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仇旧恨
第三十八章 新仇旧恨
江姨娘是荣王陪着皇上下江南时带回来的。
那时候裴夫人还是王妃。
她查过，江姨娘不过是下面官员养在家里用来讨好上峰的歌舞姬。
自小养在后宅，见多了女子争斗的裴夫人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想着王府后院争奇斗艳，荣王要不了多久也就忘了。
谁曾想，那年围猎遭遇刺杀，混乱之际江姨娘挺身而出，为荣王挡了一箭，差点死了。
荣王念着恩情，抬她做了侧妃。
裴夫人依旧没觉得如何。
直到两人相继有孕。
谁知裴夫人有孕是真，江姨娘有孕是假。
更可恨的是江姨娘把这个莫须有的孩子变成裴夫人的罪证。
发生在后院遮掩一番，大不了和荣王离心。
可偏偏这是发生在外邦觐见的宫宴上。
皇上觉得脸丢去了外邦，但又顾及裴夫人身怀有孕，只是不许她再以王妃自称，禁足王府。
裴夫人孕中为了查找真相为自己伸冤，早产生下大郡主。
裴婉莹身子弱，裴夫人更是母体受损，无奈之下，裴夫人将女儿送去了江南母家养着，自己则继续查证据。
终于在怀着裴璟之时掌握证据，揭穿了江姨娘假孕陷害的事情。
可江姨娘运气好啊，偏偏事情水落石出的时候她真的有了身孕。
皇上因为膝下空空被朝臣催的头疼，对自己皇弟的孩子生出几分慈爱，就干脆夺了侧妃之位，从玉碟除名，终生不得晋位分。
于是荣王妃成了裴夫人，江侧妃成了江姨娘。
两个人自那以后明争暗斗，新仇旧恨叠加，谁也看谁不顺眼，当着荣王的面也是阴阳怪气。
王府里的老人都知道这些事，所以在她们斗法时都退避三舍。
裴夫人却不想让江姨娘就这么得了便宜。
“王爷，你在外这段时日妹妹们对你可是惦记的紧，不若让妹妹们都来敬杯酒，全了她们的一番心意。”
哪有男人不喜欢被女人簇拥着呢？
喘·息之间，江姨娘就被莺莺燕燕挤去了角落。
她气恼的目光和裴夫人戏谑的打量交汇，一时分不清胜负。
往嘴里送菜的裴璟之食不知味，脑海里时不时闪过清棠站在他身后揉腰的身影。
挨到众人散去，裴璟之目送父王和母亲一道回主院。
江姨娘再不甘心也知道王爷回来的第一晚必定有正事和裴夫人说，咬咬唇带着裴远之回了芳菲苑。
一进门，裴远之就气愤的踢翻了圆凳，“夫人就是故意的！父王回来到现在，我除了问安就没和他说上话！”
“说话而已，有什么打紧的。”江姨娘被说是丫鬟出身也很生气，但现在她么有和裴夫人抗衡的绝对资本。
“姨娘，今天父王对二哥的通房有孕都这么高兴，等他有了孙子还会记得我吗？”裴远之想到父王说要见清棠时就来气。
凭什么？
以往父王对他都是最关心的，从书房回来都会问一句夫子交的什么。
今天居然只听见了清棠有孕，全然没问他的通房如何。
江姨娘脸色早就冷了下来，“他们都没了不就行了。”
“父王回来了，咱们现在动手会不会太冒险了些？”裴远之警惕的看看外面。
原本他对裴璟之还有些不忍心，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的将来最重要。
只要有他们在一日，自己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王府的主人。
“不急，马上要过年了，到时候府里人多事多，还愁找不到机会？”江姨娘叮嘱儿子沉住气，早早打发他回去了。
梧桐苑里，荣王喝着消食茶喝裴夫人说话。
“此次皇陵巡视的差事本王办的不错，得了些赏赐，你记得把东西收好。”
“带回来的东西里，那套翡翠头面是给你的，玉镯是给江姨娘的，文房四宝璟儿和远儿各一份，其他的你看着分给府中众人。”
“行李不必拆，在准备些厚实的衣物，过几日本王要去京郊大营走一遭。”
裴夫人连连点头，“王爷说的，妾身都记下了。”
“嗯。”荣王点点头，“过完年殿试就要开始了，今年的新年还要劳烦你准备的热闹些，广邀他们认认脸。”
三年一次的科考选拔·出来的官员要提前熟悉，一以备不时之需。
“妾身明白的。”
荣王府没有实权，但在京城风光无限靠的就是左右逢迎又不站队的本事。
裴夫人眼看荣王说的差不多，提起自己和威武将军家的相看一事。
“宁远侯的小孙女，威武将军的小女儿，和璟儿也算相配。” 荣王捋着胡须，神色淡淡。“新年里找个时间安排这大家见一面细细商议。”
“我正有此意。”裴夫人笑了起来，“如今璟儿好事将近，不如让他今年亲自去江南送年礼，顺道把婉莹接回来。弟弟成婚，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好不在。”
裴婉莹出生时，裴夫人的父亲穴薛太傅致仕还乡，薛夫人可怜女儿生产后身子亏空，孩子瘦弱，母族的兄弟又被外放，京中怕无人照拂，带着她一道回了江南。
这些年裴夫人年年往江南送数不尽的好东西，也会抽出时间前去探望，始终没有把人接回来。
一开始是怕江姨娘使坏，后来是裴夫人照顾不过来。
不论是裴婉莹还是裴璟之都身体孱弱，裴夫人实在心力憔悴。
但现在不一样了。
裴璟之的婚事要定下来了，长子即将出生，裴婉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裴夫人不能什么都不管。
荣王想着薛家书香门第，江南道的举子多受薛家荫蔽，毫不犹豫的答应。
“年礼准备的丰厚些，让璟儿和外祖家多亲近些。 等成了亲，璟儿也该谋个一官半职。”
“妾身也是这个意思。”裴夫人答应着，顺嘴提起裴璟之房里那个有孕的通房。
“我原想着璟儿身子不好，早些开枝散叶，哪想到这么快就怀上了，又和议亲撞在一起。只能暂时委屈那姑娘没名没分，等世子夫人入了门再做安排。”
还未娶妻，通房就有孕，传出去不好听。
荣王了然的点头，“你看着安排。”
夫妻二人说完话，已经到了歇息的时辰。
蜡烛熄灭，床帐轻摇。
荣王搂着裴夫人耳鬓厮磨间提起下属新添的娃娃。
“王爷正值壮年，未必不会喜事登门。”
裴夫人声音甜腻，脸上却结了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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