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没有其它选择
笑笑神神秘秘地凑近林冬耳边，“嘘”了一声，小声说道：
“我偷偷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其实我爸爸，他是个夜行侠。”
林冬露出惊讶的表情，而笑笑的小手便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不能说，不能说，知道吗？”
牧生虽然站得离林冬没有非常近，但他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张大里没有解释什么，继续低头用剪刀剪着螃蟹。
“所以，钱包可以还给我了吗？”
林冬这才将钱包放到了桌上。
“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担心钱包还错了人，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牧生见张大里看了放在桌面上的钱包一眼，手上却还继续剥着蟹腿，于是他鬼使神差的，就将刚刚拿出来的照片，悄悄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厕所在哪里，我想借用一下。”
他环顾了四周一眼。
接着看到张大里阴冷的目光看向自己，好像并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想回答的话，那就说明这个问题问对了。
于是牧生便自己离开餐桌，向着房间里面走了过去。
“当”一声，剪刀撞向了盘子。
牧生感觉到身后的怒意，转过头来，一脸无辜地看了看坐在餐桌前的三个人。
“是这个房间吗？”
他伸手按住了门把，轻轻转动，顿时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药水扑面而来。
“错了错了，那是我的房间。”笑笑着急地挥了挥手。
“厕所在那边，就在爸爸的房间旁边。”
笑笑指了指拐弯处的另一个方向，那个地方被墙壁挡到，坐在餐厅里面，刚好看不见那里还有另外两扇门。
牧生道了谢后，在张大里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餐厅。
他强装淡定地走进厕所里，看了一眼里面并无什么不妥的物品后，再悄悄走了出来。
他总觉得张大里今天的行为，正在发出一种危险的信号。
一种无声的，绝望的，而又有些疯狂的信号。
他从厕所走了出来，看到旁边的房门开出了一条缝，往里看去，昏暗的光线下，天花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垂落下来，正左右晃动着。
牧生一颗心提了起来。
不自觉的，就慢慢朝着那个房间移动过去。
有什么在房间里？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门把。
但是，当他的手快要碰到房门时，却突然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想要做什么？”
牧生顿时停下了动作。
转过身来。
看见脸颊凹陷的张大里，就站在身后，手里拿着的剪刀，还滴落着鲜血。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要上厕所啊。”牧生硬着头皮瞎掰。
“厕所在你右边。”
张大里举起自己的左手，指了指牧生的身后，于是他便看到他的右手食指上，被划出了很大一道划痕。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而下。
牧生不由后退了半步，看着他的指尖，低声说道：
“你可能需要清洗一下伤口，要不你先？”
张大里默不作声地看了牧生一眼，拿着剪刀，走到了厕所的洗手台前方。
他把剪刀，连同受伤的手，一起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随之而来的刺痛感，让他不由皱了皱眉。
牧生看着他怪异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走近过去，停在了门边。
“笑笑如果没有你在身边，应该会过得很不开心吧？”
张大里对于牧生的靠近，有着天然的排斥。
他听到牧生的话，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后退一步，转头盯着他的眼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看到你们俩相依为命，有感而发而已。”
张大里关掉了水龙头，侧身从牧生身边经过，拿出药箱，熟练地处理起伤口。
牧生见他排斥自己，反而那种恐惧感消退了不少，于是又跟了过去。
“每一次想到家里还有人在等我，我就常常觉得替别人卖命，是一件非常不值得的事情。”
他揣摩着张大里的心思，故意说着可能会让他触动的话。
但是他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张大里哪根神经，只见他的话刚说完，张大里就突然站起来，发疯似的，冲着牧生破口大骂。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可以选，谁会想要走这条道路。”
牧生很想接着问他，“你现在走的是哪条道路？”
但是餐厅里面正在吃饭的两个人，却被这边的动静惊扰到，已经走过来查看究竟。
“爸爸，你怎么了？”
笑笑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被张大里的样子吓到。
于是张大里收起脸上激动的情绪，走过去摸了摸笑笑的头发，告诉她自己没有事情。
牧生跟着他们一起走回餐厅。
张大里怪异地看了牧生一眼，随即了然地低头剥着盘子里的虾。
“笑笑，等一下吃完饭后，你就去房间里面玩积木吧。
爸爸昨天给你买了很多积木回来，足够你盖很多个房子出来。”
笑笑一听，立刻开心地拍了拍手。
“太好了，那哥哥和姐姐会陪我一起盖房子吗？”
张大里怪异地看向了牧生和林冬：“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当然可以。”
牧生心里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太对劲。
一向节俭的张大里，给女儿买了一桌很贵的午餐。
他总是阴沉着脸，好像人生已经没有了希望。
他的房间天花板上，还有一样东西垂落下来。
还有他说，他没有选择。
所有的这些信息，到底会汇聚成一个怎样的真相？
而这一个真相，和牧生口袋里的那张照片，又是否有什么关系？
这一餐饭，林冬旁敲侧听地和笑笑打听了很多消息，但每一个和张大里相关的问题，都被一个童话般的故事包裹着，原本就很难辨别真假。
再加上张大里时不时会对林冬投来凶狠的目光，这让她探听消息的路程走得格外艰难。
餐桌上的四个人，除了笑笑，其他三个人皆是心事重重、各怀鬼胎，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午餐结束。
牧生看着满桌的残壳，正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被笑笑突然拉住了手，吵着闹着，偏要他一起进入房间盖房子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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