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车保帅
这些所谓的精英,在离开他们背后那一个个庞大的机构平台后,脆弱得不堪一击。
在陆尘的授意下,几乎是在安德森逃出酒店的同一时间。
昆仑集团。
白家。
李家。
甚至包括那个在地下拍卖会之后,就对陆尘恭敬有加的神秘主办方势力。
这几个盘踞在东方,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已经拧成一股绳的庞然大物,同时从各自的领域,向安德森团队每一个成员所在的国际金融机构、顶级律所、公关公司,发起了最正式、最合规、也是最致命的攻击。
一封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不啻于一道道催命的符诏,雪片般飞向大洋彼岸。
一份份详实到令人发指的证据,将他们如何恶意做空、如何制造虚假舆论、如何进行内幕交易的每一个步骤,都清晰地罗列出来。
当这些来自东方一个庞大新兴利益集团的集体发难,摆在那些华尔街巨头们的办公桌上时。
他们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
资本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也是最无情的东西。
为了平息这个庞大联盟的怒火,为了保住未来在东方市场的巨大利益,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弃车保帅。
安德森和他的团队,这些曾经被他们视为最锋利、最好用的“白手套”,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被当成了平息事端的牺牲品,瞬间抛弃。
他们没有受伤,没有流血。
但他们,却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从云端之上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一无所有、被整个行业唾弃、被过去的一切彻底切割的丧家之犬。
这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社会性死亡。
安德森瘫坐在地上,看着手机里团队成员们绝望的哀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少主……”
“对,还有少主!‘潜龙’的力量,一定可以……”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那部摔在地上的私人电话,找到那个加密的号码,用尽最后的力气拨了出去。
听筒里,传来的不再是那独特的电子沙沙声。
而是一阵冰冷的、机械的、毫无感情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空号?
安德森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又拨了一次。
依旧是空号。
那个他曾经视为神明,一言可决他生死的号码,那个代表着“潜龙”组织的加密通讯,已经永远的,无法接通了。
他和他的团队,在失去利用价值的瞬间,就被彻底抛弃了。
像一块用过的抹布,被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安德森呆呆地坐在机场的人来人往中,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江南。
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私家园林。
亭台水榭,曲径通幽,园中的每一块太湖石,每一株罗汉松,都透着百年以上的厚重底蕴。
一间临湖而建的书房内,檀香袅袅。
一个穿着白色丝绸唐装的年轻人,正端坐于一张黄花梨木的书桌后,手指间,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悬在一副珍珑棋局之上,久久未落。
他便是“潜龙少主”。
他很年轻,面容俊美的甚至有些妖异,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天生就带着三分笑意与七分薄凉。
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的老管家,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个平板电脑,恭敬地递到年轻人面前。
屏幕上,是关于安德森和他整个团队,在天水城机场和全球金融市场,被“规则性团灭”的全部情报汇总。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每一条,都代表着他“潜龙”一次彻底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惨败。
年轻人看着屏幕,脸上的那丝慵懒笑意,没有变。
他手中的那枚棋子,也依旧悬在空中,稳如磐石。
书房里的空气,却在一点一点地凝固。
老管家将头垂得更低了,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渗出。
他跟了少主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少主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内心的怒火,越是炽烈。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年轻人面前那只名贵的汝窑天青釉茶杯,毫无征兆的,从杯口处,裂开了一道细密的、蛛网般的缝隙。
滚烫的茶水,顺着裂缝渗了出来,滴落在名贵的紫檀木桌面上,发出一阵轻微的“滋啦”声。
他怒了。
不是因为损失了几个“白手套”,那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随时可以替换的工具。
他愤怒的,是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他引以为傲的、无往不利的现代金融武器,他最擅长的、用“规则”去碾压对手的手段,在那个叫陆尘的男人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对方没有用暴力,没有用阴谋。
对方只是用了一种更高级、更庞大、更不讲道理的“规则”,把他精心布置的一切,碾得粉碎。
这就像是一个自诩剑术无双的剑客,却被人用剑道本身,击败得体无完肤。
这是一种道与理的失败,是来自于智谋层面的、彻头彻尾的羞辱。
年轻人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没有落在棋盘上,而是随手丢进了笔洗中。
他终于承认。
在天水城那个地方,那个已经被陆尘经营得如铁桶一般的“主场”,任何远距离的、非接触式的攻击,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想赢他,就必须把他,从他的乌龟壳里,拉出来。
拉到自己熟悉的、自己可以完全掌控的战场上来。
“研墨!”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少主!”
老管家如蒙大赦,连忙转身,恭敬地开始在一方古砚上,研磨着上好的徽墨。
墨香,混合着檀香,在书房中弥漫开来。
……
几天后。
昆仑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一封制作精美的“茶帖”,通过一个绝对中立的、甚至连白家和李家都感到敬畏的商业仲裁渠道,被送到了秦羽墨的手中。
茶帖的封套,是素雅的米白色,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个用朱砂印泥盖下的小篆“龙”字印章。
秦羽墨的表情很凝重。
她没有拆开,而是直接将这封信,拿给了正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打游戏机的陆尘。
“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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