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别净想着那档子事!
江晦正在外头拖延着这位二公子。
——让二公子知道二娘子这几日住在东院,总归是不太好的。
“二公子稍等片刻,”江晦公事公办道,“公子他……正在处理公事,属下一会儿再去通传一声。”
其实江晦身为容谏雪身边的死士,将容谏雪那刚正冷淡的态度学了个十成十,哪怕是面对这位二公子,江晦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容玄舟点点头。
长兄向来严苛,他从前在院门外等着也是常事。
“夫君。”
一道清越干净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裴惊絮走近。
看到裴惊絮,容玄舟下意识地拧了拧眉:“你来这里做什么?大哥公事诸多,你不要打扰他。”
裴惊絮闻言,微微咬唇,眼眶微红。
她低下头去,声音嗫嚅:“妾知道了……”
容玄舟今夜换了一身绛紫宽袍,衣袍上金竹暗绣,华贵清隽。
只是顺着他的衣袖看去,就能注意到他的袖角处有些磨损,被人绣了一朵并蒂莲遮住了磨损处。
针脚稀疏,绣工也不过能看得过眼的程度。
——至少跟裴惊絮的绣工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裴惊絮知道,那是白疏桐给他补的。
容玄舟自幼在容氏夫妇身边长大,娇生惯养,哪怕新衣裳上有半分不太细密的针脚,他都要将衣服拿去扔了。
如今却宝贝似的穿着这身补漏的衣袍,珍视程度不言而明。
莫名的,裴惊絮想起从前,容玄舟出征之前,裴惊絮担心边境严寒,连夜给他做了贴身的袄子与被衾。
她的女红素来是最好的,那些送给他的衣裳被子,她也当真是带了真情实感的。
只是现在看来,估计那些东西早就不知被容玄舟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没多思考这些,就听容玄舟继续开口道:“父亲说西院虽不必请平安醮了,但那位道长名声赫赫,好不容易与道长定下了时间,所以改请他为西院加持护法一番。”
裴惊絮点点头,不太明白容玄舟为何要跟她说这些。
容玄舟看向裴惊絮,微微抿唇,缓声道:“那位道长的意思,女子阴气重,这段时日不宜住在主卧。”
顿了顿,容玄舟继续道:“所以,你回西院可以,但要住在客房。”
哦,明白了。
裴惊絮微微挑眉,压下嘴角的嘲讽。
——就是不想跟她同房的意思了?
她轻轻点头,乖顺温和:“都听夫君的。”
容玄舟继续道:“你也别净想着那档子事,糯糯身体不好,病疾未愈,你若闲得慌,便去帮疏桐照顾一下糯糯。”
裴惊絮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低着头,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
容玄舟见状,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道:“疏桐一介女子,独自一人将儿女拉扯大,又为了此次胜仗立下功劳,同为女子,你多学学她的言行举止,不要总是这般弱不禁风。”
裴惊絮掐了一把大腿,眼圈一红,声音颤抖:“夫君教训得是……”
一旁的江晦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上前几步,不动声色地隔开二人,冷着脸对容玄舟开口:“二公子,长公子那边应当没事了,您请进。”
容玄舟扫了裴惊絮一眼,没再说什么,抬脚离开。
待容玄舟走远,江晦这才心疼地皱了皱眉,轻声安抚道:“二娘子,您别听二公子胡说!在属下眼里,您比那白氏强多了!”
裴惊絮抽了抽鼻涕,面上扯了扯嘴角,向江晦露出一个坚强温和的笑来:“谢谢你,江侍卫。”
心里却不得不感叹一句:糕点还是管用哈!
告别了江晦,裴惊絮往西院的方向走去。
主卧的灯火未亮,想来容玄舟回来之后,也没往主卧去过。
裴惊絮不太在意这些,穿过长廊,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几天没回西院,裴惊絮一眼就看到了庭院的梧桐树下,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秋千。
应当是容玄舟自己搭建的,木料绳索用的都是最好最结实的。
似乎是觉得颜色单调,容玄舟又找来了一些花草装饰在上面,远远看过去,如同仙境一般。
此时的“仙境”中,那位遗孀白疏桐与“疾病未愈”的糯糯正坐在秋千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母女二人倚靠在一起,温馨而幸福。
似乎注意到裴惊絮这边,白疏桐的视线投了过来,却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无波无澜,就好像她是什么不存在、不重要的草木一般。
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
自始至终,都未将她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也是,在她这个万人迷女主眼中,她并不需要做什么,自有无数裙下之臣帮她惩治她这个炮灰女配。
她确实不需要对她上心。
裴惊絮冷嗤一声,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
没再逗留,她来到了客房,推门走了进去,关了房门。
--
东院,书房。
容玄舟走进书房内,一眼就看到了桌案上摆放着的那只貔貅笔托。
皱了皱眉,容玄舟毫不客气地坐在男人对面的位置,一只手拿起那笔托,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大哥,你的品味何时变得这般……稀奇古怪了?”
那笔托在他手中,多次险些掉落,容谏雪拧眉冷声:“放下。”
容玄舟不太在意地耸了耸肩,物归原位。
“大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容玄舟笑着问道。
容谏雪一边翻看公文,一边淡冷开口:“明日早朝,你跪在金銮殿外请罪,我不让你起来便一直跪着,听懂了吗?”
容玄舟愣了愣,皱眉不解:“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打了胜仗,大败敌军,为何要去金銮殿请罪?”
容谏雪微微抬眸,扫了他一眼:“容玄舟,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能瞒的过陛下吗?”
容玄舟义愤填膺的表情凝住。
容谏雪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哑:“我不管你为何急于立功表现,要想重获陛下信任,明日就听我的,明白吗?”
容玄舟眉头紧皱,却终究是低下头去,不甘心道:“知道了,大哥。”
对于这个胞弟,容谏雪自然是有感情的。
哪怕明知他做了错事,他还是会帮他料理收拾。
过了这个略略沉重的话题,容玄舟笑着开口:“大哥,你说的野猫在哪儿?”
容谏雪眯了眯眼,语气淡漠:“走了,不回来了。”
容玄舟蹙眉:“你对它这么好,这野猫也太不识趣了些。”
容谏雪垂眸,看着佛珠上烫金的梵文,声音冷冽,目光晦暗:“是啊,不太识趣。”
……
送走了容玄舟,容谏雪在书房内静坐。
直到江晦又挑了挑蜡烛,他才回过神来。
“公子,您早些休息吧,二娘子今晚……不会来给您上药了。”
容谏雪微微阖眼:“嗯。”
回了卧房,容谏雪躺在了床榻上。
药膏他没涂。
伤疤自己也会好的。
这样想着,他翻了个身。
便又闻到了枕间的那缕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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