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道心破碎

整个重阳宫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大脑，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

他们怔怔地看着那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全真七子，又看了看那依旧牵着小女童的手、闲庭信步，连衣角都未曾凌乱半分的白衣少年。

脸上写满了无尽的震撼与茫然。

原本，他们以为，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龙争虎斗。

一方，是威震天下、合力之下足以媲美天象境的北斗七星剑阵。

另一方，则是神秘莫测、手段通神的古墓传人。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这场战斗，会结束得如此之快，如此的……干脆利落。

这，哪里是什么龙争虎斗？

这分明，就是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碾压！

一个呼吸。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

名满江湖、不可一世的全真七子，便已惨败当场！

全真七子，一个个，面色惨白如纸。

他们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可那股侵入他们体内的、冰寒刺骨的剑气，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疯狂地破坏着他们的经脉，让他们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的艰难。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怎么……怎么可能？”王处一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他手中的长剑，早已断为了两截。

丘处机披头散发，嘴角挂着血迹，他看着那悬浮在楚绝身旁的飞霜剑，眼中，满是恐惧，“那一剑……到底是什么？”

而为首的马钰，则是瞳孔瞪大，怔怔地望着天空，仿佛，灵魂都已出窍。

“一剑……仅仅，只是一剑……”

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的干脆，如此的……毫无尊严。

他们七人，引以为傲了一辈子的北斗七星剑阵，在对方面前，竟如同一个笑话。

七人的道心，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楚绝牵着小龙女的手，缓缓地踱步上前。

他看着地上那七个如同死狗一般的身影，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波澜。

“看来，是我高估你们了。”

实际上，他刚才那一剑，早已是手下留情。

以他如今的修为，配合飞霜灵剑，若是全力出手，足以，在一瞬之间，便将这七人，尽数斩杀。

但，就这么轻易地，杀了孙不二那个罪魁祸首，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他要的，是在这天下群雄的面前，让她，亲口认罪，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在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之中，死去！

周围那些全真教的弟子们，早已是肝胆俱裂。

他们看着那如同神魔一般，缓缓走来的白衣少年，一个个，骇然后退。

却又鼓起最后的勇气，将早已重伤的师长们，团团围住。

只是，他们那握着剑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着。他们的腿肚子，早已发软。

而那些围观的江湖客们，也终于从那极致的震撼之中，缓缓地，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那在楚绝身侧，缓缓沉浮的飞霜剑，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深深的凝重与忌惮。

慕容复更是“霍”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骇然。

“这一剑……这一剑的剑意，与那日，古墓石碑之上所残留的，一模一样！”

“是他！那个斩杀了西毒的神秘强者，就是这个少年！”

这个念头，让他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毛骨悚然！

鸠摩智同样是如此，他看着楚绝，心中，在疯狂地推演着。

“这一剑，我……我，挡得住吗？”

他惊疑不定。

那一剑的剑气，虽然恐怖，却又无比的内敛。除了当事人，外人，根本无法真正地，判断出其威力的极限。

而另一边，裘千仞那张阴鸷的脸上，早已是布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这少年，怎会……怎会强到了如此地步？！”

他原本以为，西毒一死，这天下五绝之中，便空出了一个位置。自己，正好可以凭借着天象中期的修为，顺势，跻身其中。

可现在看来。

有这个妖孽般的少年在，自己，怕是别想了。

“天象中期？还是……天象后期？”

至于天象圆满，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那，已是陆地神仙之下，最强的存在。即便是当年的中神通王重阳，也不知道，是否，真正地抵达了此等境界。

北丐洪七的神情，凝重到了极点，他的心中，同样是震荡不已。

“好惊世骇俗的剑法！这北斗七星剑阵，已然不俗。不是全真七子太弱，而是……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强了！”

眼看着，楚绝还在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早已失去反抗能力的全真七子，逼近。

那柄恐怖的灵剑，更是吞吐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洪七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他一步跨出，身形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楚绝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楚少侠，还请手下留情。”

他的声音，无比的洪亮，“得饶人处且饶人。全真七子，已然为他们的鲁莽，付出了代价。纵使，当年在你痴傻之时，他们有所过错。如今，也该一笔勾销了。”

楚绝闻言，却是发出了一声讥笑。

“一笔勾销？”

他看着洪七，眼神，冰冷，“若非是我古墓，还算有几分自保的本事。今日，岂不是早已被她孙不二，以及你们这群所谓的‘江湖好汉’，害得家破人亡了？”

洪七感受到了他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体内的天象罡气，也隐约地爆发开来。

他沉声说道：“祸水东引之事，终究，只是这位姑娘的一面之词，并无真凭实据。”

楚绝的眼神，愈发的冷漠。

“我本以为，堂堂北丐，乃是顶天立地的侠义之士。却没想到，也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只凭亲疏，断定是非之人。”

“你！”洪七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就在此时，那被弟子们搀扶起来的孙不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尖声叫道：“没错！你血口喷人！你若真有证据，证明此事，是我所为！我孙不二，便立刻，在此地，自刎谢罪！”

她料定了，对方，绝不可能有证据！

然而，楚绝看着她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也罢。”

“正好，我前几日，从一本古籍之上，学到了一门有趣的小法术。”

“此法，名为——摄魂。”

“据说，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吐露出心中所有的真言。”

他看着孙不二那骤然剧变的脸色，微笑道：

“今日，就拿你，来试试此法的真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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