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身上好香
第三十六章 你身上好香
沈归澜将温辞送回了瓷坊。
她的临时卧室在工作间的后面，一个20平左右的小套间。
自从跟沈家脱离了关系，温辞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抱着温辞踏入，目光触及那张窄小的折叠床时，眉心不自觉地蹙紧。
怀里的女人不安地嘤咛，含混的梦呓溢出唇瓣。
他指尖捏上她柔.软的脸颊，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力道轻晃，低沉的嗓音压抑着不明情绪。“躺在我怀里，还敢想着别的男人？”
回应他的只有不耐的蹙眉。
刚把她放在那张小床上，想要起身的时候，沈归澜却被她勾住了颈脖，猛地一拉。
浓重的酒气混着一缕清幽的兰花香气，猝然钻入他的鼻腔。
两人靠得极近。
温辞翘起的刘海搔刮着他的脸颊，微痒。
沈归澜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
他咬牙，手指搭上她环在自己颈后的手臂，试图拉开。
温辞却在这时睁开了迷蒙的眼，鼻尖无意识地蹭近他颈窝，呓语般呢喃：“你身上……好香……”
气味可以储藏记忆。
而人总是会捕捉到爱人身上特殊的气味。
温辞觉得自己眼前的幻觉越来越逼真了，连气味都跟许凛一模一样。
她依恋曾经为数不多的甜蜜。
沈归澜脸一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被眼前人又用力往怀里勾了一把。
呼之欲出的雪白柔嫩几乎要贴到脸上，随着温辞的深呼吸上下起伏，微微颤抖。
没有男人面对这个场景会无动于衷。
沈归澜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与此同时，还有些头痛。
他分不清楚是酒精的缘故还是精神问题。
他大脑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轻浮的想法，虽然只是一瞬。
他握住温辞的手腕，语气诚恳又认真：“温辞，忘掉你前男友，跟我……”
没听他将话说完，温辞只觉胃里一股浪潮翻涌，晚上吃的食物便顷刻从喉咙涌出。
原本还深情款款的沈归澜失去了所有手段。
他的衬衣、西裤，还有地上，全是温辞的呕吐物。
她难受地松了手，扶着床沿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大脑的眩晕似乎因此而消停，她虚弱地倒在床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不要……不要……”
沈归澜以为她在回应自己，忍住身上的脏污，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而她只是小声说：“我不要再喝了。”
沈归澜：……
他僵立片刻，额角青筋跳了跳，最终只能自嘲地冷笑一声。
为什么要跟一个醉鬼较真。
他脱下上衣，找来湿巾皱着眉擦拭溅到西裤上的污渍。
又走进狭小的浴室，翻找出水桶和拖把，忍着气味，将地上的狼藉仔细清理干净。
动作间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深究的熟稔。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有点担心温辞起夜的时候会不小心踩到上面被滑倒。
水流哗哗，他将拖把冲洗了数遍，拧干放好。
又拧了条温热的毛巾，动作略显笨拙却轻柔地替她擦拭脸颊和脖颈的汗渍与污迹。
从未照顾过人的沈大少爷，做这一切时，心底却盘踞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异的熟悉感。
仿佛在久远的时光里，他曾无数次这样照料过谁。
-
吴唐在车上等得昏昏欲睡，见沈归澜光着精悍的上半身出来，一口气没接上，呛得咳嗽连连。
玩这么大？
沈归澜瞥了他一眼，随手将手中的衬衫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关上车门，捏了捏眉心：“别多想，只是衣服弄脏了。”
吴唐清了清嗓子，马上转移话题：“沈总，回沈家吗？”
沈归澜降下车窗，夜风裹着凉意灌入，拂过他紧抿的唇，却丝毫吹不散心头的燥热。
反而勾起了通道里那个未竟之吻的触感。
他最后望了一眼瓷坊大门，良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车子驶入夜色。吴唐紧握着方向盘，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沈总，老爷那边……刚又提醒，让您别忘了约洛小姐的时间。”
沈归澜将手肘支在窗沿，撑住沉重的额头。
头痛欲裂。
他想，自己定是醉了，才会跟着温辞一起沉溺在那荒诞的夜晚里。
一切失控，不过酒精催化的幻梦。
她醉眼朦胧，将他错认作那个伤透她心的前任，而他竟也鬼迷心窍。
商人本性贪得无厌。
既然明知得不到最好的，最纯粹的那一份，不如……从未开始。
他闭上眼，声音轻得像要散在风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与自弃。
“知道了。”
－
温辞是被舒琳的夺命连环call惊醒的。
迷迷糊糊按下接听键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急得都要将京市炸了。
“我的姑奶奶终于接我电话了！你去哪里了！没事吧，我我我让酒吧经理给我调监控，他说客人隐私重要不让我看......我这急得都在去警局路上了......”
舒琳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话，温辞神志不清的，也没听进去几句。
她揉着太阳穴，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在瓷坊。”她缓了一口气，“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
“什么？”这显然是个让舒琳惊讶的答案，“你意思是……你醉到能自己梦游回瓷坊？”
“……嗯，我好像喝醉了，然后在洗手间门口碰到一个男人……”
男人？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那些混沌的梦境碎片。
灼热的呼吸，冷峻的眉眼，几乎相贴的唇……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梦到了许凛。
能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瓷坊……
难道是……沈归澜？
一股冰冷的后怕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酒意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舒琳后面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清了清嗓子，安慰道：“琳琳，我现在很安全，你放心。”
温辞的声音沙哑疲惫，带着化解不开的沉闷郁气。
那头的舒琳也冷静下来了，长叹一口气：“好！吓死我了。不舒服的话你先休息，我明天来找你。”
温辞轻轻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
夜深露重，地面未干的水痕在昏暗光线下反着微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清洁剂气味。
温辞洗了个冷水脸，看着镜子里发红的双颊，有些愣怔。
她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她记得，在酒吧，那个男人凑得很近。
是近乎亲吻的距离。
亲了吗？
记忆像卡顿的录像带，只剩下模糊的光影和令人心悸的感觉。
她有点懊恼自己酒后断片，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淋浴间，花洒头没拧紧，水珠滴滴答答，敲打着潮湿的地面。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像悬在她心口，迟迟不肯落下的鼓点。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沈归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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