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仙中人】
山谷当中，本来死去的曾大牛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因为死于酒色财，肉身并不像金玉儿和老道那样出现缺损。
曾大牛摇摇晃晃起身，下意识要去抓什么东西，却发现抓了个空。
这个憨厚之人低下头，喉咙发出嗬嗬声。
“我以【凡夫俗子】命要改成那【神仙中人】命格。”
“一旦成功便是天生的命仙。”
“命里有仙，法不用修。”
“可惜啊可惜，哪怕是用仙伥大醮布好局，也没能锁住身上的气运。”
“我这一身气运反倒被邓遗那小子给得了去。”
“也不知会催生出个什么样的妖孽来。”
“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以后布局落子吧！”
忽然间，曾大牛抬头看向谷口，那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曾大牛露出了和钟凡老道一样的笑容：“没想到你能想到再回来看看。”
言语间就像多年的老友一样。
方云看着气势普通的曾大牛，眉头紧锁。
这仙伥学派的秘法还真诡异，死去的老道竟然占据了这个少年的身体。
但以饲命境的命理视角去看，方云又觉得这完全不是夺魂夺舍。
右手的拳探出，方云准备再杀这状态诡异的老道。
谁知“曾大牛”只是看了他一眼，浑身气息慢慢散去，仿若尸解一般，在性命还未彻底消解时留下了低吟之声：
生来凡人甚是愁，
只握仙伥请命休。
甲子难悟道消解，
终是盲愚路到头。
方云看着倒下的曾大牛，提拳不知该做何事。
老道最后留下的那番话却是激起了方云的共鸣。
命修到头，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踏入命仙的路。
这正印证了九州大多数命修的一生。
不过这老道也甚是厉害，即便是到了这种程度，都似乎还留下了后手。
如果对方不是魔修，方云或许还会与他坐下来论道一番。
方云摇了摇头，再次检查几具尸体，最后彻底确定老道于此处再无踪迹后，方才离开了山谷。
青山镇里，邓遗带着叶狗儿进了关押命妖的屋宅。
当叶狗儿看到那关押的三头命妖，以及那具已经差不多风干的酒色财尸体时，他不由震惊地张大了嘴。
“师师弟，这些都是你捉来的？”
邓遗没有显摆的意思，他随手一指：“那具尸体是它夜间自己摸来的，其余三只弱的倒是我捉的。”
叶狗儿一直只跟随钟老道修习命文、醮仪，其余都不了解。
他此刻觉得邓遗师弟很厉害。
不，那魔头已经死了，再称呼师弟已经不合适了。
叶狗儿似乎是下定决心，再次开口：“邓遗兄弟，往后你叫我狗儿吧。”
邓遗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也没有直呼狗儿之名，而是改称叶兄。
“这里简陋，将就一晚，待明日方前辈来接我们离开。”
邓遗将井底空间稍作整理，在绳梯下端又系上了铃铛绳索，哪怕是有方云赠予的命宝护身，他依旧充满了谨慎。
先前是小人命格的多疑与他善于思考的本性碰撞，导致邓遗的行为多是小心谨慎，现在即便是能控制命格影响了，那种习惯依旧保留了下来。
这也是邓遗行事风格与年纪完全不相仿的原因。
叶狗儿刚遭遇过生死危机，此刻得以放松，已经昏沉睡去。
邓遗盘坐于角落中，开始查探起那进入自己身体中的【位列仙班】命格。
怀中几只小人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了肩膀处，嘻嘻闹闹的，被小人首领【隶】呵斥退了回去。
隶严肃地蹲在邓遗肩头，目光一丝不苟地看向四周。
无论是被关押的那三头命妖，还是熟睡的叶狗儿，乃至井底空间的入口，都在它的警惕范围内。
邓遗的意识已经沉进了冥冥不可察之处，那里充满了性命迷雾。
若不是仙班命格的进驻，邓遗此时连小人命格的这点边角都看不到。
开命境界度过后，才是能视见命格的知命境。
在邓遗的念头视野中，仙班命格如昊日般悬在性命迷雾上方。
它当中不停有仙气垂落，经由雄命【小人】，洗涤祛除着小人命格里的杂质。
邓遗试图看清仙班命格，但每每注视过去，它散播的命光都会阻隔掉自己的意识。
尝试了几次后邓遗就放弃了。
算了。
这东西对自己来说还太过高端，还是先培养好小人命格吧。
性命大境第一个境界，开命。
开命后唯一要做的就是消除命门。
命门不除，就进不到下一个境界。
这个境界是水磨工夫，每个学派都有各自的手段加快命门的消失。
邓遗现在还没有入市井学派，学不到那些特殊手段，只能靠命格中溢散出的命理去磨合命门。
或许进了市井学派里，有了特殊手段可以缩短这个进程。
说起命门，邓遗将命门安放在了眉间。
关于命门的隐藏也是个学问。
过于随大流放在胸口，猜都不用猜就给破了。
要知道有时候胸口受伤还是能撑一会儿的。
这要是命门先破，你肉身再能扛也得死。
还有些人故作聪明放在后背，那是更危险的，被人偷袭致死的多是这种人。
也有思维活络的将命门藏在脚底、臀尖、四肢等等地方，甚至五脏六腑这些地儿也能当成命门。
但只要多尝试几次，总有被破的可能。
聪明一点的，会将命门挂于舌、耳这些头颅五窍中。
人的头总是灵活的。
而且脑袋要是被刺穿了，不用命门被破也得死。
所以很多人将命门选择放在脑袋上。
邓遗在脑袋各个位置选了中规中矩的眉间，一旦头部遭遇攻击，避开的动作不会令人生疑。
听说有个别异想天开的将命门放在了一根头发上，结果第二天他就死了。
死因是睡觉时头发脱落。
用小人命格自然溢散的命理磨了一会儿命门，邓遗也闭目睡去了。
次日早晨，叶狗儿听到了一声惨叫。
他惊得睁眼看去，却发现是邓遗在杀命妖。
叶狗儿忙问道：“你怎么要杀它们？”
他不是在可怜命妖，而是疑惑邓遗这三只命妖养得好好的，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
昨日叶狗儿也了解了三头命妖形成循环的妙处，他被邓遗折服，有小半原因就是这个循环。
邓遗刚刚杀死声童子，正要处理油壶豕和积香龟，抬头看了叶狗儿一眼，脸上露出笑容：“我等就要去市井学派了，这三只命妖没法带上，还不如杀了看看会不会产生命格碎片。”
以后肯定还是能遇到这类普通命妖的，若说可惜，那头酒色财才是真的可惜。
要是有命格碎片，开命后短时间内的修炼资源可就有了。
一个命格碎片还是能换来些许资源的。
叶狗儿点了点头，觉得邓遗说得有道理，便安静看了起来。
或许他以后也要如此获取修炼资源，多学学总是没错的。
油壶豕仿佛是知道自己的命运，登时哀嚎起来。
可惜邓遗哪里管这个，手中短刃直接了结了它的性命。
一缕命光从油壶豕的尸体上浮现了出来。
邓遗眼睛一亮，出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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