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行及笄礼
第九十九章 行及笄礼
沈清辞却面色沉重，觉得此事不简单。萧承煜就算对自己感兴趣，但绝不会特地来一趟，尤其是萧景焓都没有来，他更不可能来。
难道是为了打着他的名义施粥一事？可也不该啊，不过是件小事，况且他有没有时间注意到都不好说。
但现在萧承煜大摇大摆地出现，而且是带有内侍，足见他的重视，沈清辞直觉他来不是为了施粥的事，必有其他所图，就是猜不到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沈清辞走上前，屈膝行礼：“多谢殿下厚爱，清辞愧不敢当。”
“沈大小姐不必多礼。” 萧承煜示意身后的内侍上前，“这是本宫为你准备的及笄贺礼，还望笑纳。”
内侍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支流光溢彩的金钗，钗头镶嵌明珠，珠光照人，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殿下这份礼太过贵重，清辞……”
“及笄乃人生大事，当配好物。” 萧承煜打断她的话，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沈大小姐收下便是。”
沈清辞却是不知如何是好，男子赠女子珠钗，素来带着几分特殊的情意，尤其是这般贵重的钗子，在此时送出，更是暗含着 “定情” 的意味。
三皇子身份尊贵，又是陛下属意的太子人选，他今日当众送自己如此贵重的珠钗，若是传扬出去，无异于向众人宣布，这是他的女人了。
日后若是他腻了，将其弃如敝屣，沈清辞名声便是臭了，这是逼着沈清辞和他绑定在一起。
“殿下，”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再次屈膝行礼，语气坚定了几分，“并非清辞不识抬举，只是这凤钗太过贵重，且……男女授受不亲，清辞实在不敢收下。还望殿下收回成命。”
这话一出，满厅皆是寂静。谁也没想到，沈清辞竟敢拒绝三皇子的好意。
萧承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审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看着沈清辞，忽然笑道：“沈大小姐倒是谨守规矩。只是本宫送这份礼，并无他意，只是觉得这般好物，配得上沈大小姐的气度。”
他顿了顿，又道：“你且收下，莫要让本宫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才好。”
话说到这份上，沈清辞若是再拒绝，便是真的不给三皇子面子了。
她心中暗暗思忖，三皇子向来心思深沉，他今日这般举动，究竟是真心实意的贺礼，还是另有深意？
沈淬兰倒是乐得开怀，她正愁这几日三皇子不出现呢，没想到今日直接来认身份了，她刚想替沈清辞收下，便听沈清辞拒绝道：
她将锦盒递给身旁的阿月，指尖却在触及锦盒的瞬间停住，忽然抬眼看向萧承煜，目光清亮如洗：“殿下厚爱，清辞铭记于心。只是这珠钗寓意非凡，实不敢僭越。”
沈清辞微微侧过身，对着沈淬兰福了福身：“祖母常说，女子及笄当有长辈赐簪，方为圆满。今日当真不适合收这钗子。”
萧承煜眼神微眯，小声在沈清辞耳边说道：“沈清辞，你敢违逆本宫？”
沈清辞脊背微僵，却没后退半步。她能感觉到周围宾客的目光都黏在两人身上，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这是逼她。
稍作定神，沈清辞缓缓转头，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殿下息怒。臣女并非违逆，只是不敢坏了祖宗礼法。女子及笄当有长辈赐簪，方为圆满。今日当真不适合收这钗子。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如将这凤钗暂存于祖母处。祖母为陛下钦赐一品诰命夫人，有御赐凤头杖，自然合适保存，待将来清辞有功于家国，或是殿下有了更合适的馈赠之人，再作计较？”
这话既给足了三皇子台阶，又暗暗点出“长辈赐簪”的规矩，将拒绝的理由藏在孝道与礼俗之下。
满厅宾客皆是聪慧之人，瞬间明白她的用意，既不愿背负 “私受皇子馈赠” 的名声，又不想驳了三皇子的颜面。
萧承煜握着折扇的手指轻轻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和暴戾。
这丫头倒是比他想的更机敏，竟能想出这般迂回的法子，但无妨，即便她不受，今日之事传出，众人也自会明白她的身份，她逃不掉的。
“沈大小姐既有此心，本宫自当成全。” 萧承煜笑道，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情愫，“老夫人，便劳烦您替本宫收着这凤钗了。”
沈淬兰连忙起身谢恩：“能为殿下分忧，是老身的荣幸。” 她示意身边的嬷嬷接过锦盒，特意用红绸将其裹好，郑重地摆在供桌最显眼的位置，明摆着告诉众人，这是三皇子暂存的贺礼，与私情无关。
萧承煜又与沈弘和沈淬兰简单寒暄了几句，便说道：“时辰不早了，莫要耽误了吉时。本宫就在一旁观礼便可。”
沈弘连忙应道：“殿下能留下观礼，是我侯府的荣幸。快，请殿下上坐。”
赞者高呼，“吉时已到，行及笄礼！”
赞者身着玄端礼服，手持托盘缓步上前。托盘上放着一支素雅的木笄，用红绸细细裹着。沈清辞依着礼俗跪坐在蒲团上，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连鬓边垂落的碎发都透着规整。
赞者高声唱喏：“一加礼，始加布巾。”
木笄轻簪发间，沈清辞微微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这一簪，簪去了稚气，添了几分沉稳。她抬手抚过发间木笄，动作轻柔。
“二加礼，再加皮弁。”
这次换上的是一支温润的玉笄，莹白的玉质在晨光下泛着柔光。
周围的夫人们看得越发入神，先前那位精于珠宝的老夫人轻声对身旁人说：“你看她这姿态，跪坐时膝盖并拢如一线，抬手时腕骨微收，倒是比宫中规矩还严谨。我家那丫头练了三年，都没这般姿态。”
沈明珞站在人群后，看着沈清辞接受众人瞩目，只觉得那玉笄的光泽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偷偷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指甲深陷皮肉，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心里的嫉妒早已盖过了皮肉之苦。
“三加礼，三加爵弁。”
压轴的金笄登场，簪头嵌着细小的珍珠，随着赞者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沈清辞抬眸时，目光恰好与沈淬兰相撞，祖母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
三加礼毕，沈清辞起身再拜，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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