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制造瘟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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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们,带上我吧!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们,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我真的不会给你们添乱的!”一个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喊道。
另一人狠狠将他踹开,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他的另外几个同伴也是,远远地惊恐地看着地上的男人,生怕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滚开!你自己都是快死的人了,就不要连累兄弟们了!我们走!”
几个人边走边抱怨:“不是叫你看好他,咱们偷偷走的吗?怎么叫他跟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呀,我什么都没说,他自己跟上咱们的。”
“唉,算了算了,任务也算完成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男人见昔日的兄弟根本不顾情面,知道他染上了瘟疫后,就巴不得他立刻死掉,绝望中他崩溃大喊:“是你们让我扛尸体的,是你们让我看好那些染病的人的,是你们让我做那些事情的!是你们!都是死你们!”
一人恶狠狠地走回来,暴躁地用刀指着他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有人过来劝住,拉住拔刀的男人,回头对地上的男人道:“你都病成这样了,咱们念及旧情,不杀你就已经是仁义,这瘟疫……”他自知失言,又换成小声道:“这瘟疫你也知道,染上就跟死差不远了,难道你想让兄弟们都陪你下地狱?再说,你一时失误,弄丢了一具尸体,咱们也不是没惩罚你吗?”
男人低声哭道:“不是弄丢了,是那个人还没死,我……我把他放了。”
“你……”
几个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最终什么也不说了,乘上船家的船,扬长而去。
等他们走后,穆唐从草丛后走出来,站在那男人面前,见到他身上的浅浅的红斑,确定是瘟疫无疑了。“你们说的,是什么尸体?”她问。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梁州人,你是边境过来的,还有他们,你们都是。”穆唐几乎是肯定道。那几个人乘着小船,已经消失在灰沙河渺渺的烟波中。
男人神色有些慌张,挣扎着身子就要站起来走。
“丢失的那具尸体,大约四十多岁,身高和你差不多,留着胡须,脸上有日晒的黑斑,对吗?”
男人停住,装作镇定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穆唐淡淡一笑,并不避讳男人谨慎的目光,继续道:“你们负责将染上瘟疫的尸体,偷偷送到梁州,好让瘟疫迅速扩散,为了防止尸体腐败发出恶臭,你们便用药物将其保存,这样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了,对吗?”
她拦住落荒而逃的男人,冷冷道:“不止是梁州,这附近的州县出现瘟疫,大概也是这样的原因吧!你们在刻意制造瘟疫!”
男人慌忙道:“不是我们,我们也是受命这样做的,要不然小人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谁?你们受命于谁?”
“不……不知道啊,他给我们银子,让我们这样做的,运一次每人五百两银子,我们哪见过这么多钱啊!小人的娘染病死了,媳妇也染病了,孩子快饿死了,正是用钱的时候,就……就铤而走险了。”他满面悔恨,捂着脸蹲下来,带着哭腔道:“谁知道第一次这样做就染病了,如今家也回不去,只能等死了。”
对于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悔恨有用吗?他一时贪心的后果就是无数人为此遭殃,瘟疫不是小事,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因果报应,咎由自取吧!
“那让你们做这件事的人,邺齐人还是东煌人?”
“是邺齐口音,当时小人只注意到了赏钱,没仔细听,但他是邺齐人这点肯定没错。由于他出现时就带着面巾,小人也看不到长相。
“船家!船家!快过来,我们家孩子病了,要到对岸去,您快点吧,这孩子一直发着烧呀!”
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慌慌张张跑过来,小女孩在母亲怀里蔫耷耷的,脸蛋烧得通红。
丈夫不断地抱怨妻子:“叫你多事,非要带孩子过来探亲,这下好了吧,孩子都发烧了!”
穆唐看了那男人一眼,等那对夫妇急匆匆上船后,男人才慢吞吞道:“那就是瘟疫,一开始就是发烧,浑身没力气。小孩和老人最先被感染,其次是体弱的年轻人,再后来就是体格好的,总之一个也逃不掉。”他苦笑几声,将自己的手臂露出来,让穆唐看:“这样的斑点,一周之后才会出现。”
孩子已经开始出现征兆,那接下来,梁州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穆唐已经不敢去想。
趁着船家还没走,穆唐赶紧走过去先对那对夫妇道:“二位请等一下,小生想向船家打听一件事,就问一句便好。”
见这位少年小公子风度翩翩,气质出众,表情也是谦恭有礼,那男人道:“你快点吧!俺孩子病了,得赶紧过河找大夫!”
穆唐感激地点头,对船上撑船的老人道:“船家这几日可见到过有个蓝色眼睛的小公子,他比我高一点,长相很清秀的。”
“蓝眼睛的……”老人摇了摇头爽朗笑道:“姑娘开玩笑了,公子老夫倒是见过许多,但是蓝眼睛的公子,老夫还真没见过,别说这几天,就是平生也只见过个别的匈奴人或波斯人眼睛是蓝色的。”
穆唐道:“他不是匈奴人,也不是波斯人,他除了眼睛是蓝色的,其他的和我们差不多。”
老头毫不犹豫摆摆手道:“没有没有,公子,老夫要撑船了,你后退一点,免得身上溅到水。”
穆唐有点失望,也有点庆幸,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这个地方的水比较平稳,不像之前那么湍急,她之前踹下去的那些杀手,有些甚至从这里被捞出来了,不过没有一个是活的。
“你要找一个蓝眼睛的公子?”男人从身后走过来,刻意保持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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