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舌战群儒
血谣娃娃的脚步落地时几乎没声，她有些茫然地四下张望，像刚醒来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她打量着屋子的一切，白色床铺、木质桌椅、折叠过的灰毛巾、小台灯。
每一样都仔细地扫过视线。最后，她走到床脚边，抬手摸了摸那条被单，有些粗糙的布料让她眉头微皱，像是不大喜欢，但也没有说什么。
另一边的纸伞女站着没动，但安景看得出来，她注意力不在屋里的人身上。
那双眼直直落在房间角落的小木桌上，桌上放着一壶未饮完的清茶，还有两个瓷杯，茶壶是基地备用的，青瓷釉面，刻着几枝梅花图样，颜色温润古雅。
纸伞女的目光像是被那茶壶吸住了。
她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优雅迈步，走过去，动作极轻，甚至连伞也没发出声响。
“你想喝？”安景试探着问。
纸伞女没回头，只点了点头，轻得像风吹过檐角。
安景有些意外。
她其实还蛮警惕这些卡牌，
毕竟它们原本都是诡秘，污染、危险、不可控。而且系统也说了，污染值满了它们会被放出来。
但此刻，眼前这两位却像……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多了一份灵动。
像活物。
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还有爱好。
纸伞女很优雅很美，身材纤细，此时轻轻品着茶，安景还能感觉到她散发着开心的情绪。
这一刻，系统发现了不对劲。
【卡牌“纸伞女”污染值下降至20。】
【卡牌“血谣娃娃”污染值：30。】
【卡牌“控魂者”污染值：……0。】
系统沉默了。
这数据它反复确认过三遍，没有出错。
这不合理！甚至可以说，非常不对劲。
它查阅过执行记录，在卡主抽卡后，她从未抽出过圣水卡、净化类道具。纸伞女她用过那么多次，怎么可能污染值才20。
血谣娃娃当时是被撕裂回收的，按理来说这样的回收污染值一点会很高。
至于“控魂者”……
它可是和安景有仇的！被安景捡漏封在卡牌里面，按理来说怨气极大才对。
但是系统不敢贸然告诉安景。
太怪了。
更糟糕的是，连它自己都不知道污染值为什么褪去了。
安景肯定会问它，它要是说不知道，安景不得骂死它。
搞清楚再和她说吧。
而此时，安景正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个诡秘。
纸伞女已经坐下，姿势规矩地握着茶杯，动作虽不像人类那么自然流畅，但却极有耐性。她低头，嗅了一下茶香，面无表情，片刻后，轻轻抿了一口。
她是真的喜欢。
血谣娃娃则蹲在墙角，拿着自己那只玩偶，轻轻一下一下给它“喂水”。
那水，是她倒的，装在塑料杯子里，一点点舀，认真又小心。
空气里安静极了，只有窗外隐约传来执灯人的喊声，一波接一波。
“系统。”安景低声道，“她们……到底还是诡秘吗？”
系统没有回应。
它正在读取深层参数，一边想，等安景哪天心情还不错，它再慢慢告诉她，污染值在掉这件事。
这时候说，应该就不怎么会骂它了吧？
而远在基地会议层，情况却不那么平静。
404特务处，中央会议室。
“她身上存在初源异常体，这是共识。”一个留着灰发、身形瘦削的研究员冷声道，“初源从未在人类体内自然稳定存在过，她是唯一例外。理由只有两个，要么她已完全被污染为特殊诡秘形态，要么她本身就是初源制造出的个体。”
有人附和道：“她现在所表现出的能力，几乎突破常规逻辑，这和普通幸存者完全不同。肯定要严加看守，加以防护。谁知道她体内的诡秘会做什么。”
“我的建议是，设立永久隔离区，暂时不伤害她，但也不能让她自由行动。对她而言，这是保护她；对我们而言，是保护所有人。”
“我反对。”贺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她站起来，眼神锋利，语速不快，但咬字极重。
“安景虽然体内有初源，但她还是人，她精神状态稳定，没有任何被诡秘影响的状况。所以她是个拥有自己权利的正常人，你们强行关押，那是违法的。”
她环视一圈：“她救过003他们，你们现在讨论的，是不是对一个救了你们队友的孩子该不该关起来？”
“这是科学分析，不是情绪判断。”灰发研究员皱眉，“你不能否认初源的存在，她之所以还活着，本身就是异常。”
“那你去磁场里活一次出来试试！”贺琳眼神骤冷，“她在场的执灯人全都死了，你觉得她该怎么活下来？是她主动招来了初源吗？你有没有一丁点常识和尊重？她是001他们用命保护的。”
会议室一瞬安静。
有人低声咳嗽，有人低头看记录板，有人悄悄交换视线。
“我不同意永久关押。”贺琳说得斩钉截铁，“你们要调查可以，但不能将她当作实验材料一样对待。”
“如果真想清楚初源如何进入她体内，就应该观察、接触、信任，而不是用玻璃把她隔开，像对待怪物那样‘研究’她。”
“她是人，她没有犯法没有违纪，甚至还立了功。”
会议桌一端的监察员轻敲了敲桌面，低声道：“贺队员的意见记录在案。”
“后续是否拘留安景，由全体表决决定。”
贺琳目光压低，点点头，但是说了最后一句话。
因为她很清楚，这些人，不涉及到他们核心利益，是不会放心上的。
“更何况，安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弱。能完美利用初源制衡A级精神污染类诡秘的人，你们觉得想拿捏就拿捏，想拘留就拘留？认清现实吧，不要觉得人家小就会好欺负，兔子急了都还会咬人，更何况她是拥有初源的人，别逼的她对特务处丧失信任，反而是我们巨大的损失。”
处长在此时缓缓点头，开口说道。
“开始投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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