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天地所钟
天穹之上，一切平静下来。
断裂的青铜锁链呈静止状，一动不动。
秦烬目光上望，心中思绪闪动：“既然能和天地完成交易，在接下来，若是有机会，我倒是可以主动尝试些这方面的事情，也许能获得来自天地的更多馈赠。”
心中做出打算，秦烬望着上空的一块块山河残片，最终定格在空旷区域。
“无数岁月过去，山河残片坠下去了不少。”
他心中生出想法，最后望了一眼上空，直接位处原地，自身下落，穿过天之膜，回归大荒。
在登上此地后，他跟随雷泽中的指引之意前来这片区域，现在下方已经远离了祀火部，来到了新的地域。
目光一扫，秦烬身形下坠。
他已经明白了大荒内山河残片的来历，在以往时光中，必定有一些山河残片，被大荒的部族收获，如同灵泉部残片一样，发挥出了不同作用。
同样，在这片广袤大地内，也必定有一些山河残片，还处在埋没状态，未曾被发现，埋藏于荒野。
“一切，依旧以自身修行为主，无需刻意寻找。”
“但赶上机会，也不能错过。”
心神一观灵墟内的两枚神鼎残片，秦烬的身形急速下坠。
就在下落过程中，秦烬心生感知，身形一止，视线陡然望向了远方。
目光可及处，在视线尽头，有一道流光出现，不知自哪里而来，此时在秦烬的注视下，急速靠近。
华光笼罩下，内里之物看不真切。
“人族，异兽，祭灵？”
猜测在心中生出，灵力于灵墟中翻腾，秦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若是存在问题，他便再入天之膜，从上方撤离。
遁光极快。
在接近后，华光不断收敛，收缩至掌心大小，内里之物显露而出。
那是一座[塔]。
它看起来足有九层，但上方残破至极，中间几层近乎断裂，只剩下不知何等材料的架梁连接，看起来有些凄惨。
宝塔无名，上方不见牌匾，四处漏风，在秦烬面前显露后，摇摇晃晃，停留在了秦烬身前。
“这是？”
秦烬的精神力量分出些许，尝试接触，但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能笼罩遁光而来，岂能是凡物，秦烬探出手掌，本源，灵力，愿力，三层力量保护下，尝试性的向它拿去。
手伸出。
这本来平静下来的九层小塔，再生动作，主动贴近，乖巧的落在秦烬手掌上，看起来有亲近之意。
“这难道是大荒中曾经遗留的古宝？”
“竟然主动找上了我。”
他望着掌中小塔，种种念头掠过，心中一动。
“莫非……”
“这是类似悟道碑那样的天地之宝？现在主动选择了我？”
“是因为我得到天地相赐，天资提升了？”
他心中做出猜测，掌心一闪，离开塔下，宝塔悬停在原地。
秦烬转过身，做离开之势，身形在高空前行。
见他离开，这座残破小塔，成了他的小尾巴，乖巧跟在身后，没有其它动作。
秦烬又进行了几次尝试。
这座小塔确实是奔他而来，他若拿着对方，便不再动弹，他若是不理，便跟在身后。
“如果是天资提升的影响，它是怎么感知到的？”
“难道说，在这座天地内，若是出现什么天骄人物，天地会直接对天地蕴生的宝物进行广播，然后便踊跃前来？”
“还是说，不仅是天资影响，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例如那编织成甲后，直接无法再察觉的金色云雾？”
心中生出种种猜测。
秦烬操控愿力，包裹环绕在塔身周围。
愿力由人族祭祀产生，但究其根源，甚至能和山河神鼎扯上关系，力量层次极高，做这种事情最为合适。
“按照悟道碑曾言，它成为石苍的伴生之宝，但自身意识，直到很久之后才苏醒。”
“这座宝塔，莫非也是一样？”
“宝物有灵，其因本能找上我，或许本来存在可以交流的意识，现在因为受损严重，无法进行交流。”
“返回族中时，去问问悟道碑是否有所了解。”
“它虽然记忆不全，但毕竟是远古岁月延续至今的存在。”
心中做出决定，看着在愿力笼罩下，安安静静的小塔，秦烬将其收起，随身携带。
他按照最初的打算，继续下落，前往正下方。
秦烬未曾见过青铜锁链断裂，神鼎碎片坠落的一幕，但天之膜下的对应的陆地区域，无疑是最有可能埋藏残片的位置。
既然已经至此，秦烬也不介意花费些许时间寻找。
不断下落，地表上的情况映入眼帘，一眼望去，下方是无数参天大树汇聚而成的原始密林，看起来没有丝毫采伐痕迹，也不见人或兽留下的踪迹。
眉头微挑，秦烬未曾彻底降落，精神力量扩散，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同时，念头微动，灵墟内的两块山河残片皆都取出，持在手中。
昔日，获取到第二枚残片时，两块残片彼此存在反应，虽然并不强烈，但也能以此做出判断。
心中规划出搜索区域，秦烬持残片，踏空而行，在这片区域搜索起来。
……
无垠星海。
在一条光彩迷蒙的灵能通道内，两道身影驻足，在一瞬之中，不知在星海中跨越多少距离。
苏不弃。
安然。
此刻，安然回首，望向身侧的这尊武神：“看来，此次算是相当成功，我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你现在这般状态了。”
“可惜了。”
听到她的言语，苏不弃摇了摇头：“那些因为异常关注过来的存在，最终也没有选择尝试更进一步的试探。”
“要不然，倒是正好有机会热热手。”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安然没搭他的话茬，询问声响起。
“先通知联邦，进行[终极议事]。”
“虽然星球神异的方式发生了一些改变，但其具体效果传出去，必定同样会引起轩然大波。”
“雷谕观者。”
他念出名讳：“神灵，还真是天生便具备着得天独厚的能力。”
“幸好，观者阁下，是一尊星神，是联邦天生可信任的盟友。”
“最难的一步，已经被我们的盟友解决，这样的星球神异出现，甚至可能在接下来，改变联邦的生态，改变四大进化体系的生态。”
“我要确保，接下来的一切事情，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做好一切预案。”
交流之中。
在这条灵能构成的特殊通道前方，有门户生成。
两人不再言语，踏步而行，从门户踏步离开，步入星海。
登临星海，俯览四方，无数星舰在此地穿梭，不止一座超大型的星垒坐落于此，在整片星域内，不知道布置了多少手段。
在视线的正前方。
整片区域内，唯有一颗巨型星球存在。
一眼望去，它极其特殊，并非寻常的生命星球模样，而是呈半圆体，看起来像是一座漂浮于星海中的超巨型大陆，上方被椭圆形的天幕笼罩。
若以词语来形容。
那便是，天圆地方！
这颗星球，真正印证了一种古老的宇宙观念。
星火联邦不断发展，占据诸多星系。
祖星，是名义上的核心之地，但纪念意义更重，毕竟祖星残破，自身也不是最顶尖的生命星球。
而面前这颗特殊星球，方才是星火联邦疆域内，真正的核心区域，执政所在地。
因为这颗星球，是联邦掌控的第一颗盖亚星球！
其名……
[不周星]
……
武渊，武道系。
宽阔的大型对战场馆内，不少学员正在切磋。
武渊本就尚武，在破限杯结束后，这股风潮更加浓郁了一些。
场馆边缘，观众席上，不少S级学员正在观战。
他们所望向的擂台上，交战对象，赫然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安世对战叶平安！
这一次，两人罕见的没有只以武道技巧对战，而是本源力量催动，火力全开。
就在这时。
烛鸢的身影闪动中，出现在了白怀玉身侧。
“什么事？”
白怀玉看向她。
烛鸢的分身一扫其它人，挥手中，屏障在周围生成，遮挡周围的一切，她开口道：“白小姐，你这次的请求，无法满足。”
“按照我得到的消息，你想要去的目的地，目前整座星域处在戒严状态，不许旁人进入。”
“戒严？”
白怀玉眸中生出意外之色，摇了摇头：“那便算了。”
她看着一直维持严肃神色的烛鸢分身，柔和笑道：“放心，我不会给学院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毕竟……”
“现在的学院生活，我很喜欢。”
烛鸢点头，身影消失。
周身的屏障散去，周围一同观战的其它学员望了一眼，都没有询问。
武渊虽然不比天策，但也存在规矩，他们自然不会多言。
谢无涯回首，看向擂台，点评道：“没有进行单纯技巧层面的交手后，怎么感觉叶平安和安世差距更大了。”
“这下好了，再输之后，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张嘴够硬了。”
吐槽一句，谢无涯收回目光：“也不知道秦烬去哪了，居然提前放假了。”
“诸位，你们想好假期去干什么了么？”
“回家。”
韩渺言简意赅。
“我要去参与一场特殊训练营。”
池文武往座椅上靠了靠：“家族安排的，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倒是还没想好。”
余星辰的声音响起。
在上次选拔过后，他和谢无涯的关系便提高了不少。
一语落下，他看向谢无涯：“乌鸦，你假期已经定好去处了？”
“当然。”
谢无涯点头，来了兴致，快语道：“今年联邦内的武道道场，将重启旧事，进行道场演武，角逐出联邦道场的第一名。”
“我爷爷传讯过来，说这次还要宣布个超级重大的消息。”
“你们若是假期无事，可以跟我一起来，去看看热闹，修行休闲两不误。”
“这可是我们道场界的盛事！”
……
大荒。
秦烬在低空飞行。
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出，在消耗的同时，灵墟持续吸纳着外来灵力，进行淬炼。
天资提升，灵力相性增强，这同样也对战力有所影响。
掌握飞行能力后，许多事情变得颇为轻松。
不断前行。
秦烬精神感知，辅以残片对照，就在某一刹，感知内出现极其微渺的异动。
与此同时，手中两块残片表面，同时有微光泛起。
看起来，和昔日生命之火残片进入灵墟时，反应相同。
“此地真的存在残片！”
秦烬精神一震，身形下降。
这里已经位处原始密林的深处，不断下降，踏在地面后，周围一切正常。
残片微光仍闪，秦烬进行对照，在地面上前行，就在他走了数十米，一步踏出后，动作陡然一顿。
周围环境未变，仍然是密林巨树，但在巨树下，有如烟雾般的虚幻身影浮现，观其面部像个老者，在他的身侧周围，还有一个个虚幻状的孩童贴靠，有的躲在树荫下，有的爬到树干上，一个个摇头晃脑，认真听讲。
那虚幻老者道出言语，语言和大荒语相仿，但亦有许多不同，秦烬认真倾听，勉强分辨。
对方讲的，是修行之语。
但听其内容，没有成体系的篇章，而是散落之语，杂乱无章，彼此并不连接，亦不是天苍法。
“这块山河残片……”
心中自语一声，秦烬踏步靠近。
随着他靠近讲课的老者，那一个个孩童虚影散去，老者也散去，宛若刚刚的一切并不存在。
原地，唯有巨树留存。
秦烬的目光落在上方。
在其树干上，隐隐约约露出青铜色。
神鼎残片。
这枚神鼎残片，坠落于此不知过去了多久岁月，甚至与树相融，只余下一角还显露在外。
秦烬并指如刀，本源力量涌动，进行切割，将残片取出。
“今天的运气，着实不错。”
“从天之膜下来后，先是得到了那未知小塔，现在又成功获得第三枚残片。”
念头闪过，秦烬望向了残片表面上的图案。
图案上，正是老者讲述，孩童倾听的一幕。
这一幕，像是在传承，也像是在延续。
“纪怜星曾说过，远古时，人族先贤确立修行路，让人族一举崛起。”
“神鼎上雕刻的画面，蕴藏万千，或许，但听其讲述，或许，这是这座天地内，人族还未曾崛起，未曾确立统一的修行路线时，遗留的传承之景，被镌刻在神鼎之上。”
心中做出判断，秦烬驾轻就熟，愿力环绕精神，进入其内部空间。
一切如常。
未曾消耗完力量的神鼎残片，内里生机勃勃，四季如春，宛若第二天地。
但一切消耗殆尽，坠落之后，内里便化作枯寂模样。
一番检测，灵墟微颤中，三块残片一起进入灵墟。
其它两块，早已适应在秦烬灵墟的状态，这枚最新获取的神鼎残片，在进入灵墟后，表面光华泛起，不同于其他两块残片的静止状态，竟在灵墟内游荡起来。
游荡中，在秦烬的关注下，残片表面上的雕刻图案逐渐模糊，变成镜面，先是倒映出灵墟内部的景象，紧接着内里画面变化，灵力涌动中，或是淬炼，或是填充，和灵墟之景出现微弱不同。
“这是……”
“指点？”
秦烬认真观察，又自己进行验证，很快确定了作用：“它在尝试找出灵墟内的一些薄弱之处，并且给出解决之法，帮助我的灵墟更加完美。”
“山河神鼎。”
“啧。”
秦烬咂舌一声。
光是那雕刻画面，显然做不到这一步，能够完成这些，只能代表那尊集仙朝之力铸就的神鼎，太过非凡。
“神鼎非凡，但所行之事也无法想象，才造就了这般结果。”
“迄今为止，我获取的残片都不算大，更大一些的残片，会不会越来越特殊？”
“幸好，神鼎残片收于我自身灵墟时，是无法被其他残片感知触动的，这倒是避免了一些可能存在的麻烦。”
在秦烬思索时。
神鼎残片上升，调转方向，这一刻，赫然来到了火神附近！
在平常修行时，火神呈闭目态，伫立于灵墟一侧，周围各色灵力交织淬炼，如同环绕火神的丝绸长布。
现在，残片停留在了火神前方，镜面倒映出火神之相，在秦烬的关注中，这一次镜面上的变化较慢。
时间推移……
在一定时间后，镜面内，火神的胸膛处，陡然发生变化，它仍呈人身，但胸膛处如同着甲一般，出现一层坑坑洼洼的表面，上方无数个洞窟般的孔洞出现，内里异色火焰萦绕。
这一幕，秦烬极其熟悉。
在见到刹那，他就辨认出来：“神武熔炉？”
秦烬有醍醐灌顶之感。
“这一次，它不再是指出薄弱之处，而是在指出另一种可能，指出我未曾发掘出的方向。”
[自在观火神秘卷]
这是一门顶级的火属性真经，而秦烬在修行时，更是位处神武熔炉内，他铸就火神，除却自身力量外，也运用了神武熔炉内的非凡火焰。
现在看来，这种方式，让这尊灵墟火神，也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
在映照出了此景后，镜面上的变化速度减缓了许多，看起来，它发现了问题所在，但在寻找解决之法时，却极其缓慢困难。
“毕竟，这也是此界未曾出现之物。”
秦烬长吐一口气，未曾心急。
知道可发掘的方向，便是最重要的事，他的修行路还长，就算这残片无法给予相关的指点，他也迟早自己在此方向有所突破。
心神自灵墟离开。
目标之物到手，秦烬不再多留，登空而起，确认方向，回归祀火部。
现今，祀火部周围一大片区域的地图都已经完善，借助图羊部遗留的地图，更是知晓了更远处的情景。
一路在高空折返。
临近祀火部时，愿力遮蔽身形，秦烬返回祭灵大厅。
在大厅之外。
齐川驻足。
进入大厅，感知蔓延，秦烬的声音在齐川心中响起。
“何事？”
“祭灵大人。”
因为无法时时刻刻都在大荒的缘故，秦烬早已做出安排，若是有事汇报，可直接来祭灵大厅外静候半刻钟。
他若是未曾“闭关”，自会回应。
齐川称呼一声，在心中道：“我收到族人的传讯，他们和图羊部的族人一起，有图羊部带领，一切颇为顺利，已经接触了两个部族。”
“对方准备派人前来我族观礼。”
说到这里，齐川微微一顿，继续道：“按照传讯内容所说，这两个部族内，其中一族规模较小，不如我族，但另一族规模极大，他们的族人中，有些已经不称自己为部落，而是称自己为国，已有小国趋势。”
“小国么。”
“看来，在大荒的其它区域，人族的发展，也不仅于此。”
念头闪过，秦烬平和道：“无需在意，一切正常安排即可。”
“我明白了。”
齐川点头，行了一礼后，离开大厅附近。
“这一场祭典，便可彻底摸清附近其它部族的态度，到时候，再做规划。”
念头一转，秦烬启用苍雷玄戟，进入其中，精神蔓延，来到了另一处。
那里，石苍立在原地，正握着石锁认真锻炼。
手中石锁，正是悟道碑所化！
相较于寻常石锁，它所化的石锁，可自由调整重量。
“悟道碑，又恢复了些许。”
“看来正是天地立名的影响。”
平和声音未曾遮掩，在石苍身侧响起，同时传入一人一碑的耳中。
“石苍，带悟道碑过来。”
“我有事相询。”
听到声音，石苍未曾犹豫，拎着悟道碑一路小跑，进入祭灵大厅。
他把悟道碑放在地上，问候一声，快步跑出大厅。
刚刚踏上修行路的小孩子，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石锁模样的悟道碑变化，恢复呈断碑模样，上方的裂纹又少了几道，还未曾待秦烬开口，悟道碑上方，悟字闪烁，有些波动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天地所钟？”
秦烬听入耳中，心中一动。
面对这种延续存世了许久的老家伙，果然有所收获。
他语气平稳，不见波澜，直言道：“何为天地所钟？”
悟道碑的声音仍有波动：“我的记忆虽残缺，但也有一些留存，自古时起，天地中便有一些生灵，从临世之时，便会生来得天地钟爱，也即是那时的人族修士口中，身具气运之人。”
“似我这般的天地之宝，往往会因为天赋，以及这方面的影响，成为这种生灵的伴生之宝。”
听着它的言语。
秦烬思路清晰，想到那化成宝甲的金色云雾。
“所以，这便是来自天地的第二项回馈？”
“怪不得在融入自身后，看不见，摸不着，感知不到。”
“因为，这并非是一种力量。”
心中思绪闪过。
秦烬开口道：“你生出感应，伴生石苍，他可是你口中的天地所钟之人？”
闻言。
悟道碑悟字闪动：“按理来说，以他的天资，应该得天独厚，被天所钟。”
“但是，在我苏醒后，却并未在他的身上感知到相关的气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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