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旧衣新穿

“我会好好学习，不给姥姥丢人的！”

沈姥姥挂断电话走过来，就听见苏北北撂下这么一句豪言壮志，轻轻摇了摇头，坐到她身旁，“不要给自己设置压力，就像你在饭桌上说的那般，活在当下，以后你会明白，所谓的成绩等身外之物远远不如身体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只有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必备品。

苏北北看着沈姥姥温柔的脸庞，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嘴巴，看着她满是认真的眼睛，差点绷不住情绪大哭起来，还好她及时收敛住。

“谢谢姥姥，您的话对我很有用，我会牢牢记在心里。”记一辈子！这是人生第一次，有长辈愿意教导她，而且是没有参杂恶意的教导。

沈姥姥轻轻拍了拍苏北北的手背，“早点睡，明天我亲自带你去学校，校名叫b市六中。”

“好，姥姥也早点睡～”

苏北北第一次用略带撒娇的口吻对人说话，却没有任何肉麻的不好意思，似乎本该如此。

沈京墨也站起身，“明天我要去医院实习，没时间送你。”

苏北北连忙摆手，“我的事不重要、不重要，你忙你的就好。”他家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哪里再好意思麻烦他送自己。

一连两个不重要，将沈京墨的眉头说得皱起来，可看着她的面部表情，想劝她不要放低姿态的话又说不出口。

算了，人教教不会，事教一次就会，慢慢来吧。希望上学以后，苏北北可以改变自己又不失自我，善良很好，但很多时候，不需要善良。

“晚安。”

嗡……

苏北北扶住脑袋，有点晕，瞪大眼睛，呆呆看着沈京墨，结结巴巴回应：“晚、安？”

“嗯，晚安。”

沈京墨再次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他没有直接回卧室休息，而是去了沈姥姥的卧室。

留下苏北北一个人像只炸毛的小呆鸡崽，傻乎乎地坐在沙发上，大脑待机重启……

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有重大影响，就拿沈京墨来说，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有话直说。一句晚安，最正常不过、很平常的一件事，但在苏北北看来，这是一个很新奇的领域，正在慢慢打开她的新世界大门。

沈姥姥很贴心，给苏北北换了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

这一晚，淡淡的皂角香味伴她入眠，梦里无事发生，也是苏北北有史以来睡得最甜最沉最安稳的一觉。

再次睁开双眼，外面已经大亮。

糟糕！

苏北北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来跳到地上，焦急地打开房门，就见到……沈姥爷和沈姥姥正坐在阳台的象棋桌前，下象棋。

阳光照在二老身上，一派岁月静好。

同样，沈姥姥也看到了苏北北，“北北，晚上睡得好不好？会不会认床？饿坏了吧，早饭在锅里，你打开就能吃。”

苏北北握着门把的手没有松开，定定的看着，这个画面真美好，她突然心生羡慕，羡慕沈京墨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爱他的姥爷跟姥姥。

沈家的保姆不住家，上午才会过来上班，一直上到晚饭结束后再下班，所以早饭一直都是爱妻的沈姥爷包揽。

早饭很简单：一碗小米粥，一个鸡蛋，两只手工水饺。

苏北北细嚼慢咽，吃得非常非常慢，此刻她已经忘记刚才那个惊慌失措生怕迟到的自己，她现在，只想享受这一刻。

沈姥爷跟沈姥姥对战结束，结果自然是沈姥姥赢，擅长象棋的沈姥爷输给不会象棋的沈姥姥。

“北北。”

沈姥姥怀里抱了一堆东西走进苏北北的卧室里，招呼她，“进来一下，我给你准备了几套衣服，你试一试，合不合身。”

苏北北震惊地搓了搓眼睛，不是幻觉，“姥姥，您这是？您……太破费了！”这么多衣服？的浪费多少钱？

沈姥姥知道她理解错了，解释道：“这是我年轻时候的衣服，没有花钱。昨天，我看你的身材跟我年轻时候差不多，便想到了这一点，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不会！”

苏北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生怕沈姥姥误会，“我怎么会嫌弃！我一点都不嫌弃！谢谢姥姥，我非常喜欢！”

“噗……”

沈姥姥被她直白的模样打动，没忍住笑出声，“好好好，不嫌弃就好，你挑一挑，选一件喜欢的，穿好后我们送你去学校。”

沈姥姥找来的衣服没有一件是破烂货，全都是干净整洁带一点香水气息的连衣裙。

指腹摸在衣服上，触感很柔软、很舒适。

去学校，穿得不能张扬，要低调。苏北北的手指落在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上，就它了。

换好连衣裙，苏北北从卧室里走出来，二老听见动静，立刻朝那边看去，后者面露局促地揪住大腿上的布料，等待审判。

沈姥姥在看见苏北北的一瞬间，双眼一亮，激动地站起来，心里感叹：像！真像！穿上这条连衣裙真的太像她年轻时的样子！

苏北北对上沈姥姥发亮的双眼，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轻声唤道：“姥姥？”

“哎！”

沈姥姥高兴地答应着，“年轻真好，年轻就是本钱，北北，你知道吗？你穿上之后简直变了一个人，真的太漂亮了！”

面对沈姥姥扑面而来的热情夸赞，苏北北羞涩地捂住嘴巴，“谢谢，还是您的衣服衬人。”

沈姥姥很乐意见到苏北北不嫌弃自己年轻时的衣服，这让她感受到了传承的滋味，如果女儿还活着……

唉！

不想了！

斯人已去！

“北北，这是京墨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沈姥姥指了指门口衣架上的书包，补充道：“这是京墨起了一个大早出门买回来的，专门给你准备的学习用品。”

沈京墨？！

“他……”

“还有呢！”沈姥姥笑得有点意味深长，看着鞋架上的鞋子，说：“京墨还给你买了一双鞋子，试一试合不合脚？”

不用试，肯定是合脚的，沈京墨是医学生，对人体构造很熟悉，沈姥姥相信他买的鞋码绝对正确。

苏北北拿起两只鞋子，放到地上，连带着掉出来一双白色花边袜子，她惊讶地张了张嘴，意识到是配套的，然后默不作声地将袜子、鞋子穿好。

女士黑色小皮鞋，带一点点的厚度，搭配白色花边袜子、深蓝色连衣裙，堪称完美，只是苏北北的头发……长期营养不良，发梢毛躁泛黄，影响了整体的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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