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期中考试

这天，粉笔灰在讲台上空的阳光里浮沉，张老师把保温杯往教案旁一放，搪瓷杯底与木质讲台碰撞出清脆声响：“明天期中考，诸位心里该有本账了吧？”

底下的哀嚎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宋星冉趴在桌上捶着卷子：“老师，我连三角函数公式都还没背熟啊！”

后排几个男生跟着起哄，此起彼伏的“没复习”“太难了  ”  混着翻书的哗啦声，倒比早读课还热闹。

张老师扶着眼镜笑，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银杏黄：“行，你们说不好就不好。”

他话锋一转，粉笔在黑板右侧写下“运动会”三个大字，“考完放两天周末假期，然后接着开三天运动会。报了项目的，别到时候跑不过隔壁班哭鼻子。”

“老班放心！”后排的体育委员拍着胸脯站起来，校服外套拉链滑到肚脐，“我  100  米绝对能拿金牌，给咱们班挣面子！”

林妤茉收拾着桌上的文具，指尖轻轻摩挲着签字笔。

这一个月来，每个傍晚的夕阳都见证着她在操场上的坚持——匆匆扒完几口饭就跑去跳高场地，校服外套随意搭在栏杆上，马尾辫随着助跑的动作在脑后飞扬。

她记得第一天练习时，连最基本的背越式都做得磕磕绊绊，落地时还差点扭到脚踝。

而现在，她已经能轻松越过那个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高度。

“不知道最后能跳多高呢...”她小声自语.

“那我希望月考的金牌，”张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

“你们也能给我多拿几块。别光想着跑道上的金牌，试卷上的金牌更值钱。”教室里的哄笑渐渐变成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考试当天的晨光带着初冬的凉意。  语文试卷刚发下来，林妤茉的指尖已抚过默写题  ——《赤壁赋》的空缺处，正是她昨晚睡前用茉莉香薰辅助记忆的段落。

阅读理解的散文选段带着江南水汽，与她臂弯里那本《宋词选》的意境暗合，笔尖在答题纸上流淌得格外顺畅。

理科试卷的难度如预期般平稳。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的电磁复合场模型，让她想起池澪上周画的受力分析图；

化学推断题里的元素周期律，恰好在竞赛班自习时拓展内容里见过。

直到数学卷与政治卷分发下来，考场里才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气声。

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明显超纲，导数与数列的结合题用到了竞赛班才讲的放缩技巧，林妤茉瞥见前排男生对着题目皱成一团的眉头，笔尖在草稿纸上勾勒出池澪教过的辅助函数。

而政治卷的材料分析题紧追着刚发生的国际会议，题干里的新概念让不少人对着答题卡发愣。

收卷铃声响起时，林妤茉看着政治答题卡上填满的论述题，连考试都成了验证金手指的场域，而那些记忆过的知识点，早已在记忆里扎下了比公式更牢的根。

考完试的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

林妤茉吃完晚饭，背着书包走向竞赛班，晚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惬意。

下课铃响过后，林妤茉轻轻用笔尾戳了戳池澪的手臂。

少年转过头时，眼睛带着些许疑惑——她手中并没有拿着往常请教的习题册，等着她开口。

“物理最后一个多选题...”她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卷着鬓边的一缕碎发，“你选的什么？”

池澪低头思索了片刻，回忆着试卷上的题目，缓缓说道：“好像是选择  ACD。”

听到这个答案，林妤茉瞬间苦起了一张脸，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头，懊恼地说：“我选错了，我选了  ABD，早知道就再多想一会儿了。”

池澪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题有个陷阱，那个B选项看起来很对，但其实忽略了一个隐含条件，很多人估计都会入坑。”

林妤茉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带着点小得意说：“最后一题大题那个电磁场题，我可是听你和我说过类似的解题思路，说不定我这次考的比你好，到时候你可别哭啊。”

池澪盯着少女那双明亮又带着挑衅的眼睛，眼神深邃，语气却带着一丝笃定：“等成绩出来，希望哭的人不是你。”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在碰撞。

随后，两人便各自低头投入到学习中。林妤茉摊开竞赛笔记，将白天考试中遇到的难点一一标注出来，准备趁这个时间再巩固一下；

池澪则拿出一本厚厚的习题集，笔尖在纸上快速演算着，神情专注。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突然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林妤茉抬头一看，才发现天空下起了小雨。

起初雨势不大，像牛毛般轻轻飘落，可没过一会儿，雨就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形成了一道雨帘。

林妤茉看着窗外的大雨，心里犯起了嘀咕。

她今天没带伞，是让家里的吴叔来接她呢，还是再等等，说不定这雷阵雨一会儿就停了？而且她没带手机，要是联系吴叔，还得回班级借同学的手机，一来一回也挺麻烦的。

她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画着圈，纠结了半天，决定还是等下晚自习再看看雨势情况。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混合着外面的雨水声，显得有些嘈杂。

班级里的同学纷纷收拾起东西，相识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量着谁带了伞，谁和谁可以共乘一把伞回家。

林妤茉握紧了手中的笔，看着大家陆续离开，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打算再等十分钟，看看雨会不会小一点。

这时，池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起书包，看了一眼还坐在座位上的林妤茉，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教室。

十分钟过去了，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猛。

林妤茉叹了口气，知道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起身关上了竞赛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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