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离别
麦格教授轻轻关上了小塔楼的门，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现在安全地藏在她长袍的内袋里。
她和斯内普沉默地走在回校长办公室的走廊上，城堡的石墙在黄昏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我们不能期望食死徒犯错，需要尽快——”斯内普的话突然被一道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穿透而入的银光打断。
他迅速抬头，魔杖已经滑入掌心，却见一只银色的猎豹正朝他们奔来。
“阿拉斯托的守护神。”麦格教授低声说，眉头紧锁。
这只猎豹姿态优雅、闪闪发光，轻盈地落在他们面前。
守护神把嘴张得大大的，阿拉斯托·穆迪那沙哑、浑厚而急促的声音炸响在走廊里：
“苏格兰高地，格伦科峡谷！食死徒围攻！请求邓布利多立即支援！我们撑不了多久！”
“什么？”麦格教授惊呼出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下意识地望向校长办公室的方向，那里躺着真正的、虚弱的邓布利多。
“抱歉，阿拉斯托。”麦格教授转向守护神，声音颤抖，“你需要自己想办法。阿不思他昏迷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守护神安静了一秒，银光微微闪烁，那双由魔法构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沉重。
“我尽力。”它简短地回答，随即扭头而去，只留下几缕银色光点缓缓飘落。
麦格教授转向斯内普，手指紧紧攥住魔杖。“我们需要更快。”她急促地说，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我稍后立即把阿不思转移至船舱。”
斯内普点点头，随即与麦格教授分别，找到了正在有求必应屋中整理魔药材料的潘多拉和莉莉。
“霍格沃茨可能很快会被食死徒占领，”斯内普咧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计划组织麻瓜出身的学生撤离霍格沃茨。”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只有麻瓜出身的学生？”潘多拉直起身，问道，“霍格沃茨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你在开玩笑吗，西弗勒斯？”莉莉也严肃地看向他，“邓布利多教授——”
“那个是麦格教授假扮的，”斯内普打断了莉莉的话，看到两个女孩脸上同时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不及解释了。我们需要尽快去做这件事。”
莉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要我们做什么？”
“找到所有麻瓜出身的学生，”斯内普说，“告诉他们，学校有个针对他们的特殊旅行计划，随时可能出发，让他们收拾好行李。不要透露太多，以免引起恐慌。”
“就我们两个去做这件事，还是？”潘多拉问道，已经开始收拾散落的魔药材料。
“呃，”斯内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去给巴蒂和艾博他们也说下吧，他们更擅长做这个。”这个时候，他选择了相信小巴蒂，毕竟过去的日子里，小巴蒂身上的变化是他亲眼看到的，没有理由再不相信他。
“桃金娘，”接着，他抬起头，对挂在吊灯上的幽灵说，“这几天你不要待在这里，跟着我吧。”
“好啊。”桃金娘轻盈地飞下吊灯，愉悦地说道，“我们又要搬家了吗？”
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里，教授们争分夺秒地完成创始人之舟的最后修缮工作，而大部分学生们对此一无所知，继续着他们的日常课程。
斯拉格霍恩教授满头大汗地调试着船舱内的魔药实验室；斯普劳特教授指挥着小精灵把曼德拉草等各类盆栽被小心翼翼地搬上船。
弗立维教授则站在船尾的脚手架上，魔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继续修复着复杂的防护符文。他的小脸上写满专注，偶尔停下来擦擦额头的汗水：“再加固一层……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麦格教授则穿梭于校园和码头之间，一边维持着邓布利多健康的假象，一边协调着各项准备工作。她的眼下出现了浓重的阴影，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刚刚爬上霍格沃茨的塔尖时，海格巨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礼堂。他的胡子上还挂着霜，粗布外套被撕开了几道口子。
“教授！”他气喘吁吁地奔向教工席，声音大得让整个礼堂都安静下来，“一些陌生人在学校外边！我和其中一个打了一架！”
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在“邓布利多”教授身上。
“邓布利多”教授庄严地站起身，蓝眼睛平静地扫过所有长桌。
“所有人继续用餐。”麦格教授用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地说道，但斯内普已经能听出其中的紧绷，“霍拉斯，麻烦你照看一下这里的学生。”
“跟我来，鲁伯。”她快步走向海格，同时向斯内普使了个眼色。
斯内普立刻会意，悄悄示意朋友们跟着自己。
一出礼堂，麦格教授就恢复了原本的严厉语气：“详细情况，告诉我。”
海格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来不及多想，赶紧比划着大手：“我在禁林边缘看到了三个食死徒，戴着面具。其中一个发现了我，我们交手了——用拳头，不是魔杖。”
注意到斯内普和其他几人的到来，海格停下了话语。
“直接说。”“邓布利多”看到他们，对海格命令道，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麦格式的急躁。
“好吧，”海格压低声音，“至少六个食死徒在禁林边缘游荡，他们似乎在试探什么。我打跑了一个，但其他人……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等待什么命令。”
“而且，他们提到了……邓布利多教授。”他不安地看着“邓布利多”本人，“说‘让那个老家伙赶紧出来，不然我们就要进来了！’之类的话。”
斯内普和麦格教授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两人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他们起疑了。”斯内普低声说。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当机立断，“立刻召集所有麻瓜出身的学生。”她看向小巴蒂等人，“你们去帮他。海格，跟我来，我们需要升起防护。”
接到命令后，斯内普几人迅速回到礼堂，向其他几个高年级麻瓜出身的同学传达了指令。
消息像野火一样在特定人群中蔓延，而其他学生则困惑地看着突然离席的同学们。
霍格沃茨陷入了一场嘈杂的紧急撤离。麻瓜出身的学生们被一个个找到，满是不解地被带往城堡底部的码头。
“特殊旅行？现在？”艾德·史密斯疑惑地问，“我们还有魔咒课呢。”
“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批准了。”潘多拉安抚道，浅色的头发在匆忙中变得凌乱，“是个惊喜活动，跟我来吧。”
他们跑遍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宿舍、图书馆、盥洗室、温室、甚至天文塔。
就连桃金娘都在帮忙，她半透明的身体飘过一堵堵墙壁，呼唤着那些不明所以的学生。
与此同时，麦格教授和其他教师启动了霍格沃茨古老的防护魔法。一层半透明的金色光幕缓缓升起，笼罩住整个城堡和场地。
这一举动似乎证实了食死徒的猜测——如果邓布利多无恙，霍格沃茨绝不会采取这种防御姿态。
禁林边缘开始闪现各色魔咒的光芒，食死徒们不断地试探着防护罩的强度。
“越是这样，”小巴蒂跑到斯内普身边，低声说道，“他们越能确定邓布利多教授出事了。”
“只要能争取一点时间就行。”斯内普沉重地点头道。
当五十三名麻瓜出身的学生终于聚集在秘密码头时，天色已至正午。
创始人之舟正静静地停泊在青色的水面上。
弗立维教授、牵着牙牙的海格，以及抱着洛丽丝夫人的费尔奇，正在船边指挥学生们有序登船。
此时，食死徒们的攻击也越发肆无忌惮。学生们一边登船，一边在一道道咒语声中不安地颤抖着。
“都齐了。”斯内普对赶来的麦格教授说道。
他的眼睛扫过人群：潘多拉、莉莉、艾博、小巴蒂，还有艾琳……所有熟悉的面孔都在。
艾琳冲着他微微颔首，便与随之而来的斯普劳特教授赶往船上的温室，交接着后续的工作。
麦格教授此时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容。她接过斯内普手中的名单，皱起眉头，说道：“不对，还有一个。”说完，她匆匆转身离去。
不对啊，斯内普心想，所有的人应该都到了，谁被漏掉了呢？
不过，有一些人其实没必要跟着他们离开……
“这注定是段艰难的旅程。”他转向朋友们，轻声说道，“对于非麻瓜出身的你们，这不是必须的。”
他话没说完，潘多拉就走上前，给了他一个白眼：“别犯傻了，西弗，说得好像你是麻瓜出身的一样。”斯内普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温度。
“你想干啥，居然想抛下我？”艾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都还没找着机会把你倒挂起来呢。”
“随时。”他说。
“你看我做什么？”小巴蒂则疑惑地瞪着他，“如果如你所说，将来会是食死徒掌权，这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会被魔法部通缉？”他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想想看，如果我成了魔法部的通缉犯，我亲爱的父亲不知会有多开心。”
尽管情况危急，斯内普还是忍不住嘴角微扬：小巴蒂怎么还是要走上“原本的道路”呢。
看着面前这些熟悉的面孔，他点了点头。
不多时，麦格教授回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四个人却让斯内普愣了一瞬：詹姆、小天狼星、卢平，还有小矮星彼得。
“他们不是麻瓜出身吧，教授。”他说，挡在了登船通道前。他的朋友们站在了他的旁边。
“彼得是麻瓜出身的。”麦格教授疲惫地说，“让他上去吧，西弗勒斯。”
斯内普不敢相信地看着虫尾巴。虽然小矮星的姓氏应该不是纯血，但他一直以为这个畏畏缩缩的男孩至少是混血。毕竟在原历史中，他甚至成为了食死徒。
“我不相信他。”斯内普没有挪动脚步，冷冷地说，“即使他是麻瓜出身，我也不希望他上这艘船。”
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防护罩被一道刺眼的绿光击中，泛起阵阵涟漪。
时间不多了。
“我们不能把他留在霍格沃茨，西弗勒斯，”麦格教授严厉地看着斯内普，“你为什么不信任他？”
斯内普一时语塞，他总不能用尚未发生的事情来说服麦格教授吧。
他盯着虫尾巴，后者害怕地躲在小天狼星身后，歪着脖子探头探脑，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又是一道魔咒击中防护罩的巨响提醒着他，此刻不是争执的时候。
斯内普侧身让开，平静地对虫尾巴说：“我会盯着你的，虫尾巴。你最好不要做坏事。”
“我不会的，我发誓！”彼得瑟缩了一下，疯狂点头，匆忙爬上船。
但小天狼星等人也跟在他身后，准备上船。
“等等，”斯内普再次伸手拦住了他们，“你们三个总不是麻瓜出身的吧。”
“我们要和朋友待在一起。”小天狼星阻止了詹姆的动作，对斯内普说，“就像你的朋友们一样。”他看向潘多拉等人，“不论我们的血统是什么。”
“朋友吗？”斯内普轻声说，让开了登船口，“小天狼星，希望你这次别再犯错了。”小天狼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与朋友们登上了甲板。
所有人都登船后，斯普劳特教授从温室里钻出，匆匆下船。
弗立维教授启动了古老的魔法。
创始人之舟缓缓驶离码头，斯普劳特教授在岸边不住地挥着手。
船舶离开常春藤的遮蔽，出现在黑湖之上。
食死徒们停下了攻击，默默注视着它。
大船发出了一声长鸣。
黑湖中央的水面突然变得不再平静，翻起巨大的水花，波浪冲打着潮湿的湖岸——然后，就在湖面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塞子突然从湖底被拔了出来。
在食死徒的惊呼声中，创始人之舟猛地往下一沉，消失在波涛起伏的黑湖之上。
水波在船尾合拢，斯内普站在甲板上，透过魔法护罩，看着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消失在波涛之间。
朋友们悄然站到他身边。所有人无言地凝视着同一个方向。
人鱼在周围游动，唱着古老的送别歌谣。
“霍格沃茨从来就不是这座城堡。”麦格教授大声重复着这句话，但这次，更像是在说服周围的人。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望着越来越深的黑暗，斯内普对麦格教授说道。
船舶载着他们，驶进未知的水域。
感谢叶熠、弗吉尔丶晨风、字由如风、猪也会飞、whyhowanddo、板甲通灵师、待到山花烂漫时_CB、沐裳柳佰云柒淇舒、天鹰卡洛斯的月票。
——————
关于虫尾巴的血统，罗琳没有明确说过。有关讨论可以参见reddit上的一篇帖子What is Peter Pettigrew’s blood status?
(本章完)
(https://www.24kkxs.cc/book/4240/4240525/11110990.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