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击
第一十四章 反击
“是。”
江九恭敬地接过手机，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开始认真操作了。
江戚宁则在一边专心地享用美食。
洗碗之类所有家务，江戚宁以后也都不用自己干。
她吃完饭的第一时间，江九这个全能型管家就放下手机过来收拾桌子碗筷，然后进厨房洗碗了。
洗完碗他又重新坐回沙发上，专心致志继续操作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的样子，配合着那张江戚宁特别定制的帅脸，看上去像是在优美地弹钢琴，而不是在网上当喷子。
昨天晚上忙了一夜，江戚宁一直没有来得及补充睡眠。
因此，她吃完饭就去床上躺着了。
深夜。
于晓衍坐在避难所里，身上裹着棉衣，旁边手机滴滴滴响个不停。
拿起来一看，果然还是北渡第一打野发来的信息。
全是骂他的，通篇不带脏字但攻击力极强。
于晓衍脸色难看。
现在都深夜两点了，他不用睡觉吗？
在他旁边，或躺或坐着五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古铜色皮肤，肌肉虬结，半边脸有一条狭长刀疤的男人。
他正低头生火。
余光瞥见于晓衍的表情不太好，林墨抬头问：“怎么了，衍哥？”
于晓衍眼角抽搐地看了眼林墨，“网上那个北渡第一打野，一直在骂我。”
说着，把手机拿给林墨看。
于晓衍扶额：“我没拉黑他，本以为他骂两句就消停了。没想到他从早上追着我喷到了现在，连口气都不带喘的……不对，喘了一口气。”
林墨知道“北渡第一打野”，这个人之前在网上跟衍哥起了一点冲突。
这件事，林墨不想责怪于晓衍。
毕竟他也是好心，心怀大爱把所有人都想得很善良。
至于后面那场网暴，衍哥也不是故意漏“北渡第一打野”id的。
更何况在林墨失业，经济困难的时候，是衍哥拉了他一把。
林墨无父无母，也没有娶妻生子，所以末世降临后，他第一时间冲到于晓衍身边保护他，后面又跟着衍哥救了几个人，组成了现在这个六人规模的小队。
“我知道他被网暴了想骂我，这个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但我的初衷是希望大家互帮互助度过严寒，我也跟他道歉了，可没想到他竟然小心眼计较到这种地步。这么有能力的人竟然如此自私，不顾及仁义道德……”说到这里，于晓衍面上的神情既既心痛又惋惜。
林墨安慰他：“衍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善良的，天这么晚了，总打扰你休息也不是个事，要不然先把他拉黑？”
于晓衍叹了口气，“我本来是不拉黑任何人的，心里总想着万一收到求救信号，哪怕得罪过我的人，我也想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但……既然阿墨也这么说，那好吧。”
他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一样，闭着眼睛拉黑了“北渡第一打野”。
林墨：“衍哥，你和兄弟们先睡吧。我觉少，我来守着。”
于晓衍点点头，又靠近火堆一些。
然而才刚合上眼睛，手机又发出了滴滴滴滴狂轰滥炸的声音。
于晓衍整个人都激灵了。
拿起来一看，陌生的账号，熟悉的发言。
林墨脸也黑了，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得寸进尺？让我来骂他。”
于晓衍立刻打圆场：“算了算了，他没出够气就让他出气吧，我把手机关机，阿墨别为了我的事情生气。”
林墨瓮声瓮气道：“衍哥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要是没有自己，都不知道衍哥这种性子在这末世该怎么活。
林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这个“北渡第一打野”揪出来，胖揍他一顿。
让他知道做事别太过了。
……
古旧的废弃教堂角落里，拥挤着四五个胆战心惊的人。
哒、哒哒。
哒、哒哒哒！
头顶不断有声音响起，就像是无数根手指在东西用力叩击窗玻璃。
他们脸上惊恐、害怕的神色各不一样。
江戚宁蹲在其中，蜷缩成一团，旁边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物资。
她想哭，她很害怕。
叔叔婶婶还有堂弟在北渡大厦等她，可是她回不去了。
她和一起出来找物资的同伴被狩猎了。
头顶上，教堂半透明的穹顶被一个巨大的阴影覆盖，然后缓缓游曳。
圆柱形的身躯，近千条腿，巨大身体缠绕下，它的头依旧伸到了教堂的窗户，倒三角形的头颅抵在彩窗上，那双冰冷无机质的巨大类复眼映出江戚宁等人惨白的脸。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马陆纠缠着折断了教堂支柱，整栋建筑在刺耳的断裂声中轰然坍塌！
人群惨叫。
巨型马陆一口咬向江戚宁。
江戚宁拿起手中匕首朝它巨大的头颅刺去。
“叮——”
匕首断了，马陆毫发无损。
江戚宁想逃。
转身的那一刻，她听见毛骨悚然的利齿钻入血肉的声音，剧痛从她腹部传来，献血喷涌……
“好痛！”
江戚宁大汗淋漓地睁开眼。
她看了眼外面，外面天色大亮。
这一觉睡得很沉，时间显示她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她又做梦了。
梦见了前辈子她受过最严重的一次伤。
要不是得到了临市路过的异化者们的救援，她一定会死在哪里。
可尽管如此，她也吃尽了苦头。
异化者们救活她后就走了，她是靠自己爬回北渡大厦的！
叔叔和婶婶看见她满身是血地回来，哭天抢地了好一阵。
婶婶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叔叔端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他们“尽心尽力”照顾着江戚宁这个病号一年。
这一年里，江戚宁被他们的“关怀”泡软了骨头，愧疚感疯狂滋长，甚至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现在想想……
呵呵。
他们当然心痛，但痛的不是她的伤，而是她这个“血包”怎么伤成这样？她要是废了，他们以后靠谁吸血？
他们甚至巴不得她死在外面，一了百了！可偏偏她没死，还拖着这副残躯回来，成了他们的累赘！
江戚宁目光一暗，回忆起起梦中折断的匕首，以及那只马路盔甲般的外壳。
如果她的兵器足够锋利……
系统的大砍刀，她还是得尽快拿到。
江戚宁走出客厅，看见客厅里坐得笔直的帅男人，心里因为噩梦和想起叔婶产生的阴霾也退散了几分。
智能管家江九是指令型机器人。
江戚宁下达让他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喷“渡风亦渡人”后，他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当一个职业喷子。
江戚宁扬了扬眉，淡淡道：“早啊江九，战况如何？”
江九抬头，汇报情况：“喷得他毫无还嘴余地，昨天夜里两点零八分二十四秒拉黑了我，于是我开了92个备用账号继续喷他，并且在论坛以及微信等社交app上发了海量骂人贴。”
现在极寒末世时期，各种违规帖子根本没有人管理和删除。
渡风亦渡人喜欢在网上出风头。
这一次，让他出个够！
江戚宁竖起大拇指，“太棒了，九儿。”
江九弯起一个模板般的微笑弧度，声音温柔好听：“能得到戚姐的认可，是江九的毕生追求。”
恰在此时，肚子咕噜噜响了两声。
江戚宁说：“我饿了，早上吃鲜肉香菇大馄饨、汤圆还有豆腐脑吧。”
她饭量大，三样也完全吃得下。
江九偏头，疑惑地问：“甜的还是咸的？”
江戚宁一脸严肃：“辣的，麻辣的。”
说完，江戚宁又补充一句：“对了，再准备四张饼子，卷点肉和菜，我要再去一趟藤蔓那边，带着吃。”
吃过早饭，江戚宁穿戴好防护服，又拿了一根棒球棍和一把刀当武器，最后戴上护目镜，背上一整套野外求生的工具和江九给她摊的卷饼。
临走前，江戚宁看了眼镜子。
里面映出个全副武装的黑色身影，背着个背包，棒球棍斜插在背包侧袋，护目镜泛着冰冷的光。
还挺帅。
……
……
北渡大厦。
整栋大厦空荡荡的，除了流浪汉一家三口外，没有半个人影。
他们蹲在一楼大厅中央，在大厦里找到了许多纸盒和木柴，三人围坐在一起烧了一堆火取暖。
他们看了眼外面。
那个女人又来了。
她这几天常常在大厦外面转悠，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这个大厦真的很安全。
没有任何极寒生物攻击他们，但是……也没有食物。
蓬头垢面的女人一边烤火，一边双目无神地喊：“好饿。”
说着，女人眼神冒绿光地看向了身边独眼老人，“饼干呢？还有半块压缩饼干呢！”
独眼老人心里一紧，捂着口袋说：“这是我的，你们的你们自己吃完了。”
女人可不管这些，张牙舞爪就朝独眼老人扑去了。
独眼老人死死护着他的饼干，朝油脸男怒骂：“勇娃，你就任由你婆娘欺凌你老子？！”
油脸男完全没理会旁边扭打的两人。
他一脸渴望地盯着外面坐在藤蔓叉子上吃东西的女人。
肚子不断响起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
但他不敢去抢，他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强。
大厦外面突然开始飘小雪，暴风雪又要降临，女人离开了。
油脸男失望地收回目光。
旁边，女人已经将半块饼干抢到手，正努力一口塞进嘴里。
独眼老人一边大骂一边捡地上的饼干渣吃。
“吃独食的臭娘们！”油脸男走上去，一只手揪住女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抠她嘴里的饼干。
等到抠出来半块，才满足地喂进自己嘴里，咂了咂嘴。
哒哒哒……步声突然响起。
三人停止内/斗，警惕地抬起头——
只见五个人影从大厦外走进来，身上携裹着风雪的冰冷气息，站定在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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