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药
第一十五章 神药
洛溪沉默了几秒钟。
教她？
那药粉的核心秘密，涉及到他对安岭山脉那奇特的感应能力，还有那些只有他才能驱使的特定草药。
这些东西，太危险，也太离奇。
没法解释，更不能让她涉险。
“那药...”洛溪斟酌着开口。
“是山里一些很偏的野草混在一起捣的，具体是啥，我也说不全。”
“而且采那些草很危险，有些长在陡坡上，有些带刺带毒。”
“你别碰。”
徐梅亮晶晶的大眼睛瞬间黯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的失落。
手指绞得更紧了，小声“哦”了一声。
看着她这副瞬间蔫下去的样子，洛溪心里有点不忍。
从自己那个不离身的帆布挎包里，掏出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东西。
“不过...”
“这里面是我平时记的一些东西。”
“山里常见有用的草药图样，大概长啥样，啥时候采，还有我配那药粉用到的普通草药的记录...乱七八糟的，字也丑。”
“你要是不嫌麻烦，有空帮我整理整理？”
徐梅的眼睛“唰”地一下又亮了起来。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小心地接过了那个旧报纸包，紧紧地抱在怀里。
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的。
脸蛋红扑扑的，用力地点着头。
“嗯！嗯！不嫌麻烦！洛溪哥！”
“我帮你整理！保证整理得清清楚楚！”
洛溪看着她重新焕发光彩的小脸，
嘴角也忍不住轻轻弯起一个弧度。
让她整理药材笔记，既给了她一个参与进来的途径，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和想帮忙的心思，又避开了那些真正核心的危险。
这样挺好。
傍晚，徐梅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屋子，饭都顾不上吃，就迫不及待地坐到煤油灯下，小心打开了那个旧报纸包。
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用粗糙黄纸装订起来的书。
还有一小沓零散的，写满了字的纸片，字迹果然歪歪扭扭。
有些地方还被草药汁液染得模糊了。
徐梅却看得无比认真，近乎虔诚的专注。
她找出自己的钢笔和一本干净的笔记本，就着昏黄的灯光，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开始誊抄，归类。
“艾草：叶背白毛，味辛烈...生于荒地，田埂...端午前后采为佳...”
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少女偶尔因为发现某个奇特的药性记录而发出的。
低低的。
带着惊叹的吸气声。
徐梅那间小屋里的煤油灯，亮了大半宿。
第二天一大早，洛溪揣着俩窝头去轧钢厂上班。
劳保库门口，劳保科王主任早就等着了，一张脸笑成了菊.花。
“小洛啊！来了？”
“快！库房钥匙！以后这劳保库，就归你管了！”
“我放心！一百个放心！”
他昨天可是捡回一条命，看洛溪那是咋看咋顺眼。
洛溪接过那串沉甸甸的钥匙，推开库房铁门。
一股霉味，胶皮味和残留药香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他没急着进去，先掏出个新配的，味儿更冲但更持久的药粉包，在几个主要通道和角落旮旯又撒了一遍。
那奇异的浓香散开，库房里静悄悄的，别说蛇，连只耗子影儿都瞅不见。
这效果杠杠的！
很快，各车间的工人代表来领劳保用品。
以前进这库房，那都得提心吊胆，生怕从哪堆东西后面窜出条蛇来。
现在好了，一进门就闻到那让人安心的霸道药香。
库房里亮堂堂，清清爽爽，啥幺蛾子没有。
领东西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嘿！新来的洛库管，行啊！这药神了！”
“可不是嘛！昨晚夜班来领手套，库房里那叫一个安静！舒坦！”
“小洛同.志，辛苦辛苦！以后就靠您罩着咱这库房了！”
工人们领完东西，脸上都带着笑，临走还不忘跟洛溪招呼一声，话里话外透着感激。
洛溪话不多，就点点头，帮着搬搬抬抬，态度实在。
这年头，能帮工人解决实际麻烦的人，那好感度噌噌地涨。
等人都走.光了，洛溪关上库房门，没急着整理货架。
他掏出个小本本和半截铅笔头，开始对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劳保服，手套，胶鞋，肥皂，毛巾。
一样一样清点，记录。
重点不是东西还在不在，而是损耗。
手套的磨损程度是不是太夸张？
胶鞋的报废率是不是高得离谱？
肥皂毛巾的领用量和车间的实际人数对得上不？
他记得前世隐约听说过，轧钢厂劳保物资这块油水大，被人上下其手。
副厂长孙德彪那一系，手脚最不干净。
孙副科长那瘪犊子，昨天那刁难劲儿，摆明了是孙德彪的狗腿子。
洛溪拿着小本本，蹲在角落一堆明显报废过快，鞋底却没啥大磨损的胶鞋旁边，眉头微蹙。
这损耗...不对劲。
他拿起一只鞋，手指在鞋帮里衬的缝线处仔细摸了摸。
搞钱买工作只是第一步。
想在这厂里站稳脚跟，甚至扳倒孙德彪这棵大树，光靠驱蛇药这点小功劳可不够。
得抓住实打实的把柄！
除了暗中查账，洛溪也没闲着。
他利用自己前世对安岭山脉物产的了解，瞅准机会，趁着王主任心情好的时候，装作无意地提了一嘴。
“王主任，我看咱厂里采购的那些锹把，镐把，用的都是本地杨木吧？”
“那木头软，不耐用，工人兄弟老抱怨使不上力还容易断。”
“咱安岭后山有种老柞木，硬实，分量也合适，随便砍。”
“要是厂里出面跟山里的生产队谈，让他们按尺寸加工好送来，成本比现在那杨木把子起码低三成，还经造！”
王主任正为劳保经费超标头疼呢，一听这话，眼睛亮了。
“老柞木？真的？成本能低那么多？”
“真的！那树山里多得是，生产队巴不得多个进项。”洛溪肯定地点头。
“还有劳保手套里填的棉花絮，咱这地方潮，容易板结不暖和。”
“山里有种野葛藤的韧皮，晒干了撕开，又软和又透气还隔潮，填充进去，比棉花便宜多了，工人戴着也舒服。”
王主任听得心花怒放！
这新来的小库管，不光能治蛇，还懂门道啊！
他立刻拍板。
“好主意！”
“小洛，这事就交给你去张罗！先弄点样品来试试！”
“要是真能行，给你记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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