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好了，张厅长！出事了！”
对方上来就是说丧气话，张德志气得直骂。
“家里死人了？会不会好好说话！”
电话那头被骂也不敢耽误事，哭嚎着急切说道：
“张厅长，真的死人了！您儿子张俊杰自杀了！”
什么？！
“你说什么？你会不会说话！”
“是真的，刚才看守所来报，张公子他，自杀了……”
“啪！”
张德志手机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老婆王丽华瞬间石化当场，愣了一秒钟后，去捡四分五裂的电话。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家宝贝俊杰最乖，他怎么可能自杀？！”
“张德志，你个挨千刀的！你怎么不去死啊！”
王丽华肥胖的身躯瘫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落在她昂贵的真丝旗袍上。
“俊杰他昨天还跟我说要出国旅游，他那么优秀，公司蒸蒸日上……”
她声音尖锐，哭得张德志心烦。
他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弯腰捡起摔碎的手机，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作为省公安厅副厅长，他见过无数死亡现场，处理过数不清的命案，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接到自己儿子的死讯。
“是谁发现的？现场什么情况？”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职业化的语气问道，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
电话那头，分局的李队长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同监室室友发现的。张公子他……用裤衩子上吊死了，还留了遗书……”
“遗书？”张德志瞳孔猛地收缩，“内容是什么？”
“这个……遗书已经被封存了，按程序要等……”
“放屁！那是我儿子！立刻把内容告诉我！”
张德志怒吼道，脖子上青筋暴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队长压低声音。
“遗书里提到了……林烽。”
“林烽！”
张德志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凶光。
“我就知道和这个畜生有关！”
王丽华听到丈夫的话，突然停止了哭嚎，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般从地上爬起来。
“林烽？就是那个害俊杰被抓的乡巴佬？他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张德志没有回答妻子，而是对着电话厉声命令。
“立刻派人控制林烽！我马上到！”
“可是……”李队长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可是？！”张德志发火道。
“林烽可是石厅长亲自接出去释放的人，我怎么能抓……”
李队长声音逐渐放低。
“怎么不能抓？！他是杀害我儿子的犯罪嫌疑人！给我抓！必须抓！”
张德志发出尖锐的咆哮。
挂断电话，张德志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快步走向衣帽间，从抽屉里取出配枪，动作熟练地检查弹匣。
“你要干什么？”
王丽华惊恐地看着丈夫。
“干什么？”张德志冷笑一声。
“当然是让那个害死俊杰的畜生偿命！”
“可是，可是……你是副厅长！不是黑s社会！”
王丽华头一次见张德志有脾气。
“没什么可是的！”
张德志粗暴地打断妻子。
“如果不是林烽，俊杰就不会被抓，更不会出事……”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说不下去了。
王丽华的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怨毒。
“对，都是那个林烽的错！他害死了我们的儿子！”
她擦干眼泪，脸上浮现出狰狞的表情。
“我跟你一起去！我要亲眼看着那个畜生付出代价！”
半小时后，张德志的黑色奥迪A6呼啸着驶入市看守所。
门口的警卫看到车牌立刻敬礼放行，没有人敢阻拦这位位高权重的副厅长。
看守所所长许飞早已接到通知，战战兢兢地等在门口。
“张厅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张公子临走时的画面可不好看，看守所责任重大，许飞怕得要死。
“少废话！我儿子在哪？”
张德志一把推开许飞，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张公子……他在2号监室……”
“但是张厅长，按规定您不能……”
张德志猛地转身，一把揪住许飞衣领。
“我儿子死了！你跟我谈规定？知不知道我是谁？”
许飞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点头。
“是是是，您请便……只是……”
没等他说完，张德志夫妇就丢下他，直奔监室。
2号监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张德志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停滞了一瞬。
张俊杰的尸体悬挂在监室铁窗上，一根撕成条状的裤衩拧成的绳索深深勒进他的脖颈。
画面惨不忍睹，显然遭受过某种折磨。
“俊杰！我的儿啊！”
王丽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肥胖的身躯摇晃了几下，然后重重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张德志没有去扶妻子。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儿子的尸体上，太阳穴突突直跳。
作为公安厅副厅长，他太熟悉死亡现场的种种细节了。
这不是自杀。
绳索的结打得太专业，勒痕的角度太刁钻，尸体挣扎的痕迹太明显。
更重要的是，张俊杰的性格他最了解——
那个从小娇生惯养、目空一切的儿子，怎么可能选择自杀？
“张厅长，请节哀……”
看守所所长许飞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张德志缓缓转身，眼神冷得像冰。
“谁最后一个见过我儿子？”
“昨晚值班的管教、同监室的几个人……但监控画面，是张公子自己……”
“放屁！”
张德志突然暴怒，一拳砸在铁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我儿子绝不会自杀！这是谋杀！赤裸裸的谋杀！”
他的目光扫过监室每个角落，最后落在那张简陋的铁床上。
“遗书呢？”张德志声音嘶哑。
许飞赶紧递上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张德志颤抖着手指打开它，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林烽说得对，我罪有应得。”
“那些女孩……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别怪我！”
纸条上的字迹确实是张俊杰的，但笔画僵硬，像是被人强迫写下。
更可疑的是，“林烽说得对”这几个字墨迹特别深，几乎划破了纸张。
张德志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纸条在他掌心里皱成一团。
“林烽！”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我要你血债血偿！”
“张厅长，您冷静点。”
许飞壮着胆子劝道。
“法医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会彻查。”
“彻查个屁！”
张德志猛地拔出配枪，黑洞洞的枪口吓得许飞连连后退。
“我儿子死在你这里，你也脱不了干系！”
“说！是谁指使你加害我儿子的？！”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监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你不能进去！这里是案发现场！”
有警员大声呵斥。
“让我进去，你们厅长在等我。”
一个冷静的声音穿透混乱。
张德志浑身一震，这个声音他做鬼也忘不了——林烽！
监室门口，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缓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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