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沈宴州挺难啃的
见我近乎于石化的表情,主编一愣,问:“叶记者,有问题吗?”
“额……”
我尴尬的开口:“据说,沈律师好像很少接受采访。”
主编点点头,道:“正因为如此,才想让你试试。之前,小孟去过一次,被拒之门外。我想,既然你能写出这么多热点新闻,应该是很有能力的。”
我正在思索着怎么婉拒。
哪怕换个任务也好啊!
可主编又道:“你不有太大压力。能采访到沈律师最好,采访不到就算了。反正,其他杂志社也没有能成功的。”
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不识抬举、不懂事了。
“好吧。”
我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后,孟云初对我道:“沈宴州可是个难啃的骨头,实在啃不下来,你也别钻牛角尖,就算了。主编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没让你必须成功。”
“我知道。”
我点点头,虽然如此,但总归还是要跟沈宴州见面。
可一想到那天叶夫人去君度律所大闹,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我酝酿了一会儿说辞,给沈宴州打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声,直到很久之后,机械性的女声提示电话无人接听。
我怔了下,他是故意的吗?
毕竟,那天我把叶夫人给我带出君度律所之后,沈宴州曾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我没接。
所以,他这是在报复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
沈宴州这个年纪和身份,应该不会跟我计较吧?而且那天我也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而已。
可第二次、第三次电话依旧石沉大海时,我隐隐觉察到,自己好像真把人得罪了。
……
翌日,我揣着采访提纲直奔君度律所。
当时高朗刚好拿着文件夹从电梯里出来,见到我,他一愣,随即略显暧昧地问:“叶小姐,您来找沈律吧?”
想到那天我在沈宴州家里穿着他的衬衫,他还让高朗来给我送衣服,我有点不自在,尴尬的问:“那他在吗?”
高朗如实说道:“沈律下午跟朋友去打高尔夫了,不在所里。”
我跟他道了谢,驱车去了海城最贵的高尔夫球场。
冬日的午后阳光暖洋洋的。
我远远看见绿茵场上一道挺拔身影,沈宴州一身白色运动装,握着球杆的姿态舒展又专注,连侧影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矜贵。
下一秒,小白球擦过草叶,稳稳滚入洞杯。
我赶忙走过去,舔着脸拍马屁:“舅舅威武!”
沈宴州微微一顿,转身看着我。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镜片后的目光淡淡扫过来,并不意外。
应该是高朗跟他说了我去找他的事。
我拿出记者证,小心翼翼的问:“舅舅您现在有空吗?”
沈宴州蹙了蹙眉,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做小伏低,就能跟我套瓷?”
我心头一紧,这都被他发现了!
我的确是想通过“亲戚”关系套瓷来着,让他接受我的采访。
在沈宴州冷冽的目光下,我尴尬到无所适从。
他收回视线,弯腰将球放在 tee上,声音没什么起伏:“找我什么事?”
我连忙掏出记者证,道:“不知道您方不方便,我想给您做个专访。”
“没空。”他打断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说完,他将球杆交给球童,转身往休息区走,步伐随性松弛。
我愣了愣,他没空吗?
这不是有空打高尔夫消遣呢吗?
就在这时,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你怎么不继续打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穿着一身深灰色运动装,身形同样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贵气,和沈宴州年纪相仿。
沈宴州侧身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介绍:“这位是江城霍家的霍明琛,也是我的朋友。”
随即又跟霍明琛介绍我,“叶昭昭,《深度周刊》的记者。”
霍明琛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笑意更深了些。
随即,他看向沈宴州时带着点揶揄:“我当是什么事让你停了球局,原来是有客人。不过说起来,你向来不待见记者上门,今天倒是破例让这位叶小姐过来了?”
我正想解释是我自己死皮赖脸跑来的,沈宴州已经开了口,语气听不出波澜:“她能不能采访成,得看她自己的本事,我可没答应。”
我心里一动,立刻提起了精神。
果然,沈宴州看向我,慢悠悠道:“正好明琛来了,不如一起打几杆。叶小姐要是能赢我,采访的事可以再谈。”
我愣了一下,随即暗自松了口气。
高尔夫恰好是我的强项,说起来还是我哥带我入门的。
大学时还拿过区高尔夫球协会比赛的冠军。
可转念一想,要是在他的朋友面前真赢了他,未免太不给他面子,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
开球时,我刻意收了力道,每一杆都控制着距离,最后果然以一杆之差输给了沈宴州。
他收杆时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似带着点了然,嘴角却没什么表情。
霍明琛在一旁看得清楚,笑着拍了拍沈宴州的肩膀,意有所指道:“这位叶小姐倒是个聪明人。”
我没敢接话,只低着头假装整理球杆。
沈宴州淡淡开口:“叶小姐,你输了。”
我心里掠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主编本来也没给死命令,就算不成也没什么。
正想开口告辞,沈宴州却忽然又道:“一会儿再打一局,叶小姐这次可要把握住机会。”
我抬头看了看他,又瞥了眼旁边含笑不语的霍明琛,点了点头:“好。”
随后便跟着他们往休息区走去,心里却打起了鼓。
这第二局,到底该全力以赴,还是继续藏拙?
休息区的遮阳棚下,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掠过。
我默默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着沈宴州和霍明琛闲聊。
沈宴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霍明琛:“人找得怎么样了?”
霍明琛靠在藤椅上,闻言叹了口气:“或许早不在海城了。我爸当年虽说是在这个城市遇见她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原来的单位早就没了她的信息,找起来跟大海捞针似的。”
“说不定人早就不在了,不过是你父亲的执念。”沈宴州淡淡道,“对了,你之前说,那女人给你父亲怀过孩子?”
“谁知道生没生下来?当年分手时,我爸见过她的验孕单,就非说他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说到这儿,他烦躁的摆摆手,“不提了,接着找吧!只希望能赶紧找到,我可不想三天两头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
我在一旁听着他们朋友间的旧事,也听不懂,安静地没作声。
正沉默着,霍明琛忽然笑了笑,对沈宴州道:“对了,问你个事。你在我那儿订的那颗钻戒,就非它不可?”
沈宴州抬眼:“有问题?”
“海城顾氏的顾时序,今天上午联系我了。”霍明琛说,“我跟他没什么往来,挺意外的。他知道我这儿有款极品南非钻石戒指,想出高价买,说是送给他太太。”
“顾时序”三个字激的我一惊,手里的水杯晃了晃,差点洒出来。
沈宴州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扫了我一眼,我浑身不自在。
我和顾时序之间那些难看的纠葛,他全都清楚。
明明没必要向他解释什么,可此刻被他这样看着,我只觉得脸颊发烫,心里毛毛的,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明琛像是想起什么趣闻,自顾自笑起来:“说起来,我好像听过顾时序的传闻,之前不是跟个小明星走得挺近吗?闹了半天,原来早有太太。不过看他今天那架势,对太太倒像是真上心,为了那戒指,出价是我成本的二十倍,诚意足得很。”
沈宴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带着几分不屑:“怎么?你霍明琛给老婆摆个生日宴都能砸几千万,还缺顾时序这点钱?”
“哎,话不能这么说。”
霍明琛挑眉,笑得精明,“你我都是商人,哪有跟钱过不去的道理?你就说,愿不愿意割爱?到时候多赚的,咱俩对半劈。”
我坐在旁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顾时序这副样子,看似慷慨,可真让我觉得下头。
更让我浑身不自在的是,沈宴州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透着若有似无的讥讽。
仿佛我和顾时序那点破事,在他眼里不过是场可笑的闹剧。
就在我坐立不安,想找个什么借口溜了的时候,沈宴州终于开口:“反正那颗戒指本就是准备送客户的,既然顾时序愿意当冤大头,成全他也无妨。”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拍板定了。
这时,霍明琛来了个电话,他起身走到一边接了。
休息区里只剩下我和沈宴州。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我僵硬地坐在原地,恨不得立刻起身离开。
沈宴州忽然开口,轻慢的说:“顾太太,我们这么宰你老公,不生气吧?”
我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强装镇定道:“这是沈律师和顾时序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却微微倾身,目光落在我脸上,语气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们夫妻俩情投意合,我不问你,问谁?”
没等我反应,沈宴州已经起身,扬了扬下巴:“再来一局?”
我硬着头皮应了。
这一次,我不想让着他了!
总得为自己扳回一局,否则,真是被顾时序连累的一点脸都没有了!
可这一次,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上一局分明是沈宴州在让着我。
此刻的沈宴州动了真格,每一杆都精准得像丈量过,白球一次次稳稳落进洞杯,杆杆进洞,几乎没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拼尽全力应对,却输得一败涂地,狼狈得连握着球杆。
霍明琛回来时,恰好看到最后一杆结束,他打趣道:“宴州,你这就没意思了,干嘛跟个小姑娘较劲儿?”
沈宴州没接话,只是转头看向我,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叶小姐,愿赌服输。抱歉,我没法接受你的专访了。”
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明是暖光,却让我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漫上来。
“没关系。”
我微笑着维持住体面,道:“那不打扰您跟朋友聚会了,先告辞。”
……
从高尔夫球场出来,我给孟云初打了个电话,语气蔫蔫的:“没成,沈宴州油盐不进。”
电话那头传来她早有预料的笑声:“我就说吧,那尊大佛哪是那么好请的?没事,反正也没人成功过,主编不会怪你的。”
被她这么一安慰,我心里那点挫败感淡了些,可一想到沈宴州刚才那抹意味深长的讽刺,我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回到顾氏庄园时,顾时序已经在了。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见我进来,伸手递给我:“打开看看。”
我恍惚了一下,他这样子,让我想起了少年时期,高中部的他总是来接初中部的我一起放学。
有时候,他得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就像现在这样,神秘兮兮,却又格外自豪的献宝似的递给我。
只是现在,我再也没有曾经那般心境,没有任何甜蜜和喜悦。
见我迟迟不动手,顾时序索性自己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霍明琛说的那颗钻石戒指。
沈宴州和霍明琛的对话瞬间在耳边响起,我盯着那戒指,只觉得讽刺得厉害。
顾时序却没察觉我的异样,拉过我的手,把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低头细细欣赏着:“不错,尺寸正合适。”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我下意识想摘下来,借口道:“我上班带着不方便,万一磕坏了……”
“磕坏了再买就是。”
他打断我,语气沉了沉,带着明显的不悦,“你要分房睡,要我给你时间冷静,我都依你了。但你也要知道适可而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攥了攥拳,最终还是没摘掉那颗戒指。
晚饭吃得沉默寡言。
夜里,深冬的风拍在玻璃窗上嗡嗡作响。
我正在房里更新小说,女佣敲了敲门,道:“太太,先生让您去一下衣帽间。”
我疑惑,但还是去了。
顾时序正在衣帽间里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
见我过来,他问:“你以前给我织的毛衣和围巾都放哪儿了?明天降温,我刚好拿出来穿。”
我微微顿了下,就是那些我拆了织、织了拆,手指被戳破好几次,才终于织好送给他的礼物吗?
当时那些围巾和毛衣,他看了眼,便随意放在柜子里,连试都没试过,今天怎么就想起来了?
我平静地说:“看你从来没穿过,放着也是浪费,就送去衣物回收箱了。给流浪汉御寒也算是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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