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破釜沉舟
第三十八章 破釜沉舟
上官凤，挣扎了整整一夜。
当天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的时候。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里不再有迷茫和挣扎。
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不就是……美人计吗？
自古以来，男人可以用它来夺取天下。
她这个女帝，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用一次，又何妨？
秦阳。
你这个疯子。
就让朕来亲自会会你。
看看，是你那颗石头做的心硬。
还是朕这副，倾国倾城的皮囊更软。
月色，如水。
洒在县衙后花园的湖面上，泛起点点粼光。
湖心亭里。
一袭白衣胜雪，三千青丝如瀑。
一张绝美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辉光。
美得不似凡人。
上官凤，或者说，此刻的“上官凤鸣”，静静地坐在古琴前。
她褪去了男装的英气，换上了久违的罗裙。
那是一种，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美。
清冷、高贵，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她算准了时间。
秦阳那个家伙，处理完一天的公务后，总喜欢一个人来这后花园里散步。
她今天要等的，就是他。
“叮……”
一声清越的琴音，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那琴声，很轻，很柔。
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伤。
如泣如诉。
像是深闺怨妇的叹息。
又像是亡国公主的哀鸣。
果然—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是他。
他来了。
上官凤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手心，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所有的情绪，都融入到了琴声之中。
……
秦阳确实是来散步的。
他刚从水泥工坊回来，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把铁路的铁轨给搞出来。
一走进后花园，就听到了那阵琴声。
他脚步一顿。
这琴声……有点意思。
他循着琴声，走到了湖边。
然后，他就看到了湖心亭里的那道绝美的身影。
饶是秦阳这种见惯了美女的人，在看到这一幕时，也忍不住呼吸一滞。
好家伙。
这是准备开大招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行啊。
你想演，那本官就陪你好好演演。
他故作惊讶地轻咳了一声。
“咳咳。”
琴声戛然而止。
亭子里的“上官凤鸣”，像是受了惊的小鹿，猛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那眼神，带着一丝慌乱、一丝迷茫，一丝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
“秦……秦大人？”
她站起身，微微躬身行礼，声音软糯动听。
“小姐，又见面了？”
秦阳迈步走上了湖心亭，脸上带着七分惊讶，三分欣赏。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那目光，充满了侵略性，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的无礼。
上官凤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心跳得更快了。
这家伙的眼神……好讨厌！
“凤鸣姑娘深夜在此抚琴，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秦阳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大人见笑了。”
上官凤重新坐下，低着头，声音幽幽。
“只是……只是看这月色正好，一时兴起罢了。”
“是吗？”
秦阳笑了。
“可我听姑娘的琴声里，似乎藏着万千愁绪啊。”
“难道，是在为你的兄长担心？”
上官凤的心猛地一紧。
他什么意思？
他是在试探我？
“大人说笑了。”
她强作镇定。
“家兄能为大人效力，是他的福分，小女子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福分？”
秦阳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看，是劫难吧。”
“这桃源县，如今可是风口浪尖啊。”
“誉王在盯着。”
“宰相在恨着。”
“天下人都在看着。”
“你兄长跟了我，一个不小心，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姑娘你说，这福分，是不是太重了些？”
秦阳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小锤子，不轻不重地敲打在上官凤的心上。
她知道，真正的交锋，开始了。
“小女子不懂什么天下大局。”
上官凤抬起头，美眸里水波流转。
“小女子只知道，秦大人是个好官。”
“哦？何以见得？”
“大人为民请命，惩治恶霸，开办学院，让桃源县的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饭吃、有衣穿。”
“这，难道不是好官吗？”
“呵呵……”
秦阳摇了摇头。
“可天下人不这么看啊。”
“在他们眼里，我秦阳是个不服王化的逆贼，是个割据一方的枭雄，是个……即将搅乱天下的，大魔头。”
“姑娘你，就不怕吗？”
他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了上官凤。
一股浓烈的、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上官凤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大人……在小女子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小女子心中有数。”
“至于天下人怎么看……与我何干？”
“好一个与你何干！”
秦阳抚掌大笑。
“姑娘这份心性，倒是比你那个整天忧国忧民的兄长，要洒脱得多。”
他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人如凤鸣，余音绕梁。”
“姑娘人美，琴声更美。”
“只是，这琴声太悲了些。与这良辰美景，不太相配。”
人如凤鸣……
这四个字，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上官凤的心脏。
她……破防了。
长这么大，还从未有哪个男人，敢如此直白地当着她的面，夸赞她的容貌。
更别说，是用这种一语双关的方式。
她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连带着那雪白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粉晕。
她低着头。
一颗心像揣了十几只兔子，砰砰砰的，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那副娇羞无限的模样，看的秦阳，心里暗笑不已。
小样儿。
跟本官玩这个？
你还嫩了点。
……
远处。
花园的假山后面。
柳如烟将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她的身体在发抖。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嫉妒，和怨恨。
她看到了。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秦阳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
那不是对自己那种带着欲.望和玩弄的眼神。
而是一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温柔。
凭什么？！
那个女人，她凭什么？！
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
不就是会弹两下破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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