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外的报价

会议开始。

各公司代表西装革履，端坐在会议桌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期待的气息，大家为了这场竞标会付出了太多太多，有的人为了建立模型在公司吃住一月未归家，有的人为了推算工期，排了十多套方案……

“咳……”招标方代表王总监清了清嗓子，脸色略显尴尬：“各位，非常抱歉，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今天的竞标流程需要简化，我们就直接进入报价环节吧。”

他拍了拍手，工作人员开始分发纸条，“请各位在纸条上写下公司名称和报价，我们会选择报价最高的公司合作。”

话音刚落，会场里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诸位同仁可曾见过这般儿戏的招标？”恒远建设的张总率先站起来质疑，脸上充斥着不满。

“就是，我们准备了那么多方案，你说跳过就跳过？把我们当什么了？！”其他公司代表也纷纷附和，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凝重。

陈薇坐在位置上，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掌控全局的得意，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看着周围义愤填膺的众人：“早在一周前，她就通过各种手段‘说服’了招标方，让他们采用这种简单直接的报价方式，至于所谓的‘特殊原因’，不过是懒得编借口罢了，”现在看着一些公司愤然离席，她心中很是满意，这些小鱼小虾一走，她就只需要专心应付“林氏集团”了。

稍微有些遗憾的是，无论她使用什么手段，招标方始终不肯透露他们心中理想的报价，这才有了利用张恪的事，可惜了一张好牌，陈薇在心中感叹道。

林深看着陆续离开的人群，眉头紧锁，对着倪霜问道：“我们不走么？这样的甲方值得我们浪费时间吗？流程这么不规范，感觉里面有猫腻。”

倪霜靠在座位上，眼神深邃：“项目是好项目，只不过招标方有些问题，过于明目张胆了，试试看吧，只要我们拿到这个项目，亏点也无所谓，主要是可以以此为跳板，去东南亚发展其他产业，这个项目，虽然重要，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而已。”

林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会场内胸有成竹的陈薇，这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呵。”林深轻哼了一声，心中不禁鄙夷道：“搞不好这招标方和这女人也是不清不楚的。”

一刻钟后，招标会场的骚乱像退潮的海水般渐渐平息，荧光灯在空荡的穹顶下投下冷冽的光，照着台上仅剩的五家公司代表。

招标方的客套话像隔着重雾传来，张恪只听见“公平竞争”、“商业信誉”之类的字眼在耳畔漂浮。

当服务人员分发报价卡时，他看见斜对角的陈薇正端坐着喝茶，一次性纸杯在掌心稳如磐石。

其他公司的代表都在低声讨论，计算器的按键声此起彼伏，而林氏集团与华栖资本的席位却一片寂静，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十五分钟的时间一闪而过，当服务人员收卡的脚步临近时，倪霜终于提笔，墨水滴在“林氏集团”四个字后面，流畅的写下：880，000，000。

报价宣读声在会场里回荡，前几家公司的数字如同石子投入深潭，激不起张恪心中的波澜，直到压轴出场的“华栖资本报价6亿元整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内炸响，显示在大屏幕的那个数字像根细针扎进视网膜，竟然比他篡改前的  5.8亿多了两千万！这两千万似乎在嘲笑着他的P图能力。

难道她发现了？张恪的余光扫向陈薇，恰好撞上对方投来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流转的讽刺像淬了冰的刀锋，剜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心中既恨陈薇的敏锐，又涌起对倪总的愧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他深深地后悔着。

陈薇将目光移至倪总，想要看到她惊讶的表情，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倪总对她的报价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林氏集团，报价  8.8亿元。”

突然响起的报价声使得会场陷入了长达十秒的寂静。

陈薇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人猛地拽了一下神经，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掌心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安静的会场里发出清脆的回响。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将张恪ps的照片恢复了啊！”她怔怔地望着对面的林氏集团代表席，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模糊，原本胜券在握的喜悦瞬间消散，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氏集团竟然会报出这么高的价格，比她看见的报价还要高出近三成，陈薇只觉得喉咙发紧，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回想着自己之前的计划，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手段，此刻却显得拙劣可笑，她以为掌控了招标流程，掌握了林氏集团的报价，她就能轻松击败对手，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撕开了她精心布置的防线。

她的指尖几乎要嵌进实木桌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那支滚落的钢笔在瓷砖地面划出细碎的响声，像极了自信心碎成齑粉的声音——陈薇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搭建的必胜堡垒轰然崩塌，她的骄傲碎片混着尘埃在光柱里浮沉。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轻敌了，低估了倪总的手段，对方也许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动作，却放任这场自以为是的“博弈”，像猎人看着困兽在陷阱边缘蹦跳，会场的荧光灯突然变得格外刺眼，那些曾被她视为棋子的人，此刻都成了嘲笑她轻敌的旁观者，将她从操控全局的“棋手”硬生生拽回现实，摔在满是裂痕的棋盘上。

8.8亿，这个比原先高出近三成的报价，像一记重锤砸在张恪的心上，让他如坠冰窟，若这8.8亿是原本的报价，那么他看到的报价是什么？

此刻他如何不明白，那报价分明是倪总给自己和陈薇挖的坑，他的行为或许早就被发现，倪总只是未说破罢了。

“哈...哈哈...”低哑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带着破碎的颤音，张恪此时已泪流满面——这笑声里混着绝望的苦艾酒味道，既是笑自己的愚蠢，也是笑这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此时的张恪所吸引，坐在其身旁的林深瞳孔骤然收缩——张恪业云中的罪之十字开始融化，这意味着张恪即将被吞噬诞生罪之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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