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制衡

崔素臣走进医馆之中，环顾了一圈这个不大的医馆，心里竟然是说不出的熨帖。

云归晚把医馆打点得很好，东西很繁杂但是一点也不显得乱，浓郁的药香一阵阵钻入他的鼻腔，让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宁了下来。

果然，自己没有来错，这确实是一个能让心安静下来的地方。

小柳打起内间的帘子走了出来，看到了崔素臣：“咦？崔公子来了？”

“嗯，是啊。你家小姐呢？今天不在医馆么？”崔素臣面对小柳的态度还是十分客气有礼。

“小姐估计是去了越府吧……”小柳也不是很吃的准似的，“早上她好像提过，我也不知道，要不崔公子，我去给您泡一壶茶，您在这等等小姐？”

也好，呆在医馆里总比留在自己府上来得让人舒心吧，崔素臣点了点头向小柳展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那就麻烦小柳了。”

清新的茶香氤氲着，沁人心脾。崔素臣捧着茶碗，对着碧绿的茶汤自顾自地出神，让茶香治愈他的内心。

不知不觉等着等着天色都以为微微暗了下来，云归晚也没有回来的意思。崔素臣也无心再等待下去。自己刚刚烦躁的心绪已经好了很多，就先回去吧。

回到了质子府上，黑衣人早已在客厅中等待着他。

崔素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被黑衣人率先打断了他的话：“你刚刚是想去找云归晚？”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危险的压迫意味，崔素臣不知道怎么回应，便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警告你，云归晚自己还不知道她的身世，你千万不要无事生非！”黑衣人的口吻一下子变得恶狠狠起来，“此事关乎我们的大计，她的身世说是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也不为过，你一旦在不合适的时机说了出口那我们苦心筹谋多年的计划很有可能就此功亏一篑！”

计划？崔素臣留心听到了这么两个字。

究竟他们有什么计划自己目前还不是很关系，但是听黑衣人的意思此事是与云归晚息息相关样子。

“我现在不管你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管你你们想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起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崔素臣说道。

黑衣人是多么的老奸巨猾，他不可能轻易答应崔素臣任何要求，不过也没有一口回绝，只是端了端茶杯，示意他先把要求说出来。

崔素臣咽了咽口水，直白地表露了他对云归晚的偏爱：“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不能伤害云归晚！”

到底是年轻男子，终究为情之一字所困啊……

黑衣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是不可以，目前我们还没有伤害云归晚的必要。崔素臣你要明白，我们毕竟不是疯狗，不可能见人就咬，动手需要有动机、害人也是要花力气的，若是云归晚自己不招惹什么，那就没有除掉的必要，我们也不会去白费这个功夫不是么？”

这一番话答得无比圆滑，滴水不漏。表面上看似乎是答应了崔素臣的要求，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话讲到了这个份上，崔素臣也不好再逼迫黑衣人再说什么直接表态，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了，准备进屋去歇息。

“你留步！”黑衣人却喊住了他。

崔素臣驻足，没有回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赶紧做好一切该做的准备，马上我会带你回到韩济。”黑衣人说出了自己的第一步安排，“在此之前，崔秀妍应该还是继续住在你的府邸上，你得看着她，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黑衣人这一番安排，崔素臣听是听到了，但是他并不打算做出什么回应，

对于回不回韩济，他没有什么想法。而至于崔秀妍，凭什么把她托付给自己？崔素臣何尝不是厌弃极了这个女子，一想到要再与她相处一段时日便浑身不自在。

所以对于黑衣人的话，他做出充耳不闻的模样，径直往自己屋内走去。

越陵缙回到了越府，听道府门外就有丫鬟小厮议论说是云归晚来到了府上，在忙着买些瓜果点心什么的，他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了。

她是收到自己给她留的红宝石匕首所以来家里找他了么？

越陵缙决定，自己等等见到她一定会告诉她，他信任她，以后无论她与谁来往他都信任她，都不会在置喙了。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越陵缙像是个散学回来的孩子似的，撒开腿就往家里跑去。

云归晚确实是来了，只是她现在正与越夫人呆在一处，她准备向越夫人坦白自己想要退婚的意图。

而若是越陵缙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那便会后悔自己为何要匆匆赶来见到这令人窒息难过的一幕了。

云归晚坐在越夫人的身边，拿出了当年母亲与越夫人定下娃娃亲时候的信物。

信物是个越夫人亲手制作的香包，上边的绣样是母亲完成的，是最普通俗气同时也最甜蜜美好的鸳鸯戏水图案。这个二人合作的小玩意也算是倾注了她们俩的心血和祈愿，能够看得出当初的云母和越母都手艺精巧无比，这么些年过去了，饶是保存得再怎么得当也总该坏了，只是这个香包还是跟新的似的。

“越夫人，这个信物云归晚此时归还与您。”云归晚恭谨而郑重地将香包放在越夫人的手心，“我要履行当时我们之间的承诺了，是时候该取消我与少将军之间的婚约了。”

越夫人接过信物，细细地摩挲这小物件上的每一丝一缕，每一线针脚都当时她和越夫人倾注给孩子们的爱意啊。这浓浓的爱意，承载于这个小小的信物之上，才会使得它历久弥新……

“好孩子，多谢你还能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越夫人笑得温和，她覆上了云归晚的手背，慈爱地拍了拍，“只是这一年之期限还没到呢……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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