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林歌摸摸下巴，伸出手比了比，“十五个人，十五件事。”
傅婉眉心跳了跳，“十件。”
她当初看书可是跳着看的，哪能记得那么多细节。
林歌：“十三！”
傅婉：“十二，顺便赠送你江厌离的喜好。”
林歌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他剑眉一耸，没好气道：“我知道他的喜好干嘛！不干！”
傅婉语重心长地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二表哥。”
沉默良久后，他道：“成，那就暂时这样吧。”
林歌撇撇嘴，似乎还有点不太满意。
对面蓬莱居的掌柜被他们这讨价还价的场面气笑了，他看着倒在地上哀嚎连连的自家伙计捶胸顿足。
“你、你们如此放肆！眼里还有王法吗？”
傅婉听到这也笑了，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掌柜，“怎么？蓬莱居可以放肆，我们就不可以放肆了？”
蓬莱居掌柜深吸一口气，眼神阴狠地瞪着她，“你们好自为之吧！”
此前他就觉得那家店的小郎君太缠人，恐怕不会轻易把店铺转让给他们，所以早早就派人去衙门请了人来帮忙。
眼下，他们居然还动手了！
真是自找死路，怕是还不知道他们东家和蜀州刺史的关系有多么密切吧？
他带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伙计默默走到一旁站着，冷眼看着这三人旁若无人地闲聊。
“傅娘子，多谢！”
姜华清捏着她的手，百感交集。
若说之前看到傅婉赞同自己的理念，姜华清心里还只是有几分惺惺相惜，可今日，她又是在自己遇到困难时挺身而出，姜华清此刻既感激又有感动，是真的打算和她义结金兰了。
傅婉摇了摇头，笑道：“举手之劳。更何况，真正帮忙的不是我，是这位。”
她指了指林歌。
姜华清见状看向站在她身边的俊俏少年，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公子。”
林歌不置可否，他吹开眼前挡住视线的一缕乌发，偏头看了姜华清一眼，自言自语道：“怎么娘们儿兮兮的。”
傅婉：“......”
姜华清刚刚用的自己本音说话，林歌却这样都没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那沈府烧尾宴相遇那日她明明给自己化了妆，林歌这个傻直男又是怎么认出自己是傅婉的。
真是晦气。
姜华清看着这两人，犹豫半晌还是问：“傅娘子，你这位是你表兄吗？”
她刚刚听到傅婉叫这个男子二表哥，所以她和这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必然是亲戚关系。
可是拥有这样的身份，傅婉又怎么会流落到沈府中做一个下等侍女呢？
傅婉有些头疼，她之前给姜华清编了一个前富商之女的身份，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时，就听旁边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咦，这是谁呀？”
三人循声看去，几个年轻女子围拢在一起，各个拿着团扇遮脸，看到姜华清转过脸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其中一个穿着玫瑰红厚鼠长袄的少女走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华清，语气古怪地道：“没想到还真是你啊，大姐姐。”
大姐姐？
傅婉看着少女和姜华清相仿的长相和年龄，心里有所明悟，只是一旁的姜华清在看见她后表情便变得有些不自然。
陌生少女绕着姜华清走了一圈，尖酸挖苦道：“怪不得连爹爹都不想认你这个女儿，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大家闺秀？呀，原来这就是你那位嫡姐？怎么一身男人打扮？”
姜华清的妹妹姜燕容噗嗤一声笑了，“说来也不怕被你笑话，我这嫡姐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要去学那些下等人做生意呢。”
旁边有人接腔，“好好一个女儿家，不在家好好待着，净干些丢人现眼的事儿。怪不得听说她及笄之后都无人问津，谁家敢娶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子？”
姜燕容嘲笑道：“这不，被我爹爹赶出了姜府，现在当众卖笑呢。”
“还打扮成这幅不男不女的模样，恶心。”
姜华清双手攥拳木然听着，脸色苍白。
前生意人傅婉膝盖被狠狠射中一箭。
傅婉看着姜华清这深受打击的模样，又看着姜燕容的嚣张跋扈，心中一股鬼火蹭蹭往外冒。
做生意怎么了？做生意吃你家大米了？
然而姜燕容说完这些还不罢休。
她看到围在姜华清身边的傅婉和林歌，见他们毫无反应笃定他们不敢替姜华清出头又轻蔑地笑了笑：“怎么，现在有朋友了，身板硬气了？”
她伸出尖利的指甲狠狠戳在姜华清身上，凑在她耳旁细声道：“贱人的朋友也是贱人，垃圾的朋友也是垃圾。”
姜燕容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刚好能让傅婉听到。
燃烧在傅婉心头的那把怒焰宛如被添了几把柴火，涨得更高，还跳溅着可怕的火花。
傅婉面上不显，她气定神闲地撇开姜燕容还想继续戳的爪子。
“你！”姜燕容抬了抬右手，瞪大眼睛就要发作。
傅婉先发制人，不等她发说话，猛地抬手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她用的力气极大，扇人时的速度极快，甚至带起了呼呼风声。
清脆的声音响在蜀州的闹市里轻不可闻，但也让在场所有看到这幕的围观人员都倒吸了口冷气。
嘶——
感觉脸疼！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东西？”
傅婉温柔地问完这句话，背手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盈满愤怒和怨恨的眼睛毫不客气，左右开弓，又送了她两个巴掌。
三个大耳刮子连绵不断地抽在姜燕容脸上，抽得她耳朵嗡嗡作响，雪白的脸颊一下子高高肿起。
她痛得眼泪立时淌了下来，却不敢伸手去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姜燕容气得尖叫一声，想要还手，抬头对上傅婉冰冷的眼神时却怵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更加气急败坏。
姜燕容愤恨于自己居然怕了这样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更恼怒她一直以来看不上的姜华清居然有人相帮。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蜀州太守最疼爱的女儿！我母家是大通白氏！比她姜华清金贵千倍万倍！你敢打我？！”
大通白氏？什么东西？
傅婉揉了揉手腕，若无其事道：“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这嚣张的一句话落在姜燕容耳里更加刺耳。
这偌大的蜀州城里向来只有她嚣张跋扈欺负别人的份，这还是头一次见着比她还要嚣张的人！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歌看着她滑稽的样子觉得好笑，噗嗤噗嗤地笑了几声。
这一幕还挺眼熟的，这样的傅婉才是她认识的傅婉嘛。
笑声落入姜燕容耳中气得她浑身颤抖，喉咙咯咯作响。
被吓懵在一旁的她的朋友们这时才反应过来，赶忙冲过来，小心翼翼地关心她。
姜华清见势不妙，拉住傅婉的手，艰涩道：“算了，我们走吧。”
她记得傅婉家里是做生意的，如果是家里人东山再起，寻回了她倒也能解释她如今的现状。
可再怎么有钱，商人也是民，民不与官斗。
况且......
姜华清苦涩地想到，况且正如这些人之前所言，她如今已经与家中决裂，父亲又十分偏心姜燕容，若真出了事，她根本帮不了他们。
“走？你们想走到哪里去？！”
姜燕容一把推开搀扶她的手，气得呼哧喘气，尖声吼道：“今天你们一个都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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