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鹿清笃,全真第一神棍
鹿清笃一手拎着如同小鸡般徒劳挣扎的樊一翁,目光平静地扫过动弹不得的公孙绿萼和她那群表情僵硬的同门,开口打破了紧绷的沉默。
“公孙姑娘,令尊近况如何?”
这句看似寻常的询问,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公孙绿萼的痛处。
“妖道!”
她嘶声力竭,泪水混着愤怒喷涌而出,“你问我爹如何?那要问问你当日在重阳宫三清殿前,打出的那要命一掌!他如今形同枯木,瘫卧在床!生机全靠一口稀粥吊着,一身武功尽废!你毁了他!你还敢问我?”
当年公孙止被忽必烈招揽,屡屡与鹿清笃为敌,最后在重阳宫三清殿内,被鹿清笃一掌重伤,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武功尽废经脉断裂,已然成了一个废人。
这些年公孙绿萼苦练武艺,目的就是为了给父亲报仇,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明明已经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练武,又做了如此精密的计划,最后却连伤也伤不到仇人一根汗毛。
一想到这里,公孙绿萼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如同玉珠坠地,当真我见犹怜。
“放肆!竟敢行刺真人!”
此时,之前来不及反应的那些护卫,如今终于有所行动,为首的蒙古百夫长目眦欲裂,呛啷一声拔刀出鞘,厉声道,“来人!拿下这群逆贼!乱刃分尸!”
“住手!”
鹿清笃拦住了那些蒙古护卫,放开了樊一翁,并走上前为公孙绿萼等人一一解穴,说道:“你们走吧。”
“你……你要放我们走?”
公孙绿萼瞪大了婆娑的泪眼,声音颤抖,仿佛听错了天方夜谭。仇人不仅没杀自己,竟如此轻易就放了?
公孙绿萼不明白,这到底是眼前这个道士真的心怀慈悲,还是因为自己实力太弱,这道士根本没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
这样的念头一起,比失败本身更让公孙绿萼羞愤欲死。
樊一翁捂着被摔痛的腰背,挣扎着站起,眼中也满是困惑与警惕。
“臭道士!”
公孙绿萼猛地抬起泪痕狼藉的脸,带着一丝最后的倔强与愤懑,“你就这么放我走?你就不怕我卧薪尝胆,十年、二十年后再来取你性命?”
鹿清笃的目光迎上她燃烧着仇恨的眸子,坦然道:“公孙姑娘,令尊当日确是要取贫道性命,在那生死搏杀之境,贫道重创于他以求自保,虽有愧于姑娘孝心,自认却无大错。”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平静:“而你,为父寻仇,天经地义,这本身也没有错。再者……”
他微微摇头,话语平淡得近乎冷酷:“你杀不了贫道,留你性命,于贫道无碍。杀你,徒增杀孽罢了。何苦来哉?”
“你——!”
鹿清笃这番话如同冰锥,彻底刺穿了公孙绿萼最后一丝尊严。
事实如刀,切割着她残存的所有幻想。那句轻飘飘的“你杀不了贫道”,听在她耳中,不亚于世间最恶毒的讥讽。
一想起自己和仇人实力上那令人恐怖的差距,她心中那股子无力和绝望,顿时让这姑娘觉得生无可恋。
要知道,在原著中,这位公孙姑娘的性子就十分刚烈,在被自己父亲挟持之后,为了不拖累杨过,竟主动撞向父亲手中的黑剑,就此香消玉殒。
刹那间,原著中那个会在绝境中选择自我了断的刚烈女孩的特质被无限放大!
显然,在如今这个时空,公孙绿萼心底那股不在乎自己性命的态度依然如此,万念俱灰之下,一股冰冷的死意涌上心头。
“爹爹……女儿无能,对不起您!”
惨然悲呼下,公孙绿萼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决绝的冲力,狠狠撞向旁边那堵坚硬冰冷的青石墙,只想用这撞碎的头颅,结束这无尽的痛苦与屈辱!
“你干什么!”
鹿清笃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公孙绿萼的手,怒斥道:“人身难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要杀贫道,贫道都未曾害你性命,你倒好,竟要自戕?何其不智!何其愚妄!”
鹿清笃紧抓着她,厉声呵斥,眼中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怒意,手腕的剧痛和那雷霆般的喝问,让公孙绿萼短暂地清醒了一瞬,但随即更大的悲怆涌来。
“放开我!你武功通神,我弱如蝼蚁!纵我百死,也伤不得你分毫!身为女流,既不能为父雪恨,更被你如此轻贱嘲笑,苟活于世,不如一死!”
“谁说贫道在嘲笑你了?姑娘,你这是多心多疑,自寻烦恼了!”
鹿清笃一时无语,但身为道士怎么也不能看着一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轻声,毕竟这姑娘虽然有点死心眼,但从原著中看人品不坏。
为了不让公孙绿萼轻生,鹿清笃眼睛一转,心中有了计较。
“公孙姑娘!你可曾想过,你如此轻生,不仅你父亲未必高兴,更辜负了你在世上的至亲?”
看着公孙绿萼茫然而痛苦的泪眼,鹿清笃猛地抛出一计绝杀,说道:“贫道且问你,你知道你那禽兽不如、十恶不赦的父亲公孙止,在早年都做过何等令人发指之事吗?”
“住口!不准你辱骂我爹!”公孙绿萼瞬间炸毛!
“妖道!辱我恩师,纳命来——!”一旁的樊一翁及刚刚恢复行动的几个弟子也狂怒起来,明知不敌,竟再次扑上!
“聒噪!”
鹿清笃剑眉微蹙,大袖猛地向外一拂,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磅礴气浪轰然而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带着无可抗拒的伟力。冲上来的樊一翁等人如同卷入狂风中的落叶,身形巨震,脚下踉跄数步,一个个东倒西歪,气血翻腾,胸中剧闷得连呼吸都为之一窒,再想扑上已是不能。
鹿清笃不再看那些惊惧的弟子,瞥了眼满是惊愕的公孙绿萼,接着直视着樊一翁,问道:
“樊一翁!你那师母裘千尺何在?那侍婢柔儿,当年是怎么死的?你莫非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公孙绿萼从未听过这些名字,下意识看着鹿清笃,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反倒是樊一翁,听见了这两个名字,一时呆立在原地。
“公孙姑娘!你只知为父复仇,可你可知晓,在你母亲刚生下你,最需要温情与扶持之时,公孙止这贼子便已和侍女柔儿勾搭成奸!
在被你母亲裘千尺发现丑事后,他竟丧心病狂,先是下手毒杀柔儿灭口假意求饶,诓骗你母亲回心转意!后又趁她不备,骤然出手,生生挑断其手足经络,将其推入深不见底的鳄鱼潭中禁锢!手段之毒辣,心思之叵测,简直非人所能为!”
“不可能!你胡说!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公孙绿萼尖叫起来,但声音却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动摇和恐惧,因为鹿清笃的语气太过笃定,仿佛亲历一般。
“小师妹……”
樊一翁捂着闷痛的胸口,听到“柔儿”“裘千尺”的名字,尘封多年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师母裘千尺的“暴毙”,美貌侍女柔儿的“失足溺亡”,谷中当年诡异的低气压,师父那时阴鸷的眼神。
细思极恐,樊一翁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污蔑!这是妖道的污蔑!”
公孙绿萼看着樊一翁,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大师兄,你们快告诉他!爹爹不是那种人!”
樊一翁避开公孙绿萼求证的目光,嘴唇翕动,冷汗涔涔而下,艰难地低声道:“柔儿…师娘…此事…当年…确是有些蹊跷……”
樊一翁本就是老实人,虽不至于直言师父不是,但对鹿清笃的话,也不知真假,不敢贸然反驳。
这模棱两可,甚至偏向证实的态度,如同最后一击,公孙绿萼身体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摇摇欲坠,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
鹿清笃松开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灵魂出窍般的神情,丢下最后的惊雷:“至于贫道如何得知?哼!”
清玄真人昂首,紫色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睥睨而深不可测的气息弥散开来:“贫道乃全真掌教,玄门领袖!若连这点推衍过去洞察因果的微末本事都无,何以代天宣化,领天下之教众?”
靠着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忽悠人,鹿清笃目光如电,扫过惊疑不定,脸色变幻的绝情谷众人,一脸高深莫测的开口道:“你等不信?不妨想想,贫道与尔等素昧平生,何以能一口叫破‘公孙绿萼’、‘樊一翁’之名号?!”
此言如重锤,彻底击碎了樊一翁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卜算神通?鬼神之机?
要知道,虽然现在全真教在佛门的压制下一直处于下风,但之前全真道士传教的时候,往往言出必中,而鹿清笃作为道士的头头,这道门卜卦算命的手段,只怕早已超乎想象!
樊一翁等人被唬住了,再也不敢耽搁,猛地拉住已经有些失魂落魄的公孙绿萼,急促低喝:“师妹!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先回谷!回谷再细查!一切…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四字,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探寻真相的决心。
公孙绿萼被樊一翁拽得一个踉跄,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鹿清笃,咬牙切齿的道:
“妖道!你今日所言,若有一字欺诳,我……我公孙绿萼绝不放过你!”
公孙绿萼这话已没了多少杀气,更像是一种空洞的执念挣扎。
鹿清笃随意的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贫道言尽于此。姑娘请便,贫道在这金莲川,静候你‘大驾’。”
樊一翁不由分说,拉着魂不守舍的公孙绿萼,招呼其余几个同样心绪激荡、惊疑交加的弟子,如同打了败仗的溃兵,在围观人群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仓惶狼狈地挤出人群,迅速地消失在街道拐角的暮色阴影之中。
“吁——!”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卷起烟尘!
几匹健马旋风般奔来,马背上为首一人,赫然便是刚刚在王府分别不久的刘秉忠!
他面有急色,不顾勒马停稳便急切出声:“清玄真人!快!随我回王府!四王爷有要事相商,片刻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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