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傀儡
得了苏衿宁的回答，萧行简算是放心了。
田和正很快便将卷宗送了过来，约莫有八九卷。
他把卷宗一一展开，铺在桌上，招呼苏衿宁一起过来找共同之处。
“萧行简，你看这里。”苏衿宁将卷宗中夹杂的纸条取了出来，“上面写着这些卷宗只有尸体发现的地方是错的。”
“也难怪许严朋听到他说抛尸地不同时会那么震惊了。”萧行简点头，“看来田县令是真心想抓到凶手的。”
“没错，不过萧行简，这次有什么发现吗？”苏衿宁坐在他对面，托腮看他对着卷宗指指点点，时不时在纸上写些东西。
“有，你还记得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吗？”萧行简抬起头，将第一起案子的卷宗递给她，“这个卷宗详细记录了他们发现尸体后的情况，你不如现看看。”
苏衿宁接过卷宗，一改先前无所事事的样子，仔细看着。
往下看，她眉头紧锁，“这上面写着尸体上有蝮蛇咬过的痕迹，我们当时在仵作房也看过了，确实是有，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行简从卷宗之中抽身，“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蜀州有蝮蛇不假，尸体上也确实有蛇印，但许仵作当时可没说过王霏中了蛇毒。”
“你再想想我们今天见到的死尸，”萧行简顿了一下，“周围有肉块，说明豺狼来过，尸体上同样也有蛇印，可这次为什么会有豺狼撕咬尸体？”
“你的意思是……”苏衿宁越想越觉得后怕，“那些蛇印并非是蝮蛇？”
“没错。”萧行简看了她一眼，“我现在都有些怀疑许严朋了。”
苏衿宁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可萧行简神情严肃，他是真的在怀疑许严朋。
“那你今晚还要去吗？”苏衿宁犹豫着开口，她现在已经后悔答应萧行简了，甚至怀疑萧行简是故意骗自己答应的，为的就是独自面对许严朋。
“去，当然要去。”萧行简毫不犹豫，“你今晚锁好屋门，窗户也都关严实，除非我回来，不然不要有任何动作。”
“放心，你会没事的。”见她害怕，萧行简淡淡开口。
……
入夜。
“还记得我今天跟你说的吗？”萧行简握着苏衿宁的手，再一次叮嘱她，“等我回来，别担心，你不会有事。”
苏衿宁眼中噙着泪水，点头答应了他。
她看着萧行简从窗户翻了出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屋子里红烛摇曳，也不知是不是只剩下苏衿宁一个人的缘故，她总觉得这里越发阴森。
萧行简离开后，找到守在田和正家门口的门童，躲在屋檐之上，见他有所动作，立刻跟了上去。
门童似乎察觉到后面有人，左拐右拐试图甩开萧行简。
而另一边，苏衿宁独自坐在屋里，听着外面一阵阵风卷起地上残叶，烛火在窗户上映照出她的身影。
她本想看卷宗转移下注意力，或许这样就不会太过害怕，却不料脑子里门童诡异的样子迟迟不肯散去。
无奈之下，她和衣躺到榻上，本想着睡着了也许会好些，可一闭上眼，眼前便浮现出那晚的场景。
“轰隆！”
雷电声在窗户外响起，激得苏衿宁从榻上惊坐起，惊恐地望向窗外。
窗外的黑影伴着风声摇晃，苏衿宁紧张地抓着身上棉被的一角，心里清楚他刚离开不久，不可能回来。
她明明怕得要死，也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祈祷，希望那个身影属于萧行简。
黑影不知拿起了什么东西，用力朝窗户砸去。
“噼啪——”
细木棂破碎的清脆声音宛若一击重锤，一下子砸在了苏衿宁的心上。
那道人影越来越近，直直朝她走来。
“姑娘，又见面了。”熟悉的声音传来，苏衿宁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此刻跳的飞快。
风吹得烛火越发摇晃，雨水透过破碎的窗户，被风带了进来，熄灭了烛火。
“许仵作？”她声音颤抖，想下榻逃出去，却因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天边偶尔劈下的闪电短暂的照亮屋子。
“是我，”许严朋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但也不是我。”
电闪雷鸣间，她看到几根银针朝自己袭来。
一阵阵痛感模糊了她的感官，也不知究竟是银针的原因还是她受了刺激，一时间竟无法动弹。
苏衿宁听得发蒙，脑子已经停止了思考，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无能为力。
“抱歉，冒犯你了，姑娘。”许严朋说着，一把将苏衿宁抱起，连带着榻上棉被一起。
许严朋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会很重，没想到竟然比想象中要差远了。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苏衿宁死死瞪着他，发丝凌乱。
许严朋笑了笑，“当然是去见你想见的人了。”
她微微一愣，第一反应是萧行简出事了，“你把萧行简怎么样了？！”
“什么？”他显然没料到苏衿宁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会是萧行简，不由笑出了声，“你们还真是情深意切啊，怎么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他微微摇头，“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想见他的话，送你们一起上路也不是不可以。”
话已至此，苏衿宁怎么可能不明白，他们先前猜测的凶手，一直就潜伏在身边。
许严朋带着她来到了今早才到过的城郊，将她扔在杂草从中，又在树后面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木箱。
“哎呀，姑娘，瞧瞧你这可怜样，我估计你连我究竟是谁都不知道呢。”许严朋见她这害怕的模样，心中越发满意，“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我才不是什么许严朋，鄙人呢，乃是玉胡人，自幼学习蛊术，只可惜修习不精，练出了门童那个残次品。”
许严朋手中提着木箱，脸上笑嘻嘻的，“姑娘你也别指望着那位大人会来救你了，我那傀儡虽说不大好用，不能离我太远，但这点时间，杀你也是足够了。”
他举起木箱就要朝苏衿宁后脑上砸，她吓得无法动弹，眼见木箱下一秒就要砸了上来，苏衿宁紧闭双眼，脑子里闪过和萧行简相处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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