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及笄贺礼
第一百零五章 及笄贺礼
沈清辞身体晃了晃，终于稳住，低下头心绪飞速运转，却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萧景焓应该已经查过自己了，她的身世没有任何疑点，但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乡下丫头为什么变成了他面前的沈清辞，仅这一点，便无法解释。
萧景焓停下脚步，站在她面前，定定看了她许久。
时间仿佛凝滞一般，沈清辞从未觉得如此难熬。
他忽然移开目光，语气恢复了先前的冷淡，“也罢，本王不想听你绞尽脑汁编出来的假话，本王等你想说的时候。”
沈清辞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却已沁出一层薄汗。
萧景焓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却没喝，只是淡淡道：“三日后的约定，别让本王失望。”
沈清辞躬身应道：“民女不敢。”
他没再说话，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
沈清辞垂眸看去，眉头微蹙。这银票数额不小，绝非寻常打赏，她抬眼看向萧景焓，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王爷，这是……”
萧景焓靠回椅背，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黄芪涨价的分成。”
沈清辞一愣，随即想起与他的交易，她提供陇西水灾，黄芪涨价的消息，他暗中操盘抬价，所得利润分她三成。
可是这笔钱已经换做黄芪，用作救济百姓的药材，那这是？
“可我们不是说好了，这钱直接换成黄芪吗？” 她指尖点了点银票边缘，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
萧景焓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京城市价动荡，市面上的游资比预想中更疯狂，多赚的这些，算是你的额外红利。”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拿着吧。昨日是你及笄礼，这便当作本王的贺礼。”
沈清辞看着那叠银票，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她与萧景焓的往来向来只谈交易，从未有过这般近乎人情的往来。这突如其来的 “及笄礼”，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萧景焓没等她回应，将银票丢在茶几上，便起身离开。
沈清辞看着墙头他离开的方向许久，终于回过神收起银票。
另一边，三皇子 宫中。
紫檀木案上燃着安神香，萧承煜正捻着一枚白玉棋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棋盘上的残局。
“殿下，” 黑衣探子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沈清辞的汀兰水榭都搜遍了，没有找到账簿。”
棋盘上的棋子被他轻轻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承煜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没达眼底：“有意思。本王倒真小看她了。”
原以为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丫头，没想到还真有些心机。
“废物。”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却让探子浑身一颤，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不敢抬头。
萧承煜没再看他，目光转向窗外的合 欢花：“这沈清辞，倒是比侯府那几个草包有趣多了。”
“殿下，那接下来……” 探子小心翼翼地问。
“急什么。” 萧承煜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账簿在她手里，她总不能藏一辈子。”
他走到案前，拿起一张烫金帖子，提笔蘸墨：“端午佳节不是快到了吗？备份厚礼，给侯府沈大小姐下帖，就说本王邀她同游曲江。”
“是。”黑衣人应声退下。
沈清辞醒来时，窗外的日头已斜斜挂在西天上。她竟不知不觉睡了三个时辰，许是昨夜救火加上应付萧景焓，实在耗尽了心神。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窗纱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想换件衣裳出府，去沈惊鸿施粥的地方看看。
刚摸到梳妆台上的发簪，院外就传来春桃略显为难的声音：“五小姐，我们家小姐还在歇息呢……”
“我就看看大姐姐醒了没，不吵她的。” 沈明溪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股不容拒绝的热络。
沈清辞的动作顿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这沈明溪来得未免太巧了些。
没等她吩咐，门已被轻轻推开，沈明溪端着个描金食盒走进来，脸上堆着乖巧的笑：“大姐姐醒啦？我见厨房做了新的枣泥糕，想着你定是饿了，就给你送些来。”
她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掀开盖子，雪白的糕点上撒着层细密的糖粉，香气倒是诱人。可沈清辞看着那盒糕点，眉头不可察觉的蹙紧。
“多谢五妹妹好意，只是我刚醒，没什么胃口。” 沈清辞淡淡开口，语气里的疏离再明显不过。
沈明溪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像没听出她的拒绝似的，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递过来：“大姐姐尝尝嘛，就一口。这枣泥是用今年新收的金丝小枣做的，甜而不腻，我特意让厨房多放了些核桃碎呢。”
她的指尖几乎要碰到沈清辞的衣袖，带着股刻意的亲昵。
沈清辞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她的手：“不必了。春桃，替我把五小姐的糕点收起来，晚点再吃吧。”
这话已是明晃晃的逐客令。沈明溪握着糕点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委屈，眼睛湿漉漉的：“大姐姐是不喜欢明溪吗？还是明溪做错了什么？”
她像块贴上来的膏药，黏得人心里发慌。沈清辞看着她那双看似纯良的眼睛，忽然生出一种被人死死盯着的错觉，就像猎物落入陷阱前，总能感觉到暗处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沈清辞看着沈明溪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头的不耐渐渐被一丝复杂的情绪取代。这丫头在府中确实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被沈明珞欺负时也只会默默忍受，或许今日这般黏人，可能真的是吓坏了，也许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她放缓了语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沈明溪的手背：“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确实没胃口。这些糕点看着精致，晚些我再尝尝便是。”
沈明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真的吗？那我在这里陪着大姐姐，等你想吃了我再给你拿来。”
沈清辞本想拒绝，可看着她那副生怕被抛弃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也好，” 她无奈道，“我要看会儿医书，你在一旁安静坐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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