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飞了一整夜
斯内普把魔杖轻轻一挥，数道绳索把老巫婆反复捆绑了几遍，又谨慎地检查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这样应该够了，”他低声自语，但随即皱起眉头，目光落在那双浑浊的眼睛上。
这个老巫婆的狡猾程度远超想象，谁知道她还有什么后手。
“锁舌封喉！”他迅速补上一记魔咒。
一道光芒闪过，老巫婆的嘴唇立刻紧紧黏在一起。
她愤怒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斯内普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缓步绕着被束缚的巫婆踱步。
“不过……”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万一你还会高阶无杖施法与无声咒呢？”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
“为了安全起见。”他冷冷地说，魔杖对准老巫婆的手臂。
“咔嚓”两声脆响过后，老巫婆在绳索下剧烈抽搐，发出沉闷的呜咽。
她的手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垂落下来。现在，她连挥动手指都做不到了。
斯内普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解开小女孩身上的咒语。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纳吉尼缠绕下的狼人正在逐渐恢复人形：粗糙的黑色毛发褪去，锋利的爪子收缩，露出一个中年男人苍白的面容。
巨蛇正张开血盆大口，毒牙在泛着冷光，对准男人暴露的脖颈。
“纳吉尼，别咬！”斯内普赶紧冲着她大喊。
纳吉尼的竖瞳转向斯内普。
蛇信吞吐间，她缓缓松开缠绕的身体，滑行到斯内普脚边，发出轻轻的咝咝声。
小女孩被斯内普口中的蛇佬腔，以及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小小的身躯不住颤抖。
“谢谢你，”斯内普收起魔杖，温和地说，“别怕，抱歉，误会你了。”
当他的魔杖指向小女孩时，那孩子还是惊恐地瑟缩了一下。
“力松劲泄。”他尽量轻柔地念出咒语。
绳索解开的瞬间，小女孩先是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猛地扑向扑向地上昏迷的男人。
“爸爸！”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小手拼命摇晃着男人的肩膀，“爸爸，你醒醒呀！求求你了……”
斯内普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检查男人的伤势。
纳吉尼的毒牙在男人肩膀上留下两个狰狞的血洞，鲜血汩汩流出，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衫。
“让开，让我看看。”斯内普挥动魔杖，杖尖亮起柔和的蓝光，“速速愈合！愈合如初！”
一连施了十几个治疗咒，但伤口依然血流不止。
斯内普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魔杖尖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他在脑海中疯狂搜索着所有学过的治疗魔法，却发现没有一个能解纳吉尼的蛇毒。
“纳吉尼，”他转向巨蛇，用蛇佬腔急切地问道，“你有办法给他止血吗？”
纳吉尼吐了吐信子，似乎在思考。
片刻后，她转身滑入密林深处，鳞片摩擦落叶的沙沙声渐渐远去。
斯内普只能继续维持着最基本的治疗咒，同时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老巫婆还在不远处蠕动，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的余晖渐渐被夜幕吞噬，林间的温度开始下降。
小女孩的哭声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最后只剩下无声的眼泪。
她跪在父亲身边，小手紧紧攥着男人逐渐冰冷的手指，小脸苍白得可怕。
斯内普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纳吉尼再不回来……
在最后一缕天光即将消失时，灌木丛中终于又响起了熟悉的窸窣声。
一双翠绿的蛇眼在黑暗中亮起，纳吉尼嘴里叼着一株奇特的植物回来了。
斯内普从她口中接过植物——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草药，椭圆形叶片边缘长着细齿，黄绿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清香，红绿相间的茎秆上还带着夜露。
他急忙用魔法将草药碾碎，把药泥轻轻敷在男人的伤口上。
在草药的清香中，血流开始减缓，伤口周围的紫黑色毒素也逐渐褪去。
“谢谢。”斯内普长舒一口气，摸了摸纳吉尼的头。巨蛇安静地蜷缩在他脚边。
当男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时，小女孩猛地抬头，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斯内普点起篝火，又用变形术做了个简易担架。
他将男人移到靠近火源的地方，小心地检查伤口——草药正在发挥作用，男人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这时，斯内普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自己除了那点焦黑的鱼肉外，已经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纳吉尼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又钻进了灌木丛……
小女孩抱着膝盖安静好一会儿，突然起身跑到老巫婆身边，用小手在她袍子里摸索着什么。
斯内普见状，走到她身边，帮着把老巫婆翻了个面——这个动作引来老巫婆一阵愤怒的闷哼。
小女孩从老巫婆的脖子上扯下一根系着一颗血红色犬齿的项链，并从她袍子里翻出了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递给斯内普。
“这个是她经常记东西的纸，”小女孩说，把东西递给斯内普，“她用这个项链来控制狼人。”
斯内普伸手接过羊皮纸和项链。
展开的羊皮纸上，记载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和神秘的咒语，似乎是老巫婆对于过去实验的记录。
他的眼睛快速扫过那些潦草的字迹，越看越是心惊，这些黑魔法实验的残忍程度远超他的认知。
再看向手中的犬齿，其上萦绕着无法散去的血腥气，表面泛着诡异的幽光。从尺寸便能推测，这獠牙应属于体型庞大的狼人。
“谢谢你，小姑娘，”他说，小心地在这两样东西上施上封印，把它们收进内袋，“我先把这些收起来。”
斯内普又体贴地把老巫婆给翻了回去，让她脸朝下贴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纳吉尼带着一只被挤压而亡的麂子回来了。
见到她回来，斯内普站起身，围着他们绕着圈走动。
“平安镇守……统统加护……闭耳塞听……”他举着魔杖，嘴里念念有词，“嗯，麻瓜驱逐就不必了，现在巴不得他们来呢。”
紧接着，斯内普笨拙地处理好麂子，清除掉血腥气。
“你会烤肉么？”他看向小女孩，问道。
小女孩轻轻点了点头，火光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跳动。
火焰噼里啪啦地响着，小女孩在篝火上用树枝烤着麂子肉，油脂滋滋地滴落在火堆里。
“喂，”斯内普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啊！”小女孩一惊，手中串着肉的木棍差点掉进火堆。
她怯怯地看了斯内普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老巫婆——后者仍在地上轻轻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叫安娜……冬……冬天的时候，”小女孩小声说，“爸爸妈妈带我来这里旅游……然后被那个巫婆抓住了……”
随着她的讲述，斯内普了解到，老巫婆是个黑巫师，一直在研究如何控制狼人。
当实验用的狼人不够时，她开始抓普通人来制造新的狼人。
“妈妈被她的上一个狼人咬伤后，”安娜的眼泪滴在地上，“在实验中死了……爸爸有时候能控制变身，但也不一定会成功……”
斯内普瞳孔微缩，这可算是了不得的突破。他从未听说过狼人能够做到自主变身，更遑论让他们听从人类的指挥。
魔法界至今无法解决的狼人问题，居然在这个遥远的森林里取得了进展？他不由多看了几眼昏迷中的男人。
“你吃吗？”安娜害怕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举着一串烤好的麂子肉，犹豫地站在纳吉尼面前。
令斯内普惊讶的是，纳吉尼居然轻轻咬住肉块，把它们从木棍上扯下，优雅地吞下去。
“你一定是不喜欢吃鱼肉对吧？”斯内普无奈地用蛇佬腔问道，换来纳吉尼一个不屑的摆头。
安娜似乎又被蛇佬腔吓到了，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手中的木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没事，”斯内普尽量温和地说，弯腰捡起木棍，清理干净后递还给她，“我就是问问她好不好吃。”
安娜轻轻点头，回到火堆旁继续烤肉，时不时担忧地看向她的父亲。
“下一块你吃，”斯内普说，“吃完教教我怎么烤肉吧。”
他想起自己糟糕的烹饪技术，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夜深了，斯内普让安娜睡在靠近火堆的地方，自己则保持警戒。纳吉尼盘绕在他脚边。
天刚蒙蒙亮时，一阵模糊的声响惊醒了浅眠的斯内普，篝火已经燃烬了。
似乎有人在周围呼喊。
“纳吉尼，你先躲起来。”
稍作犹豫后，斯内普让纳吉尼藏在身后的灌木丛里，把安娜拉到自己身边，小心地解除了罩在这块临时营地上的防护咒。
随着咒语的解除，他看见一只猫头鹰正在自己头顶盘旋，一张花花绿绿的飞毯紧跟着它。
斯内普看清了上面的人影：艾琳、莉莉，还有韦斯莱先生。
“我在这儿！”他跳出来挥手大喊。
猫头鹰收起翅膀，迅速降落在他身边，它的脚上绑着一小块羊皮纸。
还没等他取下纸条，飞毯已经呼啸而至。
“西弗勒斯！”
艾琳几乎是摔下飞毯的。她踉跄着跑过来，双手颤抖地抚过斯内普的脸庞、肩膀，检查每一处可能受伤的地方。
她的眼圈通红，似乎是彻夜未眠，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
莉莉站在一旁，绿眼睛里满是担忧，但安静地没有插话。她看上去也憔悴了不少，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梅林的胡子啊！”韦斯莱先生喘着粗气说，“我们找你找疯了！阿尔巴尼亚魔法部那些官僚就知道打官腔，登记后居然就让我们干等着……”
原来，为了寻找斯内普，他们尝尽了各种方法，甚至找过当地的占卜师，但是那帮神棍只是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谜语。
最后还是莉莉想到用猫头鹰送信的古老魔法——因为斯内普绝对不会拒绝他们的来信。
“昨天的时候，猫头鹰在一处乱石堆上空盘旋了好久，”莉莉说，声音里带着后怕，“然后突然转向这边飞来……我们跟着它飞了整整一夜……”
斯内普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我没事，”他轻声说，然后转向身后，“但这里有人需要帮助……”
韦斯莱先生闻言，走向在冰冷的地上趴了一整晚的老巫婆。
“等等，”斯内普赶紧叫住他，“这是敌人，别解开她身上的魔咒。”
在韦斯莱先生的帮助下，斯内普把安娜仍处于昏迷中的父亲，以及那个老巫婆都搬上了飞毯。
艾琳仍旧是担忧地看着他，生怕他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在他们都登上飞毯时，斯内普站在密林边上，冲着里面用蛇佬腔呼唤道：“出来吧，纳吉尼。”
巨蛇慢慢从灌木从里伸出了脑袋。
“西弗勒斯！”艾琳又从飞毯上跳了下来，举着魔杖挡在斯内普身前。
“别担心，她也算是救过我的命。”斯内普轻声说，把艾琳拉到了一旁，“现在她是我的朋友了。”
“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好吗？”他蹲下身子，平视着纳吉尼的眼睛，“以后至少有个能与你说话的人。”
“好……”
过了好一阵子，纳吉尼的嗓子里才传出了一阵勉强能分辨意义的咝咝声。
“那么，”斯内普看着她说，“不要害怕，我会给你施一个魔咒，让你变小一些。”
纳吉尼轻轻点了点头。
尽管他们之前已经知道了斯内普会蛇佬腔，但艾琳和莉莉依旧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一切，韦斯莱先生则不停地推着滑落的眼镜。
“速速缩小。”
在魔咒的作用下，纳吉尼的身躯从十二英尺迅速缩小成不到两英尺。
接着，她顺着斯内普的袍袖钻了进去，一只小脑袋从他的领口探出，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蹭了蹭。
“走吧，”斯内普登上飞毯，“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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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被河蟹后大改过，如果看过可以回头瞅一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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