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开启民智
第七十七章 开启民智
百姓们将信将疑。
“圣使，可有凭证？”
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那白衣圣使冷笑一声。
“凭证？今日，便让尔等看看，什么是神迹，什么是妖术！”
他让人端来一碗清水，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他将一张黄色的符纸，投入碗中。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碗清水，竟然自己燃烧了起来，冒出了幽绿色的火焰！
“神…神迹啊！”
“水火相容！这是真神仙！”
百姓们看到这无f理解的景象，纷纷跪倒在地，狂热的磕起头来。
他们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在水中撒入了少量白磷，燃点极低，遇氧便可自燃的简单化学把戏。
“此乃天火，可焚尽妖邪！”
圣使高举双臂。
“随我白莲社，清君侧，除妖人！方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同样的“神迹”，在不同的地方，由不同的“圣使”上演着。
“隔空断物”、“点石成烟”、“铁r流血”……
这些由“白莲社”精心策划的骗局，利用了最基础的化学和物理知识，却在那个蒙昧的时代，拥有着神鬼莫测的威力。
一时间，关于“秦侯是妖人”、“格物是妖术”的流言，如同瘟疫一般，在民间迅速传开。
许多百姓开始动摇，他们对秦源，对朝廷的新政，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这份恐惧，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巧妙地引导成了愤怒。
秦源府邸。
深夜，他刚刚送走了一位来自宫中的内侍。
内侍是武后派来的。
带来了“白莲社”在民间散播谣言，行使“妖术”蛊惑人心的详细情报。
武后在信的最后，还隐晦的表示，愿意动用她皇后的力量，协助秦源调查此事。
秦源将信纸，在烛火上烧尽。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白莲社？
妖术？
他走到那架小型的地球仪旁，轻轻转动着。
“有点意思。”
他低声自语。
危机，有时候，也是最好的机遇。
既然有人要用“妖术”来挑战他，那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整个大唐的百姓，上演一场，前所未有的、声势浩大的……科学科普。
长安城，最近的气氛很热烈。
不是因为别的。
是因为一封战书。
白莲社的社主，那个在乡野之间表演各种“神迹”的活神仙，居然公开向秦源下了战书。
约战地点，朱雀广场。
约战时间，三日之后。
约战内容，代天斗法，辨明真伪！
一时间，整个长安都沸腾了。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奇事。一个民间的神棍，居然敢挑战当朝太傅，帝国的科技领袖。
所有人都觉得，那白莲社的社主，是疯了。
秦源府邸，他拿着那份措辞狂妄的战书，却只是笑了笑。
“好啊。”
“他想要一个最大的舞台，那我就给他一个最大的舞台。”
他当即下达了几个命令。
命令，从他的书房，迅速传到了格物总院，传到了城南的印刷坊。
整个庞大的机器，开始围绕着这场“斗法”，高速运转起来。
首先，是几辆造型奇特的大篷车，从格物总院里被推了出来。
这些车，被漆成了鲜艳的颜色，车厢可以向两侧展开，形成一个简易的舞台。车上，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器物。
有磨得锃光瓦亮的巨大铜盆。
有能让一根头发丝变得像手指粗的琉璃片。
有五颜六色的矿石粉末。
还有一块据说能吸走铁器的神奇黑石头。
格物总院里，那些口才最好，最擅长演示的学生，被挑选了出来，他们组成了数支“格物科普巡演队”，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斗法之后，开着这些“格物大篷车”，去往大唐的每一个州，每一个县。
第二个命令，是给印刷坊的。
《大唐时报》的旁边，多了一份增刊。
这份增刊，不要钱，随报附送。
它的名字，叫《走近格物》。
上面用最大号的字，最简单的图画，揭秘着那些所谓的“神迹”。
一幅图，画着一个道士将符纸扔进水里，水盆燃起绿火。
旁边一幅图，画着一个匠人，将一块名为“白磷”的石头粉末，悄悄撒入水中。下面配着一行大字：此物燃点极低，遇气则燃，与鬼神无关。
另一幅图，画着一柄悬空的利剑，自己斩断了悬挂的丝线。
旁边配图，是一个人，用一根浸过特殊药水（强酸）的羽毛，悄悄在丝线上一抹。
下面标注：此药水能蚀断丝麻，与法力无关。
通俗，易懂，直白得就像是在指着白莲社的鼻子骂他们是骗子。
这份增刊，随着驿站的快马，铺天盖地地发往全国。
舆论，在斗法开始之前，就已经先行。
三日后，朱雀广场。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广场中央，搭起了两座高台。
一座台上，是白莲社的社主，一个穿着八卦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
他的身后，立着一尊巨大的三清神像，香烟缭绕，显得神秘莫测。
另一座台上，却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穿着格物院工装的匠人，在不紧不慢的调试着几个奇形怪状的铜铁大家伙。
朱雀门的城楼上，皇帝李治，皇后武媚娘，以及文武百官，悉数到场。
皇帝亲临，这已经表明了朝廷的态度。
“时辰到！斗法开始！”
随着礼官一声高喊，全场安静了下来。
白莲社的社主，率先出场。
他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抓起一把豆子，猛地撒向空中。
“天兵天将，听我号令！”
轰！
那一把豆子落地之处，凭空爆起一团五彩的浓烟，烟雾滚滚，迅速弥漫了半个广场，烟雾中，仿佛真的有无数人影在晃动。
百姓们吓得连连后退，惊呼声四起。
接着，那社主又命人抬上一个火盆。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缓步走入了熊熊烈火之中，身上的道袍，竟丝毫不损。
“活神仙！”
“火都烧不死！这定是真神下凡啊！”
民众的心理，已经彻底被这种超自然的景象所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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