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查探

越陵缙一大清早儿的出城赶往郊外处理公事，才办妥了，牵着马在这街市上慢悠悠地走着。寻思着此时回府用晚膳怕是已有些晚了，下人早就安排妥当了，自己也别回去添乱了。还是在这儿附近找家差不多的酒楼，随意用点再回府吧。

正四下环顾着，一抹很是熟悉的身影闪入了他的视线当中……

咦，这不是云府的晚丫头嘛，姑娘家家的，怎得一副男子的装扮。以为刻意描黑了眉毛，换了发饰，旁人就认不出她了吗？真是贯会胡闹！

天色擦黑，云归晚有些迷茫的辨别着回府的方向，琢磨着要不要找个人问问路。不曾想自己已被越家少将军一眼认了出来，还瞧了个真真切切。

两人尚隔着有几十米远，越陵缙也不便当众唤她，皱着眉头，牵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打算拦住这丫头儿好生问问，好端端的闺阁小姐，为何要女扮男装的出来盼头露面，这眼见天就要黑了，还独自一人在街市上四处闲逛！

还未来得及凑上前去，眨眼的功夫儿，云归晚已消失在茫茫人流间。越陵缙寻了一圈，也没看见她的身影，想来这丫头儿会武，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儿，出不了什么大事。便抬步迈进了一家最近的酒楼，嘱咐小二儿替自己栓好马，简单吃罢后匆匆回府。

月浮梢头，华灯初上，将军府内的丫鬟鱼贯而行，将各院的灯笼烛火点燃，直照后院灯火通明，晃如白昼。

越夫人正在厢房外间喝着刚刚泡好的五红花茶，一面挑拣着今日管家刚采买回来的药材，一面叮嘱着丫鬟按照云归晚的方子，准备好晚间药浴，顺带安排婆子煮好滚水。这满室的药草清香令她十分放松，与丫鬟有说有笑的……

“娘，儿子来给您请安了！”越陵缙挑帘儿走入室内，扬声说道。

“哎，缙儿来了呀？你这是才忙完回府，可用过晚膳了？”越夫人见儿子一回来便径直来自己院内请安，心里美滋滋的，眼眸里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是刚从郊外回来，已在外面用过了。”越陵缙打量着铺满茶台的各式药材，有些疑惑。

“你去给少爷重新泡壶杭白菊来，把今日送来的新鲜葡萄和海棠果子也洗一些送来。”越夫人看着丫鬟吩咐道，又转头笑眯眯的说，“娘用的这是药茶，可不敢给你乱喝。再加上马上就要安寝了，旁的茶喝了不易入睡。前几日，李夫人着人送来的两盒杭白菊甚好，你且先尝尝吧，解乏又清火。”

“娘，您怎么最近成日里捣鼓起这些药材来了？一屋子的中草药味，都快成药房了。我刚走过来，就见外头院里晾了好些，还分门别类的。”越陵缙点点头儿，拈起桌上的草药，想看看都是些什么。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嘛，云府的大小姐儿给了我几粒丸药，着实有效。吃着比外面那些郎中开的要强多了。几天前我又派人请她入府来瞧了脉，这都是新开的药浴和内服方子要用的草药。我啊，怕外面医馆的成色不佳，特意吩咐管家出去采买的。”

“我以为您先前说的丸药，也是云家小姐从名医那得来的，不曾想这小丫头儿还会诊脉用药！不过这药可不能乱吃啊，稍有不妥伤的就是您自己的身子。”越陵缙听后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无妨，无妨。娘都吃了半月有余了，近来是气色也好了，眠得也沉了，身子轻快了不少。你就操心好你的公事，别担心娘了。”越夫人拍着儿子的手，又嘱咐了些旁的琐事儿。

越陵缙在他母亲院内坐了许久，陪着越夫人家长里短、公堂内外的聊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快要就寝的时候，才回到自己院内。

一路上，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自家母亲这病说来也久了，京中的良医看过不少，也没见吃了几副药，就能顿时好转起来的。这云家丫头儿年纪轻轻的，也就十五六岁上下，又从未听人提起过云府小姐有擅长医术的。怎得她开的方子就让娘赞不绝口，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越想越放心不下，也不管时辰早晚了，即刻吩咐小厮去内院找越夫人的管事丫鬟，将那配好的药材原样儿带回了几副。又细细叮嘱下人，明日一早儿便出府寻大夫好好验验这些药材。除了将军府常日里来请平安脉那三位，也找找其他往各府上常去的郎中。如若有什么不妥之处，速来回禀，切莫耽搁了。

第二日，天色还未透亮儿，越陵缙就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了。索性起身梳洗好，用过早膳便牵马出府，往郊外的练兵营奔去。

急冲冲的找到一向关系不错的军医，也不客道，开门见山就问，“陆兄，小弟这儿有一副药材，劳烦您给把把关儿吧！”

那陆姓军医是家传的医术，在营中救死扶伤十几年了，又自小痴迷于医学，二说不说便接过药包查验了起来。“少将军，不知这药是哪位郎中所开啊？”

“你先说说，可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虽然我不擅妇科，但也看得出这药对于女子内寒外虚，气血不畅之症有奇效啊。配药之人绝非一般郎中可比，用药配比出奇制胜，确实难得，确实难得！那药方可在，能否借在下抄录后，回去细细揣摩，许是可以救治更多病人！”

越陵缙掩住心里诧异，面色平静道，“也是一位初识的朋友研制出来的药方，因还未正式公诸于世，也不便拿给陆兄一观了。还请见谅，见谅哈。”

“哈哈哈哈哈哈，少将军又是在哪儿结识了这么一位奇人异士。还请代为传达陆某的钦佩之情，来日如若方便，愿亲自上门拜访，讨教一二。”

“好说，好说。那就先谢过陆兄了，小弟有事儿先走一步。”越陵缙牵马离去，暗叹这云归晚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呢，心下愈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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