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除夕夜话意暖暖
除夕宫宴原本要持续到初一晨起，钱铮铮强撑着困意坐在席间，眼皮却越来越沉。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困劲儿是腹中小家伙导致的。
“咚！”
她的脖子终于无法承载脑袋的重量，直直地撞在了几案上，疼痛感让她瞬间清醒。
钱铮铮皱眉揉了揉眉心，余光瞥见祁衡昭朝站起身。
“陛下、皇嫂。”祁衡昭踏步走到殿中，一本正经道，“臣突然想起，府上养的那条大黄狗这两日要临产，兽医说需主人陪同。”
太后一愣：“啊？”
祁舜嘴角一抽，狗？大黄狗？钱掌柜家那条？不是公的吗？
“哪条大黄狗？”祁舜疑惑。
祁衡昭面不改色：“上月刚养的。”
说着他又瞥了眼钱铮铮，后者还是在不住的打瞌睡，他淡然道：“再不去守着，估计要难产。”
太后心知这家伙没说实话，但也不深究，摆摆手：“衡昭就赶紧回去吧，免得狗难产还要赖在皇帝与哀家身上。”
此时钱莱瞧了瞧钱铮铮，又瞧了瞧祁衡昭，突然从太后膝边蹦下来。
“皇婶婶，大黄狗要生崽子了，莱莱也要回去瞧！等狗狗生了崽，莱莱再进宫陪您，好不好~”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肉乎乎的小手给太后捶腿：“莱莱给皇婶婶捶捶，皇婶婶最好了！~”
太后被哄得心花怒放，捏着他的小脸道：“哎哟，你们瞧瞧，小莱莱多孝顺！去吧去吧！哀家等你进宫吃元宝饺子！”
钱莱起身向太后深深一鞠躬：“皇婶婶新年好！莱莱往后多进宫陪您！”
太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暗红锦纹钱袋，笑眯眯道：“婶婶给你压岁钱，自己买零食炮仗玩！”
随后小家伙礼数周全的给祁舜拜了拜，甚至苏嬷嬷也没落下。
结果就是，钱莱拿着三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跟在祁衡昭和钱铮铮身后，本蹦蹦跳跳地提前离席了。
回程路上，雪已停了，夜风仍旧冷得刺骨，祁衡昭抱着钱莱慢悠悠得骑马，钱铮铮则窝在暖轿内。
“唔……吃了老些了，还是饿。”钱铮铮咕哝道。
祁舜听到动静，轻声说道：“回去再让下人备点吃食。”
“哎不吃了，我困得想马上睡觉。”钱铮铮慵懒地摆摆手。
随后她靠着暖轿的软枕闭目小憩，突然想起什么，直接掀开轿帘，冷风霎时灌入，吹得她一个激灵。
“王爷！十匹暖缎也给太多了。”
祁衡昭侧眸瞥她一眼：“现在不困了？”
钱铮铮瞪圆眼珠子，啧一声：“这是年末的新料子，一尺本钱就是十两银子！铺子里统共就只有三十匹。”
“怎么？嫌本王太大方？”
钱铮铮嘟囔着嘴不说话，冷风灌进暖轿，她又是已激灵。
“赵大人的女儿不是‘茶饭不思’吗？本王赏她几匹料子，穿暖一点，至少不会冻死。”
说着祁衡昭骑马靠近暖轿，伸手将帘子一拉：“外面冷，你好好坐着。”
钱铮铮刚要闭目小憩，就听祁衡昭在外突然问起：“今日赵大人提议让本王纳妾，你为何不生气？”
钱铮铮一愣：“啊？”
“依着你以前的性子，不是该直接跳起来骂他痴心妄想吗？”祁衡昭语调中带着一丝探究，“怎么今日反倒安安静静的。”
钱铮铮懒洋洋地靠在暖轿的软垫上，听着祁衡昭的问话，嘴角微微扬起。
“怎么？王爷是觉得我不够凶悍了？”
她半眯着眼，慵懒地笑道：“还是说……王爷其实挺期待我跳起来骂人？”
祁衡昭低笑：“本王只是好奇，京城第一悍妇何时变得这般沉得住气。”
钱铮铮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她撩开轿帘，语气轻飘飘的：“因为我知道结果啊。”
“哦？”祁衡昭挑眉，又一把将轿帘拉下来，“什么结果。”
“反正王爷不会纳妾。她懒洋洋地笑，“我何必浪费力气跟那些无聊人置气？”
“若是本王……”
“再说了，若是王爷纳妾，于我而言不过是下堂求去，带着莱莱继续做生意过日子。”
祁衡昭眸色深沉，语带失落：“是了，这原本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王爷！”钱铮铮猛地一撩轿帘，“您怎么还难受起来了？”
她伸出手，示意祁衡昭牵她。
祁衡昭一时愣住，下意识拉着她的手，两人隔着轿子就这么牵着。
“钱铮铮喜欢祁衡昭，愿意和祁衡昭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此时钱莱正窝在祁衡昭怀里打盹，听到动静也迷迷糊糊道：“娘、娘亲喜欢……爹、爹爹……”
“外面冷，快把轿帘放下来。”祁衡昭依依不舍放开钱铮铮的手，示意她坐好。
钱铮铮放下轿帘，听到祁衡昭说：“也只有你，只能是你。”
“那是自然。”钱铮铮闭着眼，声音渐渐低下去，“只能是我……”
话音未落，她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显然已经睡着了。
……
因着过年，虽已是深夜，街上依旧热闹非凡，京城百姓们都守岁，钱莱刚一进院子就嚷着要出去玩。
乳娘迎上来接过小家伙，祁衡昭吩咐道：“今日新岁，他想玩，就带出去玩。”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难得有礼貌的说一句：“有劳了。”
乳娘带着钱莱退下后，祁衡昭才掀开轿帘，见钱铮铮蜷缩在软垫上睡得正熟。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钱铮铮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嘴里含糊地咕哝了一句什么，便又是均匀的呼吸。
钱家后院扩建后，大了不少，祁衡昭抱着她一路穿过回廊，进了卧房。
府里新来的两个小丫鬟见状，刚要上前帮忙，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今日过年，你们都下去吧。”他低声吩咐，“有我在就行了。”
丫鬟们福身退下，祁衡昭轻手轻脚地将钱铮铮放在床榻上，替她脱去外衣和鞋袜。
被窝冰凉的触感透过里衣刺进钱铮铮的皮肤，她眉头微微一皱，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祁衡昭见状，索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唔……”钱铮铮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往热源处靠，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贴在祁衡昭身上。
祁衡昭靠在床头，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窗外，雪又开始飘落，屋外的爆竹声依旧此起彼伏。
屋内，暖意浓浓，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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