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为王之道
第二十三章 为王之道
秦阳看着她们，忽然笑了。
“你们说的，都对。”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
“柳姑娘所言，乃是为将之道，讲究的是抓住战机，雷霆一击。
我军要对外形成威慑，就必须要有足够锋利的爪牙。
扩军，是必须的。”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不过……”
秦阳话锋一转。
“上官公子所言，乃是为王之道。
讲究的是深根固本，厚积薄发。
没有一个稳固的大后方，再锋利的爪牙，也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他伸出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点。
“所以，本官决定。”
“此次所得，三成，交由柳姑娘，用于兵器监增产，和新兵招募。
我要在三个月内，看到我军的重甲兵和弩兵，数量翻倍。”
“剩下七成，交由上官公子，成立‘桃源发展基金’。
修路，建仓，办学，一切，都由你全权负责。”
“军，政，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秦阳的决断，不容置疑。
柳如烟和上官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忌惮。
这个男人。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永远不会将所有的棋子，都压在一个方向。
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找到那个最完美的平衡点。
既满足了誉王对军事实力的渴求，又将最大头的资源，投入到了壮大他自身根基的事业上。
他让她们互相争斗，却又让她们，都成了为他打造这个独立王国的垫脚石。
……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衡中，一天天过去。
桃源县的实力，如滚雪球一般，以一种让外界感到恐惧的速度，飞速膨胀。
而那些潜伏在暗处的调查，也开始有了新的进展。
柳如烟的别院。
李大嘴一脸神秘的，将一张纸条递到了她的手上。
“夫人，幸不辱命！”
他压低声音，邀功似的说道。
“我托了道上好几个兄弟，花了血本，总算是打听到了一点关于那个断指客的消息。”
柳如烟迫不及待的打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个名字。
“黄泉阁”。
名字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解。
“大乾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传闻，只要给得起价钱，就算是皇亲国戚，也照杀不误。”
黄泉阁……
柳如烟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精光一闪。
她知道，自己抓到了一条，真正的大鱼。
这个发现，让她兴奋不已。
她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秦阳平等对话，甚至反过来拿捏他的筹码。
可她不知道的是。
就在她拿到这份情报的，同一个晚上。
秦阳的书房里。
张龙也带回来一份，从京城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密报。
密报的内容，更加的详尽和惊人。
“已查明，宰相府管家李福，于三月前，确与‘黄泉阁’金牌杀手‘无影’有过接触。”
“‘无影’，左手缺一小指。”
“另查明，‘七日断魂’之毒，乃‘黄泉阁’秘制，从不外传。”
“线索，直指当朝宰相，李.斯年。”
秦阳看着密报，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意外。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柳如烟查到的，只是一个名字。
而他已经掌握了，指向凶手的完整证据链。
他甚至可以猜到，柳如烟下一步，会做什么。
她一定会想办法，利用“黄泉阁”这条线，来试探自己，或者，作为她和自己谈判的资本。
“有意思。”
秦阳将密报烧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自己，都成了一条被钓住的鱼，却还想着，去钓别人。”
他走到沙盘前。
那上面，桃源县的版图，已经被他经营的固若金汤。
誉王的棋子，被他牢牢的按在原地。
朝廷的棋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现在，他又发现了一条，隐藏在最深处的，来自“黄泉阁”的毒蛇。
整个棋盘，脉络清晰。
他看着沙盘，眼神中，不再是凝重，而是一种掌控一切的灼热的兴奋。
他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将所有敌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
“大人。”
门外，上官凤的声音响起。
“刚刚建好的第一批琉璃镜，已经送到了。
您要不要，亲自过目？”
“好。”
秦阳收起心神，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走，去看看。”
“顺便，也该给京城里那些尊贵的客人们，送一份让他们无法拒绝的大礼了。”
工坊之中，灯火通明。
第一批烧制成功的琉璃镜，被小心的从模具中取出，打磨，然后镶嵌在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紫檀木镜框之中。
镜面澄澈，光可鉴人。
当上官凤第一次，从那面巨大的穿衣镜中，看到自己清晰无比的倒影时，饶是她见惯了宫中奇珍，也忍不住失神了片刻。
这已经不是器物。
这是妖术。
一种，足以让全天下所有女人，都为之疯狂的妖术。
“如何？”
秦阳站在她身后，欣赏着她那副震惊的表情。
“此物，若拿去卖，可值几许？”
“价值连城。”
上官凤由衷的说道。
“不。”
秦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最好的东西，是不能拿来卖的。”
“那大人是想？”
“送人。”
秦阳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送礼有时候，比卖东西，要赚得多。”
他转身，对着工坊的管事，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他让人，精心挑选出三面，最大，也最完美的琉璃穿衣镜。
用最华丽的锦缎包裹，装入最坚固的木箱之中。
然后，他叫来了三路人马。
第一路，是县衙的仪仗队。
秦阳让他们，将第一面镜子，作为桃源县的贡品，以官方驿道的名义，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呈献给当今圣上。
这是为臣之道，也是阳谋。
他要让整个朝堂，都看看他桃源县，能造出何等的神物。
第二路，是柳如烟的心腹。
秦阳将第二面镜子，交给了柳如烟。
让她用誉王府的秘密渠道，送给远在封地的誉王。
这是安抚，也是炫耀。
他要告诉誉王，我得了好东西，没忘了你这个“义父”。
但同时，也要让他看看，我秦阳有的是你离不开的本事。
第三路，是张龙手下一个，最不起眼，也最可靠的暗探。
秦阳让他，将第三面镜子，伪装成普通的商货，不计成本，用最快的速度，悄悄的送进京城。
送往当朝宰相，李.斯年的府邸。
不署名，不留痕迹。
就仿佛，是一份来自某个神秘友人的，一份普普通通的乔迁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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