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商谈

云归晚难受得很，一下子就沉沉地睡着了见周公去了。

幸好越陵缙刚离去的时候还是放心不下，又仔仔细细地叮嘱了小柳一番，小柳依言去煮好了醒酒汤，回来后还是乖乖在门外守着随时等着云归晚醒来好及时地进去照顾她。

而越陵缙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府上，而是又回了刚刚离开的崔素臣处，他来时的想法也并没改变。

等他到了的时候竟有些微微惊讶，崔素臣仿佛知道越陵缙一定会折返似的，竟然收拾好了屋子，整理好了桌子，还重新准备好了酒端坐着等待他。

既然他已经摆开了架势，越陵缙也不多假客气了，潇洒地笑了笑坐了下来。

“其实刚刚我来就是要跟你说一件事情的。”越陵缙道，“云归晚与你们一起去寺庙的时候，曾有人差遣小和尚假借你受伤的名义将她骗去后山，想要加害于她，你知道么？”

崔素臣郑重地点点头，这件事情他之前就听云归晚提起过，现在越陵缙又说了一遍，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越陵缙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已经查到事情是谁干的了，告诉你后希望你不要惊讶。”

“好，你说吧。”崔素臣做好了心理准备。

“是祝微雅，是她要害死云归晚。”越陵缙的话音刚落，就发现崔素臣的脸色变了变，果然，即使是做好了准备，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令他觉得难以置信的。

“我没有任何去诬陷她、抹黑她的理由。”越陵缙补充道，“这一切都是我派人清清楚楚查到的，那个传话的小和尚几乎是亲口说出了是天香托他去找到的云归晚。”

“是，我一开始也觉得难以理解，为什么祝微雅要害云归晚。现在我也慢慢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越陵缙每说一个字，崔素臣的心就收紧一分。

突然想起之前早先一些的时候云归晚问过他的那个有些大胆的问题，难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真的是他么？

崔素臣感到无比的自责头痛，他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猛地就灌了下去。

接着就马上是第二杯、第三杯……不停地自斟自饮起来。

“都是我不好……”崔素臣一遍喝酒一遍喃喃道，“我本无心招惹这些是非，可是……原来一些的过错都是因我而起。”

越陵缙冷眼看着他这副模样，他在自己面前这么做，未免有装腔作势的嫌疑，他实在是不喜，冷声道：“行了，你现在就算是把你家的酒全部喝完，把你自己活活喝死、内疚至死也没有任何用了好不好？”

“是啊，错已酿成了啊……”崔素臣默默地放下了酒杯，眼神迷离涣散地盯着桌子发呆。

看着他这一脸自责到甚至微有绝望的神情，越陵缙有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崔公子，你要明白我并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忍云归晚受到伤害。只要你继续安分守己，不再继续与云归晚走近给她带来麻烦，那么我想以我的能力，在魏国保卫你的周全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越陵缙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崔素臣陷入了沉思之中。

周全？自己所求的真的只是一份周全而已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苟延残喘地活着、生存，这一最低的要求竟然成为了自己费尽全力所追逐的目标了吗？

崔素臣摇了摇头，谢绝了越陵缙的好意：“抱歉，越少将军，我想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想要的也许不仅仅只是一份周全而已了，我受够了这种蝇营狗苟、仰人鼻息的生活了。真的，你永远不会知道委曲求全是一番怎样要命的滋味……”

越陵缙抬头，对上了崔素臣的坚定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相接，在空气中迸溅出了激烈的火花。

他要的不仅是一份周全而已了？那他还想要什么？

越陵缙不免不安，他还想要更多的什么呢，权利？财富？

他毕竟不是魏国人，他现在虽然是质子，但是毕竟他也还是身份尊贵的韩济皇子，若他不安分了，想要搅动起什么风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是说他想要跟他抢云归晚？

这点他倒是不害怕，虽然她看起来跟崔素臣挺亲近的，但是越陵缙明白，她真正发自内心信任的人是自己。

否则为什么在无论是受伤、还是醉酒后每次醒来只要看见是自己都会安心呢？

那不就是因为她信任自己永远不会伤害她么？自己在云归晚的心里还是有些旁人无法取代的特殊地位的。

思及此处，越陵缙没忍住，就在崔素臣的面前甜蜜地扬起了嘴角。

等到他发觉自己居然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得太远了，想得太多，不免挠了挠头，把思绪拉回正事儿上来。

“可以，你能为自己争取你想要的东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越陵缙肯定了崔素臣的想法，“你能这么想，说明那天在城墙上我跟你说的话，你是真的听进去了的。”

崔素臣挂着一丝温润的笑意，摩挲着手边的酒杯，没有说话。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先警告你。”越陵缙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越少将军请讲。”

“我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你绝不允许做出任何有危魏国的行为。虽然我刚刚说了，我有能力保你周全，但是你一旦有任何能够对魏国造成一星半点损害的举动，不要怪我不客气！这是我的底线！”越陵缙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崔素臣点头道：“那是一定的，我能明白你说这番话的原因和立场，崔某一定不会触碰少将军的底线，这点也请你大可以信任我。”

两人达成了一致，愉快地碰杯，各自都将杯中的酒液喝得一干二净。

“那我有一件事能不能问问少将军？”崔素臣向越陵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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