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只有力量，才能保证你活下去
树干上的人脸，同样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不见。
只听“嗤”的一声，刀尖没入树干。
但下一个瞬间，从小刀插入的地方，伸出一只手。
拔起刀来，朝着费总队的方向，原路扔了回去。
刀锋从费总队的脸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最终落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费总队吃痛出声，回头去拿身后的小刀。
而牧生的目光仍然落在那棵老树上。
因为他刚刚分明看到，在刀尖没入树干的时候，那树上有鲜血渗出。
费总队拿回小刀，擦了擦脸上流出的血，嘴角却是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难怪宋老头一直把西城地下室吹嘘得跟铜墙铁壁一样。”
牧生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
同样的，树干里的灰袍老者，可能也听出了他的语气不善，气得在树干里伸出一颗皱巴巴的脑袋，冲着费总队的方向，就开始破口大骂。
“我看你是毒气入了脑，把你的整个脑袋都给泡坏掉了吧。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一天在，这个地下室，就是跟铜墙铁壁一样。
你要嘛就老实按规矩想办法进去。
要嘛就把我杀了。
要不然，是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闯进去的。”
费总队笑着用身上的衣服擦干净小刀上的血渍。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开不起玩笑。
这里没一个人理我，我就是找你解解闷，说什么杀不杀的，怪破坏感情的。”
他每一次来这里闹完事后，都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灰袍看守者早就听腻了，翻了个白眼，将脑袋缩了回去。
“真小气。”
费总队特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睛却是闪过一丝阴狠。
他的目光从树干扫过，接着往旁边移动，猝不及防间，看到了一直站在角落的牧生。
“你在那里站了多久？”他的表情变了变。
“不久。
你们是在聊什么事情吗？
笑得这么开心。”
于是费总队警惕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没什么，就是这长在树干里的老头爱开玩笑，我就和他多聊了两句。”
他说着话，朝牧生走了过来。
而他口袋里的小蜥蜴，便又抱着脑袋，蜷缩着卷成一团。
“你准备去哪？”费总队问牧生。
“这个钟点了，当然是准备去吃个午餐了。”
“那一起吧。”
听到了这句话，口袋里的小蜥蜴差点没一口朝费总队咬了过去。
你不想活命，本蜥蜴还想呢。
它气呼呼地松开脑袋，露出尖尖的牙齿。
感受到牧生靠近的气息，又吓得赶紧抱回脑袋。
十分钟后。
费总队和牧生，一人捧着一个盒饭，坐在了办公楼的台阶上。
而一只怨气满满的蜥蜴，则缩在角落，随时准备露出自己的尖牙。
费总队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报复，这会仍然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目光时不时落在旁边埋头吃饭的牧生身上。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牧生抬起头，嘴角还挂着一颗米粒。
费总队看了他一眼，彻底松懈下来，低头打开了手里的盒饭。
“没什么。
我要是像你一样没心没肺，早一点死了，说不定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牧生不解地问他：“活着多好啊，为什么要死？”
费总队这一次，是真的笑了出声。
“活着当然很好。
谁不想活着？
我也不过就是在拼命地活着而已。”
牧生静静观察着他的表情。
在费总队说这话的时候，难得在他脸上看到了几分真诚。
“嗯，只要我们当一个好人，上天就肯定会眷顾我们的。”
牧生故意这么说。
如他所料，这句话刚说完，费总队就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
“你这样的想法，早晚得害你栽一个大大的跟头。
当社会的秩序变得混乱的时候，道德、规则、感情，通通都是没用的额东西。
只有力量，才能保证你能活下去。”
说到最后这一句时，费总队的目光看向地下室的方向。
接着塞了一大口米饭进嘴里，试图掩盖住自己奔涌而出的欲 望。
一顿午餐过后，费总队看向牧生的目光，变得温和了不少。
离别的时候，甚至还拍了拍牧生的肩膀，强调了一遍：
“只有力量，才能保证你能活下去。”
他似乎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牧生边往前走，边将他所说的话，在脑海里来来回回地咀嚼。
他穿过了小路，又回到了前院。
江高早已打扫完卫生，这会没有再看见他的身影。
牧生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突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从前面一个房间里面溜了出来。
“队长？”
牧生出声叫他。
话刚出口，却看见金队长脖子一缩，连忙将食指放到嘴边，朝他“嘘”了一声。
牧生疑惑地眨了眨眼。
紧接着，听到金队长身后的房间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吼。
“我的白玉盖碗！
是谁弄坏了我的白玉盖碗？”
金队长一听，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跑，还没跑几步，身后便追出一个怒气冲冲的人。
“金！彭！光！”
金队长全身一顿，笑嘻嘻地转过身去。
看见追出来的人手里握着一把铁锤，吓得他连连摆摆手。
“老林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扫了一上午的瓦片，好不容易看见一件好看的盖碗，就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谁知道那冰裂纹这么不经摸……”
“谁跟你说那是冰裂纹了。
那是我刚修复的白玉碗！刚修复的！”
戴着蓝色手套的修复师气得举起了手中的铁锤。
金队长一看，二话不说，赶紧转身就跑。
“你给我过来！”
“不了，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你再不过来的话，就不怕下次见面，只能找个人给你收尸吗？”
金队长笑得没心没肺。
“呸呸呸，你每次都这么说，就不怕把你唯一的朋友给诅咒死吗？
这种话讲多了，可是真的会实现的喔。”
不知道为什么，牧生站在一旁，看着金队长奔跑过来的笑脸，心脏却是猛得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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