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父子情深
人疯了，总不好这样送走。万一出点什么事，她自己寻死不要紧，把别人拉下水就不好了。
蒋耀宗只好吩咐老孙和管家，让他们把贾丽丽关在房间里，给她好吃好喝伺候着，什么时候神经正常了再送她走。
贾丽丽的傻儿子蒋东东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前几天母亲被关在屋子里，他去看了两回，没觉得她有什么异常。
结果今天突然就疯了，歇斯底里倒在地上怪吓人的，蒋东东拽着管家的腿，直往后躲。
蒋耀宗看着小儿子的模样，心里百味杂陈。
蒋东东小时候，得了他不少宠爱，结果没想到，越大越不争气。
男孩子相貌不佳不是大问题，但蒋东东不知随了谁，性格脾气不好也就罢了，读书也读不进去，总之除了玩闹，蒋东东一概都不关心。
就好像眼前，自己的母亲歇斯底里倒在地上哭喊，蒋东东一点心疼她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一味的害怕，只想自保。
虽说孩子还小，但这也说明这是他最真实的反应。
对比蒋辉小的时候，蒋东东完全像个傻瓜一样。
蒋耀宗挥了挥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多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刚要关门时，蒋耀宗顿了一下，把蒋辉叫了进去。
蒋辉本来就是想跟父亲说些什么的，但碍于之前跟父亲闹的不愉快，不知道父亲是否想要跟他说话，所以有些犹豫。
没想到，父亲反倒主动叫他进去了。
蒋辉对父亲的看法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原因是，贾丽丽在呈雪露面前崩溃，吐露实情的那些话，呈雪露全都告诉了他。
贾丽丽说的那些，让蒋辉感到很意外，如果换个人告诉他，他恐怕都得怀疑其真实性。
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原来是这样。
在父亲眼里，自己真的是他的“心头肉”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该有多混蛋啊！
他一直以为父亲不在乎自己和哥哥，心里只有新组建的小家庭。
他一直以为，父亲叫自己回去参与家族事业，是想控制他，是想让他帮弟弟未来的家业添砖加瓦。
他还以为，在父亲眼里，自己是个障碍而已，以为父亲巴不得自己犯什么大错，好让他顺理成章滚蛋。
结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最后却从贾丽丽的嘴里得知，父亲心里真正在乎的是自己。
蒋辉一改平时在父亲面前的反叛态度，在他对面坐下，身体坐得笔直，两只手放在腿上，目光却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落点。
他喉结滚动，喉咙干哑，感觉发不出声来。
“这次要谢谢你。”蒋耀宗很认真地说。
蒋辉没想到父亲会是这种开场白，一时有点发愣。父亲对儿子说出“谢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他们这对父子，不剑拔弩张刀戈相向就不错了，“谢谢”这么客套的话，更是想都不用想。
蒋辉在脑袋里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做儿子应该的。”
蒋耀宗听了，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看上去心里有诸多难言的情绪。
“没什么是应该的，贾丽丽跟我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想置我于死地，我的小儿子对我不闻不问，对他妈也不甚关心，所以，没什么是应该的，全凭自己一颗心。”
蒋耀宗之前不是这么认为的，但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他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付出不等于得到，真心换来的有可能是杀身之祸。
“不管怎么说，您现在恢复了就好。”蒋辉不打算在父亲说有关贾丽丽任何话。
是爱还是恨，蒋辉觉得父亲已经看明白了，自己作为晚辈，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此处无声胜有声，多少给父亲留点体面。
蒋耀宗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样挺好的，看明白了一些人，自己也捡回一条命，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说到这里，蒋耀宗显然也不愿在儿子面前多提。
父子俩聊了一阵，彼此态度温和却略显干涩别扭。
蒋辉很想跟父亲多说点什么，可却不知怎么的，总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猜父亲大概也是如此吧。
父亲一改往日教训的态度，温和极了。
说起来，这似乎是父子俩第一次好好坐在一起说话。
自从小时候蒋荣和母亲出事之后，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就出现在父子两人之间，怎么都无法逾越。
现在这条鸿沟突然消失了，两人离得近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对了……那个……蒋荣，回来了？”蒋耀宗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问出这句话。
蒋耀宗不是不想见蒋荣，恰恰相反，他太想见这个大儿子了，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会再次把他推开。
但既然蒋荣回来后不愿露面，就说明蒋荣依旧心怀芥蒂，更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想着来见蒋耀宗。
“嗯，回来了。”蒋辉回答道。
蒋耀宗等着蒋辉继续往下说，以为他能说说蒋荣的情况，却没能等到。
蒋耀宗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他不愿意见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但毕竟是父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更何况，当年有些情况他也是不了解的。”
蒋辉点点头，他不想多说，也不想多问，好不容易恢复的父子关系，他不愿被这个话题破坏。
“对了，那个呈大夫，据说是你朋友苏世勋的妻子？”蒋耀宗看出蒋辉不愿意继续说蒋荣，只好把话题转到呈雪露身上。
“对。”蒋辉点点头，“她虽然年轻，但是很厉害，治愈过很多重病病人，她也算小有名气，被很多人称为‘神医’。当时看您情况不好，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叫她来给您治疗。”
“嗯，呈大夫确实医术高明，当时她给我下针时，我的意识就在逐渐恢复，虽然没力气睁开眼睛，但耳朵里都听得清清楚楚。那种感觉很奇妙，似乎眼看着自己的魂魄被一点一点拉回来。”
蒋耀宗觉得，自己就算费尽辞藻都无法形容当时感觉的万分之一。
总之自己的亲身经历让他确信，呈雪露的确无愧于“神医”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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