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祠堂起火
第一百零一章 祠堂起火
这场火一烧起来，看热闹的人里就有人开始嚼舌根了。
“哎，你们说邪门不邪门？今儿可是那位大小姐的及笄礼啊，祠堂偏这会儿着火，该不是……” 有人话没说完，眼神却一个劲儿往沈清辞那边瞟，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 祖宗不待见这个从乡下回来的丫头。
“就是啊，哪有这么巧的事？祠堂里供着的可是老祖宗的牌位，这节骨眼上出事，八成是有说法的。” 旁边立马有人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都听见。
这些话像蚊子似的嗡嗡传开，沈明珞站在人群后头，面露得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所有人都觉得沈清辞是个不祥之人，看她往后还怎么在侯府待下去。
祠堂起火这事儿，往轻了说是意外，往重了说，在沈清辞的及笄日发生，就成了戳她脊梁骨的利器。
京城里的规矩多，尤其看重祖宗脸面。祠堂是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是家族的根脉所在。偏偏在沈清辞及笄这天烧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更别提那些本就对她有偏见的人。
他们会说，这是老祖宗不认她这个从乡下回来的孙女。不然怎么早不烧晚不烧，偏偏选在她成 人立世的日子？这是天降警示，说她沈清辞不配做侯府大小姐，甚至可能是个带灾的，进府就给家族招来了祸事。
这种流言一旦传开，比烧了祠堂本身更可怕。
沈清辞刚靠及笄礼挣来的体面会瞬间崩塌，“乡野丫头”“不祥之人” 的标签会牢牢贴在她身上。往后在侯府，她会被长辈猜忌，被同辈排挤；走出侯府，京中勋贵圈也会把她当成异类，没人敢跟她深交，甚至可能影响她未来的婚嫁。
沈明珞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她要的不只是毁掉一场及笄礼，而是彻底断绝沈清辞在侯府立足的可能。只要 “祖宗不认” 的说法坐实，沈清辞就算护得住牌位，也洗不掉身上的 “原罪”，一辈子都得活在这场大火的阴影里。
另一边，祠堂，沈明轩看着这场大火，脸上露出狰狞张狂的笑，越来越放肆。
浓烟裹着火星往护城河畔飘，那边隐约传来的烟花声此刻听着格外刺耳。
你们不是爱看烟花吗，那就让你们看场大的！
火光里映出他眼底的疯狂。
他算准了时辰，这会儿正是前院最热闹的时候，祠堂这边的动静要传到那边，再等众人赶过来，祖宗牌位早烧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是沈清辞这个丧门星冲撞了祖宗，才让祠堂遭此横祸。
“最好把牌位烧个干净，”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里的恶意像野草疯长，“到时候看老夫人还护不护着你！一个连祖宗都容不下的丫头，趁早滚回乡下喂猪去！”
远处传来脚步声，他赶忙转身，逃离这片火海。
众人赶到的时候，祠堂的大门早已被烧得变形，通红的火焰像一条条毒蛇，从门缝里、窗户里往外窜，热浪扑面而来，站在几丈外都能感觉到灼人的温度。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黑烟和焦糊味，呛得人忍不住咳嗽，眼泪直流。
“快！都愣着干什么！提水去！” 沈弘的怒吼声划破夜空，他率先抓起旁边一个空水桶，朝着水井的方向冲去。
宾客们也反应过来，不管是真心想帮忙，还是碍于侯府的面子，都纷纷动了起来。
沈清辞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这场混乱的救火场面，眉头拧得更紧了。
突然有一人拉住她的衣摆，她转头看了一眼，是平日不怎么吭声，胆小的沈明溪。
沈明溪怯怯地抓着她，“大姐姐，我害怕。”
就在这时，又一阵狂风刮过，祠堂的一根主梁 “咔嚓” 一声断裂，带着火焰轰然倒塌，激起的火星像下雨一样落在周围，吓得众人纷纷后退。
沈清辞见沈明溪吓得身子抖得厉害，便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别怕，主梁塌了火势反而会慢下来，护院们都在这儿呢，伤不到你的。”
沈明溪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紧紧攥着沈清辞的衣摆，指节都泛了白：“可……可那火太吓人了，我不敢一个人待着。”
沈清辞看了一眼不远处混乱的救火场面，又看了看沈明溪瑟缩的模样，转头对身后的阿月吩咐道：“阿月，你先送五小姐回房休息。”
阿月应声上前：“五小姐，这边请。”
沈明溪却往后缩了缩，摇着头不肯动：“我不回去，我的房间离祠堂太近了，我怕……我怕火会烧过来，也怕黑……”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沈清辞眉头微蹙，她知道沈明溪向来胆小，今日这场大火怕是真的吓着她了。
她想了想，对沈明溪说：“那你便先去我院子里待着吧，春桃和孙妈妈会陪着你的。”
沈明溪这才松开攥着沈清辞衣摆的手，立刻同意。
天快亮时，祠堂的火终于被扑灭了。曾经庄严的祠堂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断壁残垣间还冒着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令人窒息。
众人看着这片狼藉，脸上都带着沉重的神色。不知是谁先开了口，那些憋了一晚上的议论又开始嗡嗡作响。
“唉，好好的祠堂烧成这样，还是在大小姐及笄这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我看啊，八成是老祖宗不认可这位从乡下回来的嫡孙女，才降下这场灾祸的。”
“就是，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及笄就出这种事，怕不是个不祥之人吧。”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沈淬兰心上，她也开始觉得，难道真的是因为沈清辞的原因？
而沈清辞站在废墟旁，脸色平静。
这时，萧承煜缓步走到沈清辞身边，目光扫过那些议论的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都是有身份地位之人，说这话倒显得像市井小民了。”
众人闻声都闭上了嘴，纷纷看向萧承煜，不知道这位皇子要怎么说。
萧承煜继续说道：“祠堂失火本是意外，怎能牵强附会到沈大小姐身上？我倒觉得这次过于凑巧，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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