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来客
城西，苏衿宁和绿翘在铺子里忙前忙后，还没等来第一位客人，李琼华便先一步到了。
她抱臂站在铺子两三步之外的地方，叫小德子上前去把苏衿宁约出来。
小德子颤巍巍看了眼李琼华，见她心意已决，心中也不由为苏衿宁捏了一把汗。
“姑娘，”他在铺子面前站定，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姑娘今日，收益如何啊？”
苏衿宁一抬头，本以为是第一位客人，没想到是李琼华的下人。
“这位客官，您可有什么想要的？”苏衿宁和颜悦色，实际上她心里也清楚，既然他在这里，那李琼华应该就在不远处。
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摩拳擦掌准备和小德子理论一二，却见小德子憨厚一笑，“姑娘，我家殿下有请。”
“有请？”闻言，苏衿宁愣怔一瞬，“请我？”
她自认和这位公主殿下也没什么过节。
李琼华好端端的请自己干什么？
难不成是看使些阴招不能拿下萧行简，准备从自己开始下手？
“去叫你家殿下亲自过来和我说。”苏衿宁心里没底，却还是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
小德子脸色变了又变，赔着笑道，“姑娘，这事儿我可不敢跟公主殿下说，我也就是个讨生活的，您今儿就赏个脸，也别叫我为难了。”
“那你可知你家公主找我所为何事？”苏衿宁试探着开口。
若是真为了萧行简而来，那她去会会又能怎样？
她就不信了，在京城，她李琼华还能不管不顾的动手？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小德子又抬手擦去了额角的汗。
余光瞥见一旁等的焦急的李琼华，苏衿宁微微勾起唇角。
左右都逃不过，那李琼华就先等着好了。
“你家殿下这突然请人过去，实在是叫我心里难安，”苏衿宁作势捂着心口，柔柔弱弱往绿翘身上一靠，“连个准话都没，这怎么叫我心安？毕竟我啊，也不过是个底层老百姓罢了。”
苏衿宁仗着小德子并不晓得自己身份就开始胡编乱造。
“这……”小德子急得不行，忽而记起昨日他才帮公主殿下带了两盒香料回去，连忙开口，“我家殿下瞧你香料做得不错，用过之后很是赏识，便想见见你。”
苏衿宁听后满意点头，“那好。”
绿翘却一把拽住苏衿宁衣角，“姑娘，他的话你也信吗？”
她微微摇头，将绿翘的手放开，“当然不信，但我有必要去会会李琼华。”苏衿宁看了眼等在一旁的李琼华，“绿翘，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应该是知道这每盒香料的用途的，这铺子，可就交给你了。”
苏衿宁无视绿翘担忧的目光，跟着小德子径直来到李琼华面前。
她微微躬身行礼，“妾身见过公主殿下。”
李琼华淡淡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跟上。”
……
京中最大的酒楼里，李琼华坐在苏衿宁面前，慢条斯理的端起一碗茶。
“你倒是胆子大得很。”茶盏随着她的动作在茶汤上激起阵阵波纹。
“不敢当。”苏衿宁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袖中藏着的发簪被她握在手上。
“不敢……”李琼华细声又重复了一遍，随即笑道，“既是不敢，那便并非是不愿了。”
茶碗被她好好放到了桌上，苏衿宁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料下一瞬她猛地一拍桌子，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放肆！”
苏衿宁饶是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也忙不迭恭跪在地上。
她微微垂首，心中仍在盘算着李琼华今日为何要费尽心思来这么一遭。
见她这样，李琼华满意笑了，“早就听说你不过是个贱籍女子，此等身份如何能留在萧行简身边，我看你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好。”
“是吗？”苏衿宁抬头，不卑不亢，“那么妾身斗胆问一句，这究竟是公主殿下你个人的意思呢？还是萧行简的意思？”
“若这是萧行简心中所想，也不需要您说出来，我当然会离开他。”苏衿宁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直视着李琼华。
“你倒是大胆。”李琼华撑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苏衿宁，愣神片刻，似是在想萧行简。
“姑娘，你不会还以为他这次能来救你吧？”李琼华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中满是戏谑。
“当然不会，我可不是公主你，”苏衿宁毫不畏惧，不停地激怒李琼华。
她还真有些好奇，这位公主殿下究竟能为萧行简做到那种地步。
“小德子。”李琼华淡淡喊了声门外候着的人，“这位姑娘出言不逊，屡次挑衅公主，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小德子眉头紧皱，却还是应了声。
他在苏衿宁面前站定，小声在她面前道，“抱歉了姑娘，殿下她一向如此，你不若现在就给她道个歉，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还不快些。”
小德子正要有所动作，却听门外有几道脚步声传来。
……
苏衿宁跟着小德子离开后，绿翘第一时间关了铺子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哎，姑娘，你们今儿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路上有人认出了她，绿翘摆摆手，看也不看一眼，“今儿就不做了啊，府上有点事要处理，这不是先回去了。”
她偷摸跟着苏衿宁，一路到了包间前，看到小德子一直在门外候着，暗道不妙。
绿翘当即便离开去寻萧行简。
她虽不晓得萧行简现在人在何方，但自己要是没记错，青山应当是在京中巡逻才对。
绿翘直奔锦衣卫大营而去，期盼着在路上能见到青山。
京中，青山带领着几个锦衣卫正在巡察，迎面撞上慌慌张张朝他们跑过来的绿翘。
青山本能的脚往后撤，腰间佩剑已微微出鞘，警惕地看着跑过来的身影。
看清来人，青山松了口气，重新把剑收好。
“你怎么来了？”青山不自觉皱眉，他若是没记错，现在这个时辰，绿翘应当陪着苏衿宁在城西铺子才对，怎么会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除非苏衿宁出了事，“可是姑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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