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大结局
第八十三章 大结局
周鸢的众叛亲离，比她预想的，来得更快。
她看向萧景珩。
“你父亲，比我想象的，更有骨气。”
萧景珩没有说话，只是擦拭长剑的动作，更用力了些。
【父亲……他是在赎罪吗？】
【为了母亲，也为了……她。】
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抬起头，看向沈知意，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想怎么做，我都陪你。”
沈知意看着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她走过去，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
是柳侧妃的那件带血的衣襟。
这东西，是小乞丐们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这是……”萧景珩看着那行血字，瞳孔一缩。
“她临死前，求我救萧越。”沈知意的声音很平静。
“周鸢的杀人顺序，是从疏到亲。萧越，很快就会轮到。”
“我们不能再等了。”
她转身，看向墙上那副用木炭画出的，简陋的京城地图。
图上，圈出了几个关键的地点。
禁军的换防时间，粮草的运送路线，城防的薄弱之处……
这些，都是乞丐们用双脚，为她丈量出的信息。
“时机，到了。”
她指着地图上的皇宫。
“今夜，我们就把这天，捅个窟窿。”
天，亮了。
这是周鸢下达杀人命令的第十天。
今日，要被处斩的，是肃王府二公子，萧越。
法场设在午门。
百姓们被禁军驱赶着，围在四周，人人脸上都带着恐惧和麻木。
高台之上，周鸢一身明黄龙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
萧越被押了上来。
少年一身白衣，虽有些狼狈，脊梁却挺得笔直。
他望向台下的百姓，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没有恐惧，反而有一丝坦然的笑意。
能和父亲、大哥死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时辰到，行刑！”
监斩官扔下令牌。
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刀。
就在这时！
“嗖——！”
一支羽箭，带着破空的厉啸，从远处射来，精准地钉在鬼头刀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大刀震飞出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紧接着，是震天的马蹄声！
一支玄甲骑兵，如黑色的潮水，从长街尽头奔涌而来！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俊美如神，一身黑甲，手持长枪，正是本该重伤垂死的萧景珩！
女的一身红衣，烈火如歌。她脸上覆着半张银色面具，露出的下颌线优美而冰冷。
她手里提着的，不是剑，而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弯刀。
“是周洇！是皇太女殿下！”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第一声呐喊。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响应！
“皇太女殿下回来了！”
“清君侧！诛国贼！”
被压抑了太久的民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周鸢看着那个红衣女子，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放箭！给朕放箭！杀了他们！”
她尖声嘶吼。
禁军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萧景珩长枪一扫，卷起千重气浪，将箭矢尽数格开！
“周洇，去！”
他冲她低吼。
沈知意点头，脚尖在马背上一点，娇小的身影如一只红色的猎鹰，腾空而起，直扑高台！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周鸢！
周鸢身边的侍卫，立刻围了上来。
沈知意手中的弯刀，舞成一团银色的光影。
刀光过处，血花飞溅。
她每一步踏出，脚下都多一具尸体。
她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美丽，又致命。
转瞬间，她已经杀到了周鸢面前。
周鸢惊恐地后退，拔出腰间的佩剑，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别过来！”
沈知意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她，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下一秒，她动了。
快得像一道红色的闪电！
周鸢只觉眼前一花，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剧痛。
她低下头，看到鲜血，从自己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她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她高大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
沈知意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她走到高台边缘，将那颗头颅高高举起，面向全城百姓。
她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那张脸，与当年东宫里的画像，一模一样。
她朱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我，周洇，回来了。”
“这条回家的路，需要用你们这些奸佞的血，来铺就。”
京城的天，变了。
周鸢伏诛，禁军投降。
沈知意与萧景珩，迎回了肃王和萧越，救出了被囚禁的爷爷。
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
他们以为，新君即将登基，天下将要太平。
无人注意到，那个一直痴痴傻傻，被当作傀儡的小皇帝，在看到母亲头颅落地的那一刻，眼中闪过的一丝，彻骨的怨毒。
登基大典的前一夜。
沈知意准备将皇位禅让给从宗室中选出的贤明王爷。
她对那个龙椅，没有半分兴趣。
她只想和萧景珩一起，带着爷爷，归隐山林。
然而，一道圣旨，却从宫中传出，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小皇帝，不傻了。
他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声泪俱下地控诉。
“周洇，萧景珩，名为堂兄妹，实为苟合！”
“他们狼狈为奸，弑母篡位，意图颠覆我大胤江山！”
“朕，要替天行道，发兵，讨伐此等乱臣贼子！”
京城，再次陷入了战火。
这一次的敌人，更阴险，更难缠。
他躲在皇权的大义背后，用流言蜚语，作最锋利的武器。
“听说了吗？那皇太女，和肃王世子，早就在王府里不清不楚了！”
“真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皇帝！”
流言猛于虎。
刚刚归心的民意，再次动摇。
支持沈知意的势力，也开始变得犹豫。
沈知意和萧景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一场围剿中，萧景珩为了保护沈知意，再次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看着他苍白的脸，沈知意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知道，他们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我们必须分开。”
夜里，她对萧景珩说。
“我来吸引周瑾的全部火力，你，去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萧景珩看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次日，沈知意公开宣布，与萧景珩决裂。
她独自带领一支军队，正面迎击周瑾的讨伐大军。
而萧景珩，则带着一队亲信，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他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能决定这场战争最终胜负的地方。
边疆。
边疆，苦寒之地。
萧景珩策马狂奔，风霜染白了他的眉睫。
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那个地址。
那是周武王，也就是沈知意的爷爷，留下的最后线索。
一座看似普通的边塞小城里，住着一位将军。
那位将军，姓沈。
他是沈柏的亲弟弟，是周武王当年留在边疆的，另一个儿子。
是沈知意的，亲叔叔。
当年，周武王自知回京凶险，便将这个小儿子留在了边疆的故交家中，让他远离京城的腥风血雨。
这位沈将军，一直以为父亲和兄长，早已不在人世。
他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在边疆默默发展势力，豢养兵马，只为有朝一日，能为家人报仇。
当萧景珩带着周武王的亲笔信，出现在他面前时。
这位七尺高的汉子，当场泪洒军帐。
“父亲……他还活着！”
“我侄女……她也还活着！”
他死死抓住萧景珩的手，声音颤抖。
“恩公！请受沈某一拜！”
“带我回京！我要去见父亲！我要去帮我侄女！”
萧景珩扶起他。
“沈将军，这正是我此来的目的。”
“殿下她，需要你的帮助。”
边疆的十万铁骑，动了。
像一把藏锋多年的利刃，终于出鞘，直指京城！
当沈将军的十万铁骑，出现在京城城下时。
周瑾，彻底慌了。
他所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兵力面前，都成了笑话。
城破了。
周瑾被活捉，跪在了沈知意面前。
他依旧不服，眼中满是怨毒。
“你赢了又如何！你是个女人！你还和自己的兄长有染！这天下，不会服你！”
沈知意看着他，眼神怜悯。
“皇位，你那么想要，便留给你自己吧。”
她转身，走向城楼。
沈将军，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正搀扶着周武王，站在那里。
“爷爷。”
沈知意跪下，磕了一个头。
周武王老泪纵横，扶起她。
“好孩子，我们周家的血脉，没有孬种。”
他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从今往后，这大胤的江山，就交给你了。”
沈将军愣住了。
“父亲，这……这皇位，该是洇儿的！”
沈知意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看向城楼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萧景珩正抬头望着她，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经历了这么多，她累了。
她只想，和他一起，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完下半生。
新的帝王，登基了。
是沈知意的叔叔，一个真正心怀天下，铁腕与仁心并存的君主。
在他的治理下，大胤王朝，终于从连年的战乱中，开始休养生息，河清海晏。
三年后。
江南，一处不知名的小镇。
杏花微雨。
一袭青衣的男子，正撑着油纸伞，在桥边，等着他那贪看风景的妻子。
女子一身素裙，从花丛中跑来，笑靥如花。
“景珩，你看，这花开得多好。”
萧景珩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
“再好，也不及你。”
【沈知意，不，周洇。】
【我终于，把你变成了我的妻。】
【这一生，再也不会放手了。】
阳光穿过雨幕，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安详。
这世间所有的权谋算计，血雨腥风，都已是上辈子的事。
往后余生，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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