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元堂的窘境
第五十二章 天元堂的窘境
周显德站在大厅中央，他将手机还给前台小姐。
“都别围着了。”
他嗓子有点哑，面露疲惫之色，说道：“该接活的接活，该收拾的收拾，天塌不下来。”
技师们面面相觑，鄢茜抿着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身去给包间换床单。
几个年轻技师犹犹豫豫地散开，脚步都带着点沉。
一时间，现场只剩下林然和周显德。
“进办公室说。”周显德朝里间偏了偏头，率先推开门。
办公室内，周显德抓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燃起来。
火苗窜起的瞬间，将他眼中的无奈照得一清二楚。
“这招够阴的。”
周显德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像蒙了层灰。
“视频里那女的，连咱们店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却能把‘天元堂’三个字咬得那么准，真实讽刺。我原本以为赵峰事件过去之后，云水阁那边可以消停一阵子，最起码三个月内不会对我们有太大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没想到，张晓丽这个女人还是太心急了，手段也如此毒辣。”
林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报警有用吗？”他问。
周显德嗤笑一声，烟灰落在裤腿上。
“报什么？报人家骂咱们？警察来了，顶多劝两句理性发言。人家手里有‘证据’。”
他猛吸一口烟，烟蒂烫到手指才惊觉，“张晓丽要的就是把水搅浑，让咱们百口莫辩。”
林然沉默了片刻，道：“周哥，我们或许可以找到这个女博主，然后与她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
周显德冷笑：“你就算找到了她，又能如何？人家一口咬定就是在咱们这里按出的问题，你能怎么办？查监控？监控在我们这里，人家可以说我们动了手脚，你还无法自证。而且这个人肯定是张晓丽安排的人，她不可能给我们找到。这件事情的背后也一定有张晓丽的推波助澜，否则那条视频的热度不可能上涨的得那么快。”
林然沉默，周显德也是沉默。
良久，周显德摇头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下来的几天，天元堂像被罩在一个无形的玻璃罩里。
与外界隔断开来。
街道上不断有行人来来去去，但就是对天元堂视若无睹。
更有甚者，甚至对天元堂面露恐惧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偶尔推门进来的，要么是探头探脑看两眼就走。
要么直奔前台，指着手机里的视频问“是不是真的”。
周显德现在整天守在店门口，见人就递名片，说“免费体验二十分钟，不满意分文不取”。
可大多数人摆摆手，眼神里的戒备藏都藏不住。
一时间，天元堂生意十分惨淡。
反而是赵峰那里，却渐渐有了人气。
第三天下午，前台的电话响得格外频繁。
“周经理，我那三万块的年卡，能不能先退了？”
电话里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是开超市的刘老板，以前每周都来按两次颈椎。
周显德捏着听筒，脸上堆着笑，语气却比平时沉了三分：“刘哥，您这是不信我？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周显德坑过谁？”
“不是不信……”刘老板在那头叹了口气，“我媳妇昨晚刷到那视频，哭着闹着让我退，说万一按出个好歹，得不偿失……”
周显德磨了半天嘴皮子，从“店里有监控”说到“崔教授都认可的手法”，最后拍着胸脯保证“退一半，剩下的下次来抵”，才把人暂时稳住。
挂了电话，他往椅背上一靠，后脑勺抵着冰凉的墙壁，闭上眼没说话。
林然恰好从包间出来，听见了大半。
他走到前台，看见周显德的表情都已经麻木了。
这几天以来，不时都有贵宾打电话过来，说要退卡。
但是这些人都被周显德好说歹说，暂时稳住了。
不过周显德也费了很多的心神，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
看得出来是累坏了。
“别往心里去。”林然递过一杯水，“他们就是被视频吓着了。”
周显德接过水杯，没喝，就那么捧着。
“怕就怕这‘吓着’，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谁还敢来？”
他朝门口努了努嘴，“你看外面。”
林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玻璃门外站着两个男的，穿着花衬衫，正拦着一个想进来的老太太。
他们手里举着手机，指着天元堂的牌匾，嘴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表情还十分激愤，仿佛在这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老太太皱着眉，听完摇摇头，转身往马路对面走了。
“从昨天开始就有了。”
周显德的声音压得很低：“专门在咱们店门口堵人，手机里播放的就是栽赃咱们的那条视频，他们还有一套说辞，什么上周我邻居在这儿按瘫了，什么我大舅在这里按的半身残疾之类，说得有鼻子有眼，一些原本想要来咱们店里面的顾客，都被他们劝走了。”
“而且这俩人非常狡猾，一看到咱们的人出来，立刻就溜得无影无踪，等你不注意的时候，他俩又回来了，我估计也是张晓丽派来的人。”
林然叹了口气：“张姐，真是好手段。”
除了那个把云水阁当自家后花园的女人，谁还有这么多闲钱雇人干这种阴损事。
周显德突然站起身，往技师休息室走。
“都出来。”
他在门口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正在收拾东西的技师们都停了手。
“从今天起，谁再看见门口那几个杂碎，别追，别吵。”
周显德扫过众人，目光在鄢茜脸上顿了顿，“鄢茜，你带两个人，拿手机录着。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拍下来。”
鄢茜愣了一下，立刻点头：“好。”
回到办公室，周显德发现林然还在拿着手机，不停地观看那条栽赃的视频。
“没用的，老弟，你看一万遍，这条视频也不会消失。”
“周哥，我发现一件事。”
林然猛的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这个片子，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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