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山
第二十三章 上山
龚梦的话卡在喉咙里，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她原以为自己放弃城里的工作下乡，能感动秦海峰——当年他负伤退役时，那些先前围着他转的女同|志都躲得远远的，唯独她千里迢迢追来这穷山沟，没想到他宁可对个乡野村姑和颜悦色，也不肯正眼看自己。
林宝珠没再理会龚梦，对着秦海峰道：“你等我一会儿，我把篮子给你腾了！”说着转身回到院里，虎子跟甜甜见状急忙迈着小短腿跟上。
虎子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姑姑，咱们快点儿的，不然大队长又该说咱磨洋工了，到时候咱们三个就赚一个公分，还不被村里的小伙伴笑掉大牙？”
“知道啦知道啦。”
反正都这么晚了，牛晚放一会儿也没事儿。
要不是每天闲的无聊，她连牛都不想放，不过等她拿到狩猎证以后，放牛的活倒是可以交给虎子跟甜甜。
林宝珠将篮子里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虎子跟甜甜两人双手扒着桌子，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不停吞咽口水。
“你们吃红枣糕还是槽子糕？”
“红枣糕！闻着就香！”虎子踮着脚够桌子，小胳膊都伸直了。
林宝珠把红枣糕掰开两半递过去，自己也捏了一小块——这年头细粮金贵，这枣泥怕是掺了不少红薯面，却依旧甜得人舌尖发颤。等她拎着空篮子出来，就见龚梦捂着脸跑了，秦海峰正蹲在篱笆墙根逗那只芦花鸡，见她出来慌忙站起身，军绿色的褂子上沾了好几根鸡毛。
“篮子洗干净了。”林宝珠把篮子递过去：“改天给你送山里采的蘑菇。”
秦海峰接过篮子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有狗追，林宝珠瞅着他的背影直乐，本以为对方是是冷面男+毒舌，不成想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刚到牛棚门口，就见虎子捡起块石子，满眼警惕地盯着那两间低矮的土坯房：“小姑，狗蛋说这里住的都是臭老九，看到就得用石头砸，不然他们会来害咱。”
透过打开的窗户，能瞧见里面躺着个肚子肿|胀却瘦得脱形的老人。林宝珠的眉头微微蹙起——原主的记忆里，牛棚里一共住了两个人。年纪大的是中医世家传人，祖上曾在宫里当御医，就因家里有几亩良田几间瓦房，被人揭发后下放到这儿；年轻的是大学教授，他爹早年间嗅到风声去了国外，他便成了第一批被打倒的，前不久还被人打断了腿，如今走路一瘸一拐。
这些被时代洪|流裹挟的人，多少是藏着真本事的栋梁？林宝珠叹了口气，她没本事扭转乾坤，却也见不得无辜者遭罪。
“啪”的一声，虎子的石子狠狠砸在窗纸上，惊得里面传来一阵咳嗽。
“虎子！”林宝珠拽住他的胳膊，声音沉了下来，“住在这里的不一定是坏人。他们中有的是教娃娃念书的先生，有的是能治百病的大夫，还有的是研究庄稼的能人。现在是委屈了些，总有云开雾散的那天。”
她透过破洞往里面看了眼，牵起老黄牛的缰绳，领着俩孩子往山脚下走。虎子频频回头看牛棚，小声道：“小姑，我是不是做错了？”
“是做错了。”林宝珠停下脚步，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他们没招惹你，你凭啥扔石头？狗蛋说的话不一定都对，你得自己动脑筋想。七岁的男子汉了，不能让人当枪使。”
虎子垂着头，手指头绞着衣角：“那我回去给他们道歉。”
林宝珠揉了揉他的头发，从兜里摸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给虎子和甜甜：“这才是乖娃。你们看好牛，我去山上转一圈，能行不？”
虎子“啪”地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保证完成任务！”
林宝珠把水壶和窝头给俩孩子装好，背着背篓往山上走。秋后的山林杂草半人高，兔子野鸡窜得欢实。她握着小铁铲在灌木丛里钻，看到野生山楂树就摘一把，发现枸杞苗就连|根刨起扔进背篓——她那空间里的灵泉养啥活啥，管它年份够不够，先收了再说。
刚刨了两棵枸杞，就听见“咩咩”的叫声，一群白花花的东西从树后窜过。林宝珠眼睛一亮——竟是二十多只野山羊！她赶紧趴在茂密的蒿草里，脑子里已经转开了：烤羊腿、炖羊汤、蒸羊羔，挂羊头卖狗肉，咳……题跑偏了。
咽了口唾沫，她悄悄将意念探进空间，里面那把缴获的连发弩还在。
正琢磨着怎么下手，忽然瞥见灵泉边蹲了一排兔子，喝得四仰八叉，跟醉了似的。这灵泉难不成对活物有奇效？林宝珠眼睛一转，舀了两勺灵泉水洒在身前的草地上，然后屏住呼吸等着。
领头的大公羊果然抬起头，警惕地嗅了嗅，迟疑着朝这边走来。林宝珠瞅准时机，猛地抓住它的后腿，意念一动，公羊瞬间消失在原地。其他山羊没察觉异样，反倒被草地上的水迹吸引，一只接一只凑过来——等林宝珠拍着手上的草站起来，空间里已经多了十七只肥硕的野山羊。
背着半篓药材往山下走，刚拐过一道弯，林宝珠突然定住脚。前面的陡坡上，几株顶着红珠珠的植物正迎风晃荡，叶子呈复叶状，茎秆带着细细的绒毛——是野山参！
她激动得差点叫出声，赶紧拿出小铲，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刨土。山里的黑土松软，没费多大劲就把参须完整刨了出来。拎在手里瞧了瞧，只有小拇指粗细，估摸着也就五六年的光景。
“啧，还是嫩了点。”林宝珠咂咂嘴，随手扔进空间。
她跟别的女人一样，不管是参还是啥，都偏爱那又粗又壮的。
林宝珠将人参丢在空间扭头往回走，结果脚下一软，接着有什么东西缠住自己的脚，低头一看，在看到红色带花纹不断扭曲的蛇时，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尖叫一声，猛的抬腿，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跑去……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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