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图案不见了
张大里说话的语气变得异常冷静。
牧生看着他走出阳台，再往下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对面的红色光线从他的身上移开。
于是牧生跟在张大里的身后，走进了客厅。
“很快的……
很快就会结束的。”
张大里目光呆滞地喃喃自语。
不停重复着“很快的”这句话，像是在告诉牧生，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牧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想要拉住他问个清楚。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了过来。
“检查天然气管道的，开一下门。”
敲门声有些急促。
张大里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着急起来。
“我要去房间，时间到了，我必须马上去房间了。”
他说完，没有等牧生的回复，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牧生看见他打开了房门。
还看到房间里的天花板上，有东西垂落下来，左右摆动。
张大里孤身走进黑暗里，像是走进一个回不来的深渊一样。
随着他身后的房门关闭，牧生心里猛得被揪了一下。
“砰、砰、砰……”
门外的敲门声，又变得更急促了一些。
“有人在里面吗？快开门。
再不开门的话，我就踢门进来了。”
牧生听到敲门的声音又加重了一些，他能确定，如果再不去开门的话，外面的人真的会说到做到。
他看了张大里紧闭的房门一眼，对着门外喊道：“来了。”
门外的敲门声，这才放缓了一些。
牧生走到门边，转动门锁，随着大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大叔，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
白色背心大叔看见牧生开门的时候，脸上有些诧异。
他戒备地将手放在口袋旁边，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牧生。
“你如果不进来的话，那我就关门了。”
牧生说完，就打算直接关掉房门。
白色背心大叔一看，连忙伸手挡住了门框。
“我是来检查天然气的，当然得进去。”
牧生看到他的裤子口袋处，似乎有一个黑漆漆的物体。
如果再仔细分辨的话，能够看出，那好像是一个手枪的形状。
于是牧生没有惹怒他的打算，将门整个打开，向他比出一个“请”的动作。
白色背心大叔警惕地看了屋内一眼，然后才走了进来。
他被牧生带着，先从客厅经过。
边走边打量着四周，不知道的，还以为天然气管道是安装在客厅里。
牧生对此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只是按他的要求，将他带到了厨房。
而白色背心大叔便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目光却不时在房屋里面搜索着什么东西。
“你住这里？
挺面生的，我以前检查管道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过你？”
白色背心大叔看了一眼餐桌上还没有收拾的残壳。
而牧生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如实答道：“我不住这里，我只是赶巧捡到一个钱包，送还过来，并且被请了一顿饭而已。”
白色背心大叔自顾自走出厨房，并且向着阳台走去。
“那还真的是很巧。”
他走到阳台，向着对面的位置比了个手势。
接着目光下移，猛然看见阳台下方，刚刚那包掉落在地上的白色粉末。
他瞬间冲了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转身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就对准了牧生的脑袋。
牧生头脑里的死亡预告并没有出现。
所以他只能用力做出一个惊讶又害怕的表情，举起双手，对着面前的大叔说道：
“别杀我，我真的只是来还钱包的。”
穿着白色背心的大叔，用枪指了指牧生的身后。
“转过去，站到墙边。”
牧生悄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右手，脸上仍然保持着害怕的表情。
“没问题，这就过去。”
他慢慢地朝着墙壁走去。
就在这时，他们却突然听到一个物品摔落到地上的声音，从张大里的房间里面传了过来。
“还有人在！”
白色背心大叔拿着手枪，便直冲向张大里的房间。
来到门前，敲了好几下房门，见屋内一直没有回应，干脆一脚就朝着房门踢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把正在房间里面玩积木的笑笑和林冬，也惊得将自己的房门打开。
牧生同样跟着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吊在半空的脚。
脚踝处绑着两个铁球。
地下是一张被踢翻在地的椅子。
林冬看到了张大里在绳子中间的脸，连忙用手遮住了笑笑的双眼。
但是笑笑还是无可避免地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没过多久，这个房间里里外外，就多了很多穿着制服的人。
张大里的尸体被人从天花板上抬下来，平躺在地上，盖上了一条白布。
穿着白色背心的大叔，在张大里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张纸条，拿着来到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旁边。
“看来是畏罪自杀了。
贩毒、杀人、抢劫……
他认下了所有的罪。”
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接过了他手中的纸条。
“两天前我们才获得的线索，没想到破案破得这么快。”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太多高兴的神情。
牧生站在了忙忙碌碌的人群中，脸上也有些发愣。
“我应该多为笑笑的未来想想。”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明白那个图案代表着什么。”
“你只需要知道，有人把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就行。”
……
张大里刚刚所说的话，仿佛还回荡在牧生的耳边。
这让他想起了张大里那死灰一般的双眼。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他应该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要这么做的。
从准备这顿丰盛的午餐开始，他已经做好了要和这个世界诀别的打算。
但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牧生的手，默默伸向口袋，摸出那张被他悄悄藏起来的照片。
照片里，小女孩笑得十分灿烂。
牧生拿着照片翻转到背面，却发现那里本该有的奇怪图案，却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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