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水道中的异化者
第二十三章 下水道中的异化者
江戚宁小心翼翼地走在下水道里。
脚下是冻结的“污水河”，漆黑黏稠的冰面下隐约能看到凝固的垃圾与腐物。
管道四壁结着厚厚的冰壳，像被某种巨兽的黏液包裹过，破碎的购物袋、生锈的铁罐、甚至半截腐烂的玩偶，全被冻在冰层里。
远处偶尔传来冰裂的声音。
头顶窨井口透下的光，因为距离太远而显得微弱。
四通八达、昏暗、逼仄……
置身其中，江戚宁感觉自己好似进入了一个废土朋克世界设定下的异世界。
“咔哒”
江戚宁打开了手电。
她借着手电微弱的光，往下水道深处走。
为了不迷路，江戚宁一路都在地上做记号。
偶尔发现一两块煤块——应该是被暴风雪卷落到下面来的——她就捡起来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极寒末世下，燃料这种东西真是一点都不嫌多。
江戚宁踩在巨大的管道往前摸索前行。
突然，前方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个用木板和各种破布搭起来的简易棚屋，歪歪斜斜地架在排污管道上，黑乎乎的几乎和管道长在了一起
昏暗中，有光亮从棚屋缝隙里漏出来。
暖融融的橘色，在这阴冷的下水道里格外扎眼。
有人！
在江戚宁的手电照过去的那一瞬，火光陡然灭掉。
是活人。
那简易棚子接下来再也没有亮光。
安静得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江戚宁明白了。
这意思摆明不想让她靠近与探究。
江戚宁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究极变态，也没有掠夺别人资源的癖好。
她的狠与恶，全都在伤害过她的人身上。
不过，她确实没想到，这种下水道里竟然也有幸存者。
人类，果然是一种顽强的生命啊。
收好心里的情绪，江戚宁将手电的光从那简易棚子移开，继续往前面探索。
他们想装不存在，江戚宁便也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地继续往前走。
双方就保持着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擦身而过。
简陋破板房里。
原本紧握铁锹和钉耙的老太太和老爷子，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没有想要闯入他们庇护所的意思。
借着棚屋巨大的缝隙，他们看清楚了这个入侵者的模样。
短发，穿着一身类似机车服一样的防护服，背着一个大黑包，戴着护目镜，一手拿着钢管一只手则拿着手电。
是个妹子。
模样生得好看，清清冷冷又稳重脱俗。
“好漂亮的姐姐。”
一道天真的声音响起。
江戚宁停步，透过缝隙看去：
破棚里站着三个人——
驼背老汉穿着破棉袄，斜挂一个布包，面黄肌瘦；老妇人稍精神些，正紧张地把小女孩往后拽。
那孩子约莫十岁，瘦小却白净，睁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打量江戚宁。
江戚宁平静地收回目光，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老汉突然叫住了她，“丫头，别再往里面走了！”
江戚宁脚步一顿，问道，“为什么？”
老汉凝重地说：“再往前面走，有一只极寒怪物。”
江戚宁找的就是极寒怪物。
听见老汉这话，她明白那只巨型蠕虫，大概率就在前面了。
江戚宁的目光在老两口身上打量了一圈，问：“既然有怪物，你们不怕吗？还将庇护所建造在这里？”
老汉苦笑一声，道：“有时候，人心比怪物更可怕。比起歹毒复杂的人心，我们一家还宁可与怪物打交道。”
江戚宁敏锐地看他一眼，问：“你好像很有和怪物打交道的经验？”
老汉一脸警惕，抿唇不语。
江戚宁知道，他这是防备她。
问题的答案，应该就是他们这一家三口在这下水道里能活到现在的关键所在。
不过江戚宁不生气。
毕竟能在这个极寒末世里活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见他不再说话，江戚宁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老汉还想劝江戚宁。
但是想到刚才她敏锐的问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老头子，怎么会有活人往下水道里走？”
“不知道。看样子她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能是人……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觉得她心肠不坏。”老汉低声说。
刚才那女娃发现他们一家老弱病残，却没有冲进他们的庇护所抢东西，证明她是有人性的。
比之前劫掠他们，甚至还企图对妞妞施暴的那群禽/兽好多了。
突然，老汉剧烈咳嗽起来。
像破风箱似的的声音，在下水道里回荡。
老妇赶紧伸手去拍他的背，一脸担忧地说：“老头子，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不碍事，今天还没有吃东西，我先给你们弄点吃出来。”老汉说着，将粗糙的手伸进他身上斜挎的布包里。
一粒小小的种子出现在他掌心。
老妇眼眶通红：“老头子，你不能再继续透支力量了……”
老汉语气沉重又绝望：“老太婆，我可以死，你可以死，可是我们妞妞她还是个孩子，她得活下去。”
老妇听见这话，便再也不说什么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老汉掌心出现莹莹绿光。
那粒小小的种子开始疯狂生长，很快舒展出嫩绿的枝叶。
植物的生长周期被压缩到极致，开花结果都在眨眼间完成——两个拳头大小的红番茄出现在枝头。
老妇颤抖着手将它摘下，转身走向他们破烂的棚屋。
“妞妞，吃饭了。”
老汉坐在棚屋外面，捂着嘴又开始咳嗽。
“咳咳——咳咳——”
猩红从他手指缝里漏出来。
他用一个旧帕子把手上的血仔细擦干净，抬头看向前方江戚宁离开的背影。
最后，老汉咬咬牙，站起身来。
“妞妞，老太婆，你们在家乖乖待着，我过去看看那个不要命的丫头。”
(https://www.24kkxs.cc/book/4240/4240892/11111110.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