他再也忍受不住了,猛地调转枪口,对着那名还在嘶吼着“不准退”的参将后背,扣动了扳机。
“砰!”
近距离射击,那军官身上的甲胄如同豆腐般一捅就破,子弹强劲的冲击力甚至推着那名军官向前踉跄了两步。
枪声过后,一片死寂。
那参将难以置信地缓缓回头,看着那个对自己开枪的士兵,又看了看周围一张张麻木而又带着一丝快意的脸。
“你……你们……竟敢……造反……”
“噗通~”
在心有不甘的吐出这几个字后,那名军官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没了生息。
短暂的死寂后,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
“降了!老子投降了!”
开枪的那个士兵扔掉手中的鸟铳,第一个跪了下来。
“我们投降了!别打了!”
“降了!降了!”
残余的清兵如释重负,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哐当”声响成一片。
他们跪倒在地,高举双手,朝着明军的方向大喊。
……
“大人,不好了,城破了!明军……明匪攻进来了!”
施府内,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什么?!”
正堂内,施琅猛地抬头,浑浊的双眼瞪得溜圆。
他因身体不适,并未亲临城头督战,只在府中听着外面的炮声从激烈到稀疏,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但这才多久?
从第一声炮响到现在,怕是连一个时辰都不到!
城就破了?
原本还打算据城死守,依靠城墙和大炮抵挡明军以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可现实残酷得让他措手不及。
三刻钟破城!
这伙“逆明”的战力,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悔意,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他想起了当年郑氏的坚船利炮,想起了自己降清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这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降清?
可惜,已经晚了!
“大人!顶不住了!弟兄们死伤太惨!我们…我们怎么办啊!”
亲兵带着哭腔追问。
他从城门方向逃回,尚不知前线已发生兵变和大规模投降。
施琅没有立刻答话,他佝偻着腰,杵着一根木杖,如同普通老者一般艰难的坐回那张太师椅上。
他那本就花白的头发,在短短两日内,已彻底失去了光泽。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堂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罢了…不打了…”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投降吧。”
“死的人,够多了…”
“没必要,再为这鞑虏朝廷流血了…”
“大人!” 亲兵愕然。
“去吧。” 施琅疲惫地挥挥手。
“趁着弟兄们还没被杀光…降了吧。”
“看在同是汉家苗裔的份上,或许…明军能给条活路…”
他惨然一笑,脸上满是苦涩。
为盗,为将,为官,为侯…一生沉浮,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
投降的命令迅速传遍了城内尚在零星抵抗的角落。
残余的清兵闻令,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
不管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至少,现在不用死了。
很快,枪声彻底停息。
海澄城内,主街道上。
残存的清兵排着长队,在明军士兵冷漠的注视下,默默上前。
他们将手中的刀枪弓矢扔在指定区域,脱下身上破烂的甲胄,堆积成一座座小山。
邵元青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更快,己方伤亡统计尚未完成,但他亲临一线,心中有数。
此战,伤亡不大。
“师长!” 一名传令兵快步跑来。
“报告!叛将施琅及其家眷,已全部控制!”
“哦?” 邵元青眉毛微扬。
“带我去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靖海侯,如今是何等模样。”
施府已被临时征用为关押点。
邵元青踏入府门,只见庭院内,黑压压跪坐着一群人,男女老幼,皆是绫罗绸缎,与周围肃杀的士兵形成了鲜明对比。
“师长,那个蹲坐在最前面的老头,就是施琅。”有士兵上前指认。
邵元青目光扫过,看到的只是一个形容枯槁、蹲坐在地的老者。
他并未上前搭话,视线反而落在了施琅身后那些惊恐不安的女眷和众多子嗣身上,人数着实不少。
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哼,倒是挺能生养。”
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对传令兵沉声下令:
“立刻派人回报陛下!”
“海澄已克!叛首施琅阖家就擒!”
……
北京城。
清晨的街道,人流已渐多。
“八百里加急——!行人避让!”
“紧急军情——!速速让开!”
尖锐的呼喊声自街道尽头传来,撕破了京城的安宁。
百姓们纷纷侧目,只见一匹快马卷着烟尘疾驰而来,马上的驿卒伏低身子,腰间一面显眼的黄色令旗迎风招展。
所过之处,摊贩惊呼,行人躲避,一片鸡飞狗跳。
但,没人敢抱怨。
他们都看到了那名驿卒腰间别着的那面黄色令旗,那是八百里加急、军国大事才会使用的最高等级信令。
“出什么事了?又是哪儿打仗了?”
“谁知道呢,该不是哪个王爷又造反了吧?”
“嘘!你小声点儿!要是让那些官差听到了,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
驿卒策马狂奔,眼看紫禁城巍峨的城门就在眼前。
胯下那匹早已跑到极限的驿马,再也支撑不住,悲鸣一声,前蹄一软,轰然倒地。
马背上的驿卒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坚硬的石板路上。
“呃啊…”
这一摔,把驿卒疼的龇牙咧嘴,但他顾不得检查伤势,艰难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冲向城门守卫。
“福建急报!八百里加急!”
他从怀中掏出被汗水浸湿的文书,高高举起。
“军情十万火急!需立刻呈送皇上定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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