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想要什么
第五十一章 想要什么
周禁走过去，走到林昭坐着的椅子面前，垂眸看了她一眼。
见他有俯身靠过来的倾向，林昭身子往后靠了靠。
先拉开距离，但也知道拉不开。
周禁却没往她那边靠，而是突然蹲下身。
他的视线落在她交叠的膝盖上，手指轻轻拽了拽围裙的下摆。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他的喉结动了动：“解不开。”
林昭低头，看见他后颈的蝴蝶结扣缠成了死结。
刚刚明明松松垮垮一碰就会掉，现在怎么成了死扣？
她伸手去解，指尖刚触到绳结，周禁突然往前挪了半寸，额头抵在她的大腿上。
看起来他在求助，却偏是带着侵略性的姿态。
林昭的指尖顿住，绳结勒得他后颈发红。
“周禁，”她的声音有点冷，“起来。”
他没动，反而把脸往她腿间埋得更深，语气里带着点无赖的偏执。
“它勒着我，不方便，需要你帮忙。”
绳结终于被拽开时，林昭几乎是立刻后退。
周禁没起身，只是仰头望着她，嘴角勾起个极淡的笑，带着点势在必得。
“姐姐，你看，还是得靠你。”
林昭眉心拧了拧。
周禁这才慢慢起身，“作为报答，我帮你剥个虾？”
不管林昭是不是同意，他坐回对面的位置，剥了个虾放到林昭面前的碗中。
林昭用筷子戳了戳，“随便做点什么都要讲究报答，你是这么锱铢必较的人吗？”
周禁语气轻飘飘的，“毕竟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这话说的，让林昭一时间无言以对。
静默片刻，周禁抬头，“或者说你想和我换一种方式相处？”
林昭回答得很快，“现在这样就挺好。”
周禁淡笑一声，“行，那就得及时报答，互不相欠。”
话到这里，两人默契地沉默。
林昭吃下那只油焖大虾后，夸了句，“味道不错。”
周禁也跟着吃了一只，“你喜欢就好。”
不知道是因为累了一天肚子空了，还是这盆油焖大虾确实有开胃的作用，林昭一口气吃下了一整碗饭。
饭吃完，该聊点正事。
林昭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比较恰当，突然听见对面的周禁先问。
“你觉得这次接受采访，真的能把舆论压下去？”
“不确定，”林昭如实说，“即便我拿出检测结果证明工作室合规合法，那伙看热闹的人也会选择性眼瞎。”
“嗯，”周禁同意，“他们只想看热闹，不管真相。”
说完，他接着反问，“你没有Plan B？”
这话听起来简直是故意把话头往林昭这边递。
林昭，“或许我需要更直接一点的人证。”
她抬眼看着周禁。
周禁端起碗喝了一口汤，“那天他们汇演的剧场内，舞台上和后台休息室都有监控。”
他这话让林昭愣了一下。
看起来面色如常，其实心里稍稍泛起了点波澜。
林昭已经想到了监控的事。
可即便她有正当理由，想要直接去找剧团调监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需要借助一点外力。
这个外力，就坐在面对。
没想到林昭还没开口，反倒是“外力”先提起来。
“嗯，”林昭点头，不动声色，“如果能看到剧场的监控，就能知道导致那个小女孩过敏的罪魁祸首是怎么进入后台休息室的，自然能还我清白。”
周禁，“听起来还你清白是很容易的事，根本用不着接受什么采访，多事。”
林昭抬头，“哪怕不是为澄清，接受采访也能多一点曝光率，难道不是好事？”
她想起自己答应秦屿，要帮他找素材的事儿。
接着又说，“你的修理厂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做做宣传，要不要考虑下？”
她挑了下眉，接着又眨了眨眼。
虽然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能从此刻周禁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谄媚。
没办法，大女人能屈能伸，非常时期就得用点非常手段。
周禁把最后一只虾挑出来，熟练地剥了壳。
林昭还以为他要递过来，正准备拒绝说已经吃饱了。
没想到周禁直接扔了他自己的嘴里。
他吃得挺香。
林昭觉得胸口有一团火气窜上来，又落下去。
周禁把最后一只虾吃完后，擦了擦手才回答刚刚的问题，“修理厂不需要，抛头露面的事存在风险。”
林昭瞥他，“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曝光？难道说身上背着人命？”
她开了句玩笑。
没想到周禁耸耸肩，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
弄得林昭心口一颤。
胡乱说的一句话，难道说中了？
这家伙身上就算没背着人命，也一定藏着不少秘密。
不过，现在林昭暂时没心情了解这些。
话题一下子被扯远，还是得靠林昭拉回来。
“我下午联系过剧团，他们不愿意提供监控，需要警方介入。”
周禁明知故问，“那你怎么想的？”
林昭清了下嗓子，“我记得苏曼依有这间剧团的股份。”
话音刚落，她看到周禁扯了下嘴角。
他极淡的，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你有她的联系方式，怎么不直接去找她？”
话说到这，两人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林昭定了定神，“我和她只有一次生意往来，私下并不熟，要让她卖我这么大的人情，不是件容易的事。”
周禁微笑，“所以你想通过我去找她？”
这一刻两人的姿态真像是坐在谈判桌两侧。
只谈利益，毫无感情。
好像刚刚剥虾的另有其人似的。
林昭盯着周禁的眼睛，“她是你小姨，或许愿意帮你。”
周禁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说，“那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眼里密谋意味太明显，像是坐在江边甩了个竿，写着四个大字——愿者上钩。
林昭虽不太情愿，依旧不得不上钩。
“你想要什么？”她问。
周禁偏过头，视线落在林昭沾着虾油的唇角。
他忽然倾身，隔着餐桌伸出手。
林昭下意识往后缩，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但周禁的动作更快，指尖已经擦过她的唇角。
带着点粗糙的质感，轻轻将那点油渍抹去。
“我想要什么，姐姐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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