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猫鼠游戏 是落幕还是开始
她嘴唇泛着猩红：“因为，那些受害者的血，就凝聚在我的体内，我们都睁着眼睛，看你们得到报应的这一天呢。”
今慕汐当然知道。
如果不是为了给家人报仇，他不会以身入局，既然他不是玫瑰血案的真凶，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是当年爸爸开枪射杀的真凶留下的孩子。
他要来报仇。
她多么理解那些受害者家属的情绪，她的哥哥、她的爸妈……桩桩件件，她都记在心里。
如果哥哥真的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家人了。
想到这，她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刻骨的厌恶。
今慕汐突然抬起脚，往他的裤裆踹去，他马上松开了手，她像一条鱼一样流畅地脱出他的掌心。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
当他再次抬头时，今慕汐已经逃离了他的束缚，回到了顾画羡身边。
顾画羡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将她交给其它探员，自己则带人一步步包围血阿七。
“你还不准备束手就擒吗？”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血阿七的眼睛却像冻住的玻璃珠，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他步步后退，身后就是大海，这片海里还有很多礁石和鲨鱼，他们在赌，赌他不敢跳下去。
他脚边的石块松动了一下，眼球对准枪口，平静地笑了下：“今慕汐，你想知道你哥哥的下落吗？”
她突然从探员的身后挤了出来，双眼凝聚恨意：“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嘴角噙着一抹病态的笑意，偏偏还是用她最崇拜的那张脸，一字一句道：“我想要……带着这个秘密离开。”
他转过身，张开双臂，纵身跳入深不见底的海域。今慕汐心脏骤紧，冲到悬崖的边缘，却什么也没看见。
在他坠海之前，只是轻蔑地看了众人一眼，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像是故意要报复她设的局一样。
顾画羡眉头紧皱，放下手里的枪，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身来。
他看到她眼底同样深不见底的绝望，心脏莫名疼了一下，却还要假装情绪平和。
他朝她伸出手：“先起来吧……”
她失魂落魄地搭上他的手，眼眶边缘红了一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的上一个情绪高峰还没过，下一刻，又被人拉着攀上另一座高峰。
一位探员走上前来，看着顾画羡问：“组长，接下来要怎么办？”
组长？
她眼底笼罩着一层深不见底的迷雾，风一吹过，整个人像要碎掉的珍珠一样。
顾画羡伸手拉她的手腕：“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身份的。”
“没事，”她看似冷静地抽出了手腕，“顾组长，你们应该还有工作要谈，我先走一步，不影响你们了。”
“……”
她离开后，探员没给顾画羡挽留解释的最佳时机，而是围着工作继续聊下去——
“组长，秦墨和许阮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局长说了，我们一切行动都听你指挥，还请你尽快下派任务。”
顾画羡的眼神倏地冷淡下来，将枪收好，严肃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两位探员留在这里跟警方寻找血阿七的下落。其它探员，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等待任务下派。”
“是！”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还没来得及去追人，一通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难得按耐不住地烦躁，却在电话接通后，眉头骤然舒展，嘴角克制不住地扬起——
他追问了一句：“您确定可以吗？”
“确定。”
他雀跃的音调藏也藏不住，眼底仿佛有星光摇曳：“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后，他迫不及待地搜寻着今慕汐的身影，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
只是……
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此刻，今慕汐正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天边的日光，眼睛被扎得刺疼。
本来以为抓住血阿七，沉在海底的真相就能一点点浮上来，却没想到秘密也跟着沉了下去……最让她难受的，还是顾画羡再也不像过去对她那么坦诚了。
他应该就是特安局的成员，甚至看起来，他在特安局的地位不低，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她怎么能希望他还像以前一样呢？
人的成长，往往都要伴随痛苦，谁都不能例外。
她不是在和他置气，只是觉得，她和身边任何一个关系紧密的人，都会因为这层特殊身份隔开银河般遥远的距离。
现在，轮到顾画羡了。
不对，从他高考结束后消失在她面前就能说明，她自以为是重要的那段感情，在他眼里只是过客浮云吧？
他因为工作任务接近她，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成年人的友情，哪有从前那么纯粹？
只要，他还是他，不是被画骨易容的他，就可以了。
突然，顾画羡出声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还在乱想什么呢？”
“没。”她收敛住情绪。
他坐在她身旁，低下头来，目光游离：“我和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什么？”
他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起来好像很紧张，一片不自然的潮红从脖颈涌上脸颊。
最后，他松开了手，和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和解。
因为，他想让她原谅他的不告而别，原谅他短暂的欺骗……
“我高考考砸，是因为我的家庭。”他苦笑了下，“说来话长，我爸那段时间发了疯似的想要和我妈离婚，好名正言顺地让那个女人和她儿子进门。”
“我爸说，她贤惠温柔，她的儿子乖巧懂事，哪怕我给他看了他私下里怎么欺负我的证据，他都说是我主动招惹我的‘好弟弟’，没做好一个大哥，让我去反省自己。而我妈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只是希望我能多拿点股权，她说什么也不肯离婚，甚至……最后当着我们的面跳楼了。”
听到这，今慕汐喉咙变得干涩起来，他高中的时候隐瞒得很好，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因为原生家庭痛苦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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