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好奇宝宝
金色空间里，光粒子像是被融化的黄金液，在小女孩的周身缓缓流淌，触碰到祂裙摆时，便凝成稀碎的光花。
“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吗？鲁格赛特。”
祂的声音清透如冰泉，视线越过层层叠叠的维度褶皱，落在下方被黑夜吞噬的城市。
倾泻的摩天楼像被掰断的火柴，断裂的轨道悬在半空，应急灯的光晕在废墟间明明灭灭，映着幸存者蜷缩的剪影。
空间深处，一道金色瞳孔的轮廓从虚无中浮现。
竖瞳边缘流转着金色流光，瞳孔中央沉淀着宇宙诞生时的微光。
“这颗星球隐藏着一股强大的能源。”空灵的声音在金色空间里震荡，“我需要那股能源帮我打开某些力量的封印。”
小女孩的眼睛骤然亮了，祂往前小步挪动，声音带着一丝渴望：“强大的能源？我能帮到你吗。”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仰望着金色瞳孔。
鲁格赛特沉默了片刻，祂能“看”到这具孩童形态下的本质，星球意识被负面情绪撕裂后重新凝结的碎片，混杂着生物的喜怒哀乐。
“加坦杰厄已经帮我找到了它。”祂的声音缓和了些，视线扫过小女孩紧抱红球的动作，忽然又补充道。
“如果觉得无聊，你也可以下去看看这个世界。”
以鲁格赛特的视角来看，星球意识向来是冰冷的旁观者，终其一生俯瞰自己孕育的生命，从不会生出“孤独”这种情绪。
可眼前的存在不同，祂沾染着智慧生物的温度，眼底藏着对世界的向往。
“可以吗。”祂乖巧的抱着红球，声音裹着小心翼翼的期待，眼神频频瞟向下方的城市。
如果没有红球机制的掌控，祂还是很想见识不同的世界的。
“可以。”鲁格赛特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空灵的回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话音刚落，小女孩脚下的粒子汇聚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梯。
祂的脸上带着欣喜，抱着红球小心翼翼地踩上第一级，光梯阵阵涟漪，带着祂缓缓下沉。
“记住，不要让红球离开你的视线。”鲁格赛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金色瞳孔的轮廓在祂身后渐渐淡化，“负面情绪会被它吸引。”
小女孩回头望了眼那道巨大的金色瞳孔，用力点头：“我知道啦！谢谢你，鲁格赛特！”
光梯穿过金色空间的壁垒，一阵轻微的空间颤动后。
等祂站稳，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废墟中，脚下是断裂的混凝土，远处的城市轮廓在夜色中泛着零星的灯火。
祂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微风吹在祂的长裙上微微浮动。
另一片废墟中，伊格尼斯从昏迷中苏醒。
他挣扎着睁开眼，视线里废墟在晃动中渐渐清晰，一阵猛烈的剧痛袭入全身，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全身上下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下一刻，他似乎想起什么。
“棱镜！”他嘶哑低喃，指尖在身上疯狂摸索。
不见了！
他复仇的力量消失了！
“该死......”他低骂一声，撑着断墙想要站起，却在抬头的瞬间僵住了。
不远处的废墟顶端，月光正给抱球的小女孩镀上了一层银边。
祂身穿一席黑色长裙，裙摆边缘镶着细碎的光，怀里的红球像颗凝固的星辰，光芒流淌间，竟带着一种难言的神圣感。
“极品！”伊格尼斯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盯着那颗红球。
而且还是极品中的极品。
红球内流动着一股令他心悸的能量，人类或许无法感知，但身为利修里亚星人，他对宝物的感知绝对不会错。
“只要得到它......”他的喉结微微滚动。
可看了一眼小女孩的身影，他随后转过身。
准备离开。
他的确疯，可还没疯到抢一个小女孩的东西。
哪怕他极度渴望红球。
小女孩好奇的打量着伊格尼斯，尤其是在他刚刚眼中露出的贪婪，让祂瞬间对男人的好奇变成了厌恶。
祂讨厌那种感觉，被人带着贪婪的欲望盯着。
就像当初那些毁掉祂的丑陋生物。
没想到只是片刻，这个男人就放弃了。
“等等！”
清脆声音突然响起。
伊格尼斯的脚步猛地顿住，疑惑的回头望去。
那个穿着黑裙的小女孩正抱着红球朝他走来，黑色的裙摆扫过碎石，发出稀碎的声响。
小女孩的眉间还带着孩童的稚嫩，眼神却异常澄澈，像盛着一片未被污染的星空。
“你的伤......”小女孩停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仰起头看着他，“需要这个吗？”
祂伸出另一只手，掌心泛起与红球同源的微光，那光芒缓缓飘向伊格尼斯的伤口，带着治愈的暖意。
祂无法过多的使用红球的力量，但只是治疗的话，祂能做到。
伊格尼斯浑身一震，他下意识得想后退，却被那股暖意包裹住。
身上的撕裂痛感在瞬间减轻了许多，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他怔怔的看着女孩。
“你......”他张了张嘴，喉咙里说不出话。
掌心飘来的微光像一群温顺的星辰落在伤口上，灼烧感被一种温润的力量一点点抚平。
好奇怪的感觉，在他颠沛的半生里，遭遇的只有掠夺与背叛，从未有人会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更何况他刚刚还流露出了贪婪。
“为什么？”伊格尼斯挤出三个字，声音沙哑的说道。
小女孩歪了歪头，黑色的长发滑落肩头。
“我能感受到，你很疼。”
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上，这个人都经历到了重创。
“而且，你不是坏人。”
话语落下，小女孩抱着红球离开。
伊格尼斯站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望着周围的废墟，在变身达贡之后，即便他的意识被负面情绪掩盖。
依旧记得大部分记忆。
这里的惨状，有些是他造成的。
这场战斗，也是他引起的。
因为复仇，不知道多少人类被他的行为波及。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自嘲的笑了笑，带着一丝苦涩。
离开了这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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