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地震前夕

这些情况，都在第一时间传入秦牧和方大人等人的耳中。

情况出现的越是频繁，他们越是不安。

方县令乃当今圣上第十一子，亦是正宫皇后所出的嫡子。

他上面本有个一母同胞的大哥，但小小年纪，便在后宫那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之中，夭折了。

皇后出身武将世家，与圣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她的父亲镇北侯，更是圣上的幼时的武师傅。

故而在生下这个儿子后，为了孩子着想，皇后与圣上商量了一番，就将孩子送回娘家，交由兄长与嫂子抚养。

这事除了皇后和圣上，以及贴身伺候他们的心腹知道外，后宫之中无人知晓。

自打老镇北侯，也就是皇后的父亲战死沙场，她的兄长方安国，在继承爵位后，便带着一家老幼镇守在北疆。

方家忠烈，不管嫡庶，皆是上战场杀敌。

这十多年来，北疆大大小小的战事不断。

以至于方家满门儿郎，如今只余下镇北侯，以及一个不足十岁的幼孙。

当然，皇后的这个儿子，是不算在内。

十一皇子，本名楚烨泓，在方家名为方士忠。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三岁起，就跟太师府出身舅母习文，向舅父习武。

随着方家儿郎战死的越来越多，为了他的性命着想，也怕他战死沙场，方家就以留根的名义，让他弃武从文。

当然，这也是方安国两口子，与帝后商量的结果。

故而等方士忠考取举人之后，怕他进京赶考，那张神似圣上的脸会暴露身份，让他到安平县这种小地方来任职。

圣上对皇后多有亏欠，加之镇北侯就算手握大权，也后继无人，不用担心朝廷被颠覆，就意属十一皇子继位。

对他来说，楚烨泓到民间做官，在体会到百姓的不易后，日后也好做位明君。

所以方士忠来安平县做县令的同时，原本在北疆的秦牧，也被遣派回来，暗中保护于他。

世人只知方士忠是镇北侯的幼儿，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即便是秦牧也一样。

只是他隐隐有猜测，而其他人，哪怕是追随方士忠而来的郑县丞一家，也是不清楚。

话题扯远，方县令在听到手下的人，传回各地出现的情况后，就干脆来找秦牧。

他是知道秦牧要参加县试的事，平时能不打扰，就不打扰。

可眼下各地出现的异常越来越频繁，不知地动具体何时的他，还是有些按捺不住。

他来的时候，刚好秦牧交代完沈铠，正准备前往衙门寻他。

见到人，秦牧都不等他开口，直接说：

“大人，这几天我命人找了些年岁大，经历过地动的人，问当前这情况。

得出的结论，顶多再过七八天，便会发生。

眼下不知地动的动静多大，又在哪一天。

我建议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请您下令，让老百姓从明天开始，尽可能不要进屋。

全都住到宽敞的地方，哪怕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也好过到时候被压死在屋子里。

再有就是，防疫的药，不知准备的如何了？

您得再次下令下去，告知大伙儿，灾情过后的水不能喝，更不要生喝。

还有，地动后，每天四处都要记得撒药，在没药的情况下，洒醋也能行。

若发现有人死了，得尽快焚烧。

痢疾，是这当中最应该引起注意的一面。”

方县令年龄不大，比秦牧还小两岁。

没经历过地动，本来还恐惧老百姓伤亡情况的他，随着秦牧这些话，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身边除了父皇安排的一个师爷，还没有谋士。

许是身份特殊，对于李师爷，他也不敢全身心的信任。

对他来说，能信的，最信的，目前除了府上照顾他的管家外，也只有秦牧这个“伴读兼护卫”。

管家，是他母后透过舅母的手，从小就被送来照顾他长大的人。

秦牧，是他在军营中认识的同袍。

那时他还没“弃武从文”，与秦牧是不打不相识。

后来，他改成考科举后，才与他因没什么接触，逐渐疏远。

然而，秦牧出色，有勇有谋的他，在十六那年，用计谋力挫敌军后，被他舅父送到了他身边做伴读。

说来，他会到此任职，也是因这里是秦牧的故乡的缘故。

回来后，秦牧明面上是庶民，实则却是他的护卫。

嗯，也可以说，是谋士。

至于郑县丞，他还在观望中。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轻易信任他人，即便郑县丞表现的再好，他也得掂量一番。

所以，对于秦牧极为信任的他，这会儿直接说道：

“这些本官都命人准备好了。药在昨儿夜里，已经全部运送过来。

防痢疾的方子，更是出自宫中太医之手。

对了，本官还让人从京城送了好几个大夫过来，为得就是以防万一用。

而水，除了通知挨家挨户事先准备烧开的外，衙门与善堂，也准备了不少。”

至于到时候发现有人死了，马上就安排焚烧这事，他早在知道有地动的情况下，都做好了安排。

县城外，以村为单位，安排村长里长管理大伙儿。

县城里的百姓，就让各个保长管理。而保长、村长，都由衙门这边统一管理。

谁管的人下边出事，就责问谁。

县城里空地就那么多，他也早在几天前，让人划分好了。

哪个地方，属于哪个保长。

眼下只要房屋不大面积倒塌，安平县的损失应该不会太大。

怕就怕，地动的时候产生地裂，然后百姓掉到裂缝中，最后裂缝又被合上。

其实这些，秦牧之前就反复与方士忠商量过，现在他看药到了，且还有大夫过来，便没再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他要做的就是，时刻守在对方的身边。

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能叫对方出事！

与县城情况相反的则是池家坳。

这几天，山上野物的反应，比山下的更甚。

从正月十五过后，村口处，就不断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野物出没。

池家坳的人，一个个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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