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倪总的教诲

清晨的阳光洒进写字楼，倪霜步伐轻快地带着林深走进公司，林深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气色萎靡。

他认床得厉害，除了在叶流苏家那晚和刚来港城那晚因疲惫睡得安稳，这些日子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得找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林深心中喃喃道。

总裁办的胡桃木门自动推开，助理章鑫端着托盘迎了上来，两杯美式蒸腾的热气里飘着贝果的麦香。

“章姐早，”林深忙不迭接过咖啡，指尖触到瓷杯的温热时，忽然想起自己“生活助理”的头衔，耳尖发烫，倪霜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说好要贴身照顾我饮食起居，结果全让章鑫抢了风头。”

“我又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你得教我啊！！”林深梗着脖子反驳，眼睛瞪得圆圆的，那模样活脱脱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余光瞥见章鑫掩唇轻笑，这位不到三十岁的秘书头顶漂浮着纯净如积雪的白色业云，没有一丝杂质，林深悬着的心悄然放下——至少母亲身边还有这样靠谱的存在。

章鑫递过平板电脑，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林小少爷若需要学习，我这整理了倪总三年来的日程及习惯文档，”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微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妥帖。

“章姐，这事倒不必如此认真，”林深摆了摆手，讪笑道。

“切，就知道你心不诚！”倪霜坐在办公椅上，优雅地抿了口咖啡，眼神里满是调侃。

林深对着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知理亏，索性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待章鑫离开总裁办后，倪霜打开电脑，招呼林深一起看监控，屏幕上，张恪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他将报价单拍走的过程毫无遗漏地呈现在两人眼前，倪霜转头，脸上满是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惋惜，似遗憾，但很快调整了过来，对着林深露出一抹骄傲的神色，那神情仿佛在说：“你妈我料事如神吧？”

“所以你前天晚上吃饭把我一个人扔那，就是重新来做这个报价单？”林深盯着画面，脑海中不断闪过那晚的场景，脱口而出。

倪霜微微一怔，眼中闪过惊讶：“你是怎么发现的？”

“只要不像张恪这种弱智，就知道这么重要的文件哪能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不就是明摆着给对方挖坑么，”林深没好气地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

倪霜欣慰地看着儿子，神色逐渐变得严肃：“你之后要出去读书，记住，无论未来遇到多好的人，都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不能落有把柄在别人手中，更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你妈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重新回到监控画面，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张恪他本来只是个小职员，在一次汇报中给我留下了敢打敢拼的印象，所以我尝试拉了他一把，他能有今天，除了自己的努力，我也给予了不少关照，算是他的贵人，可即便这样，他现在也会因为利益出卖我……所以，出门在外千万不要对任何人交心，虽然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但现在这个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大部分越坏的人活的越精彩，越单纯质朴的人活的越累，你妈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坏人，但也不希望你成为一个老好人，我们不能有害人之心，但不可无防人之心。”

然而，面对倪霜的肺腑之言，林深却显得心不在焉，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张恪头顶的业云，担心那罪之十字是否已经出现，如果在大楼里出现罪之十字，那可就麻烦了，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完全把倪霜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我和你说话呢！你干什么呢！”倪霜看着心不在焉的儿子，不由得有些恼火。

“有事呢，我出去打个电话。”林深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倪霜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又气又无奈，只能在心里不断默念：“这是我儿子，这是我亲儿子！”

安全通道内寂静无声，林深警惕地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流苏的电话。

此刻的叶流苏正跟着一位武僧刻苦练武，她扎着高马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作为凰鸟魂兽的拥有者，她一心要成为猎魔人中的翘楚。

叶家作为魂界的大族，族长膝下只有两位女儿，这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父亲不在意，但叶流苏却咽不下这口气，她要用实力打破人们心中的偏见，撑起叶家的荣耀，告诉世人，即便是女性，亦可撑起魂界的一片天！

休息间隙，叶流苏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特别标注的“呆子”二字，冷峻的脸上瞬间柔和下来，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她故意晾了一会儿，才清清嗓子，装作冷淡地接通电话：“喂？林少有什么事吗？不嫌我恶心了？”

林深听到这冷冰冰的语气，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那天我说恶心并不是说你，只是看到一个男的的行为很恶心，所以说了一句，并不是针对你！”林深十分笨拙的解释道。

叶流苏倚着训练场的青石栏杆，指尖无意识地绕着马尾辫末梢，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故意拖长尾调：“哦——知道了，还有其他事么？”尾音像蘸了蜜的丝线，明明语气冷得像淬了冰，嘴角却不受控地弯成月牙，在阳光下晃出狡黠的光。

“哎呦，姐姐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和我一般计较了成不？我真是火烧眉毛的急事！”他边说边来回踱步。

“说吧，什么事？”

“业云除了你上次和我说的靠自己的意志力克制欲望，使其慢慢消失，还有其他办法么？”周航急切问道。

“没有，如果你想不到什么方法，可以试着送他们出家，吃斋念佛，”叶流苏突然笑出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在罪之十字冒出来前，佛门或者道门的清净或许能磨灭他们的欲望，但要是十字成形……”她的声音骤然变冷，落在掌心的树叶被“啪”的捏碎，“那就只能彻底清除，没第二条路。”

“明白了！谢了姐！”林深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不等对方回应，“嘟”地挂断电话，手机揣进兜里的瞬间，人已经朝着总裁办狂奔而去。

叶流苏举着忙音不断的手机，盯着屏幕上“呆子”的备注名，又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听筒：“挂电话挂得一点不拖泥带水，”她起身抖落肩头的树叶，阳光下，马尾辫随着转身的动作划出利落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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