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各怀心思

熟悉的死亡预告再次出现。

幸好，牧生的金手指并没有消失。

04:59

04:58

04:57……

牧生没有任何抵抗，任凭按住他头部的手，将他按压着，额头贴到脸盆底部。

“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实验。”

老刘的声音在牧生的背后响起。

于是牧生尝试着，让头部和按住他的大手比拼一下力量。

但他发现，那只冰冷的手在接触到水面的时候，仿佛变成一张严密的大网，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法移动分毫。

04:11

04:10

04:09……

老刘的双手戴着一双蓝色硅胶手套，在按住牧生的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无形所在的水桶。

“开始了。”

他看见水面结出一层薄冰，眼里闪现出更多兴奋的光芒。

03:25

03:24

03:23……

随着死亡时间越来越接近，水面上结出的那一层薄冰，正在变得越来越厚。

牧生当然也感受到右手处传来的变化。

对于心中疑问的求知欲，让他强忍着窒息感，就连挣扎都只是象征性地做了几个动作而已。

02:19

02:18

02:17……

水桶的十分之一，都结成了冰块。

但这还不够，这远远还不是无形的全部能力。

不管是牧生还是老刘，心里都十分清楚。

01:14

01:13

01:12……

牧生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双眼充血，雷鸣般的心跳声，不停冲击着他的心里防线。

01:11

01:10

01:09……

他觉得，他可能真的快死了。

而他的脑海里，在这个瞬间，不停闪现出许多记忆片段。

一滩红色的鲜血，流向他侧躺在地上的脸。

路口的尖叫声，脚步声，从记忆里涌现出来。

伴随着一双皮鞋，从远处朝他走来。

牧生的眼睛落在那双皮鞋上，沿着白色长袍，望向了那个人的脸。

画面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与此同时，无形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在这个时候，突然急剧变化。

“砰”的一声。

水桶裂出了好几道缝隙。

将带着硅胶手套的老刘吓了一跳，也将牧生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又是“砰”的一声响起。

这一次，是牧生朝着桌子踢了一脚。

被他划过一刀的桌脚，非常轻松的，就被他踢向一边。

只剩三只脚的桌子倾斜下来。

放在桌子上的脸盆，当然也跟着一起倾倒向地面。

哗啦一声，脸盆里的水，连同按住牧生的硅胶手套，一同洒向地面。

死亡倒计时消失不见。

牧生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转过身，望向脚边的一双皮鞋。

目光随着皮鞋往上，顺着白色长袍，望向了老刘的脸。

眼前的这一幕，和牧生记忆中的画面发生重叠。

他好像又想起了一些画面。

只是老刘这幅标准研究员的普通装扮，让牧生有一瞬间的恍惚。

“结冰了！一整块的冰！

可惜这里的条件有限，如果有个大水池的话，还能测试无形的极限能够到达哪里。”

那你怎么不把我丢进海里？

这样我还能够死得更快一点。

牧生在心里吐槽，手上也没有闲着。

只听“唰”的一声。

他的右手指尖，变成了五把尖刀，给水桶里的冰块，划出了好几道缺口。

老刘还沉浸在实验成功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牧生的动作。

等到牧生的动作被他看见的时候，水桶已经变得四分五裂。

随着他的动作，冰块和破裂开来的塑料，弹向老刘的脸。

老刘痛呼一声，转头想要骂人。

但牧生已经先他一步，开口说道：

“你没事吧刘老师。

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

如果老刘仔细回忆的话，就会知道。

牧生每次叫他刘老师的时候，前方都有一个大坑在等着他。

可惜他每次都被其它事情分散了注意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就像此时一样。

他痛得用手捂住了脸。

随后看见掉落满地的文件，慌忙蹲到地上，着急地用袖子擦掉上面的水珠。

“所以，这一次的实验结果是什么？”

牧生没有去追问老刘差点让自己死掉这件事情。

老刘也没有提起牧生偷偷破坏桌脚的行为。

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忽略掉这件事情，各怀心思，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无形的寒冷属性，在水里面，会更利于发挥。

而宿主濒临死亡的时候，则会迸发出它真正的力量。

所以，水加上濒临死亡，就会发生刚刚那样的效果。”

这就是牧生每次掉进水里都会被冻死的原因。

“你现在还不能真正掌控它。

它的力量，可能还会给你带来一些危险。”

老刘没有接着往下说。

毕竟他给牧生带来的危险，可能比无形还要多……

实验结果，比一个具体的人类生命更加重要。

这是老刘的价值观。

牧生看到从抽屉里散落出来的文件，一个一个整理整齐，和刚刚那个杂乱塞着表格的文件形成鲜明对比。

仿佛不属于同个主人。

牧生站在老刘的旁边，看到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一个文件夹捡起来，平摊开，放在了另一张桌子上晾干。

“今天晚上的‘治疗’，就到此结束吧。”

老刘忙着收拾实验室里的残局。

牧生脑海里有很多信息需要消化，便没有继续留下。

实验室的墙壁在老刘按下遥控器的事情，从一旁推开。

牧生与他告别，拿着手电筒踏进了黑暗里。

身后的墙壁刚一合上，四周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立刻朝他注视过来。

“啪嗒、啪嗒、啪嗒……”

嘈杂的脚步声，一路跟随在牧生后面，直到牧生来到一楼，身影出现在调查所后面的街道上，那些脚步声才全部消失。

牧生知道，这些多出来的脚步声，以及那只小北极熊刚刚的反应，在他身上发生的奇怪变化，应该都和早上看见的铃铛有关。

也许这一次，铃铛带给他的不是死亡预告方面的能力提升。

关于这个结论，他还需要再多做一些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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