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胡人
“大人！大人！不如先解决了这门童呢？！”
田和正被门童追着，满院子跑，慌里慌张喊萧行简，生怕他们只顾着去抓许严朋，把自己给撂在这里不管了。
苏衿宁被田和正的声音吸引住，忙不迭去拉萧行简，“萧行简，先别急着去抓许严朋了。”
萧行简不解的望着她，“为何？”
“还能是为什么！”苏衿宁气得想对他动手，这人真是的，怎么这么轻易就被许严朋给牵着走了。
“一但你去追许严朋，这里就只剩下我和田县令了，”她指着院子里的田和正，“你觉得就靠我们两个，能解决那傀儡门童？”
萧行简这才想起来，他们来这里目的就是保下田和正，不能叫许严朋颠倒黑白。
“多谢。”他转身便朝门童攻去，一剑劈下，只见那门童除了皮肤上留下了一点疤痕之外，竟毫无损伤。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在院子里，萧行简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萧行简！”苏衿宁朝他喊道，“眼睛！攻他眼睛！”
听到苏衿宁的声音，他立刻提剑，欺身而上。
一剑刺出，直冲门童面门，眼见就要近了他身，那门童却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弯下腰躲了过去。
他紧接着一脚踢出，力道之大，只见门童直直朝着墙上飞去。
“砰！”
门童撞到墙上，身体嵌入其中，再也无法站起来继续执行许严朋的命令。
田和正壮着胆子上前，苏衿宁在萧行简旁边站定，“这傀儡，看着有点像是……”
她噤了声，那是她在苏父书房里无意中发现的一本书。
……
苏尚书还在的时候，苏衿宁很喜欢到他书房中去。
苏家有很多藏书，苏父平日忙于政事，苏母平日闲来无事便会带着苏衿宁读书习字。
时间长了，她能自己看些书，苏父的书房，自然也就成了她最喜欢待的地方。
午后时分，阳光斜斜照进书房，苏衿宁在书架前走过，指尖抚过书脊，最后停在一本已经泛黄了的书上。
她将书拿了出来，一页页翻看着，太阳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可书上写的东西对苏衿宁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
“那书上写的是什么？”田和正迫不及待地问她，他实在是太想知道眼前这个折磨了自己这么久的门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别急。”萧行简轻轻将苏衿宁揽在怀中，“不用怕，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嗯，”她微微点头，扯出一抹笑，“我知道，我相信你。”
苏衿宁深吸了口气，缓缓将书中记载的有关傀儡的部分道来。
“大梁往西，有一古族，名为胡族。”
……
胡人生于荒漠之中，长于荒漠之中，往往依托一片绿洲为生。
恶劣的环境下，人们总会寻求各种方法来谋生。
蛊毒，就是其中一种。
荒漠炎热，人们大半时间都在绿洲边缘，可这种地方难免会有各种其他地方见不到的毒物。
许久之前，第一批胡人来到这里，面对毒物，他们除了硬抗，便只能采摘各种植物，试图去和体内的毒素对抗。
一批又一批人在这里诞生，一批又一批人死在了毒物之下。
有人被不同毒物蜇伤、咬到，意外发现这些毒素可以在体内共存，虽然最后还是以死亡告终，却开启了后人对蛊毒的研究。
许严朋便出生于那个神秘的地方，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到大梁的。
他孤身一人，在这里无亲无故，人生地不熟的，误打误撞来到了蜀州。
……
“这么说来，许严朋他……”田和正想想就一阵后怕。
“不，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萧行简摇头，“他怕不是许仵作，田县令，劳烦你仔细回想一下，许仵作之前也是这样的吗？”
田和正微微一怔，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件事。
“传说深居在荒漠之中的玉湖人除了会炼制蛊毒控制别人，还能通过蛊毒改变自己面容，想要完全替代原来的许仵作，应当不难。”
“而且，就算真像那个假许严朋说的那样，他炼蛊的技术并不成熟，怕是会露出破绽，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代一个人，还是很考验技术的。”苏衿宁思索着，“仵作房中可有无名无姓之人的尸体？”
“还真叫姑娘说对了，那房中确实有一具尸体，”田和正连忙带路，“当时他说那人在黎安镇并无亲友，我便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想，那尸体不会是真正的许仵作的吧？”
“先把他关起来，”萧行简麻利的将门童捆好，和苏衿宁一起，示意田和正带路，“之后再去仵作房，他逃不掉。”
田和正连连应是，在前面带路。
黎安镇的牢房已许久不曾关押过门童这种级别的犯人了，离开时他还特意叮嘱狱卒，叫他们一定要看管好，千万不要让他跑了出去。
“田县令，如果可以的话，加强牢房看守。”苏衿宁冷冷开口，“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蛊毒不能离开他太远，母蛊应该在假许严朋身上，离开太久他很难控制住蛊毒。”
“好好好，我现在就吩咐人过来，一定不叫他得逞。”田和正将手下能调来的人全部安排在这附近，严阵以待，生怕一个不注意，再叫他们出去祸害黎安镇的百姓。
仵作房。
“这些尸体里，哪一个是他当时说过的无名无姓之人？”萧行简上前，自顾自掀开白布一角查看。
田和正绕着走了一圈，颤巍巍指着第二具尸体，“这个……”
“原来如此。”萧行简低声嘟囔，大步上前，一把掀开白布。
一具已经看不清面容的尸体出现在他们眼前。
“难怪这具尸体和其他的不一样，”苏衿宁凑上前，丝毫不见先前害怕模样，“看来他为了取代真正的许仵作，真是煞费苦心啊。”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萧行简看向田和正，神情严肃。
“我想想……”田和正抬手又抹了把额上的汗。
分明入了冬，他却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心脏砰砰直跳，也不知是不是紧张的。
“别急，慢慢想。”苏衿宁开口安慰他，看田和正那样，八成是被蛊毒这类奇术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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